第19章 入职风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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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以为在2019年由鲁东省牡丹花市承办的那个医养项目，根据地方政府的统一安排在当年12月底前可以顺利开工的，这样的话，田雨半年之后即可全面摆脱家庭困境的时候，可人有旦夕祸福，天有不测风云，突如其来的一场灾难席卷全球，一种新型冠状病毒肺炎疫情开始爆发，并在全球迅速蔓延。
如此环境下这个项目虽然所有手续均已经齐全，但根据政府管控要求不得不作出暂时停工的决定。
虽然田雨和邓建林总经理期间一直在保持信息的畅通，可从大局出发，也只能耐心的等待，只能寄希望与疫情快点结束。
可疫情似有愈演愈烈之态势，来势凶猛，人心恐慌，致使全国被列入重灾区许多城市的企业被迫停工停业，尤其是湖北武汉市成为全国人民关注的重点和新闻中心。
好在田雨所在的省市（区）县波及率还暂时不高，还没有到达彻底全面停工停业地步，为他缓解家庭经济压力争取了不少时间。
或许是好事总要多磨吧，“故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增益其所不能”。
于是，田雨再次坦然迎接命运对他的挑战。
跟着管志军进入该公司内部，这是占地面积约1200平米的大平层，经过分割和装修，俨然像是一家颇具经济实力的大公司架势。
管志军引着田雨在公司内部一个一个的区域参观，见办公区域内初步估算男男女女少说也有五六十号人员的规模，当走过一间装饰颇为豪华气派的双开门的办公室门前时，田雨抬眼瞄了一下门框上的显示牌，见上面清楚的标注着“董事长室”字样，显然这间办公室里面就是该公司的最高决策者办公的地方，而在隔壁便是管志军的“董事长助理室”办公室，里面摆放着一张中等大班桌，桌子旁边摆放了一个茶台，大板桌正前方是一组真皮沙发，办公室里也点缀的摆放一些绿植，看上去还真像那么一回事。
“哦，田行长，我们老板和几位老总一早就去市里面见领导了，可能要晚点来公司，刚才我打过老板的电话，老板让我先跟你沟通一下，公司人力资源总监也在会议室给新入职的员工进行入职上岗前培训，也只能就由我来跟你洽谈，不好意思，事情怎么就有这么凑巧。”管志军解释道。
“哦，没事，我今天来也是想先了解一下贵公司的情况，现在都是双向选择，虽然你对我的情况有些了解，但我对贵公司的情况却一无所知，我总不然啥情况都不了解，两眼一抹黑就擅做决定吧，况且你们也不清楚我是不是适合这个岗位，单凭你管总认识我就决定录用我，好像有点不妥，对不对？既然你们老板交待你和我来沟通，那么我们就彼此情况做一些交流和沟通，你说对吧？”田雨坦诚的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对对对，田行长，不愧是在国有企业待过的，做事就是有条理，说话也相当有分寸，也十分到位。确实是这样，那我们就开始吧？”对方听到田雨如是说，便面露一点狡黠自诩道，其实对方一闪而过的表情自然没有逃过田雨的眼睛，不过他并没有当一回事。
“可以，管总，那我就本人的一些情况告知你一下，我们也不浪费彼此时间，我知道管总比较忙，刚才也见到你们公司有好几个人似乎要找你汇报事情。”田雨做事向来不拖泥带水。
考虑到对方毕竟是公司的管理层，自然不想耽误对方的正常公务，所以直接切入主题。
田雨先把自己的情况介绍了一遍，不过他留了一个心眼，关于自身债务方面的事情他只字未提，因为，他很清楚，这是他的软肋，不要认为，对人绝对坦诚就是好事，就是对他人的尊重，相反，你把自己的隐私说得太多，别人就更容易拿捏住你，往好的方面说，你对人实诚，把对方当成知己，可往坏里去看，你是把自己颈勃子往别人刀口上伸，还有你的好吗？
再说，虽说债务是自己造成的，跟别人屁毛关系也没有？你如果以为跟别人坦言，就一定会博得对方同情，那你一定是痴人做梦，生活中，一旦别人觉得你就是一个倒霉的人，千方百计躲着你，绕着你走，还会跟你示好么，更别说帮你，社会是现实的，人与人之间也是现实的，不过这也能理解，人本来就是自私的个体，自家的事都管不过来，哪还有闲情雅致去理会别人家的事，用不着去指责别人。
社会很现实，时下流行的一句很实用的话“你若改变不了别人，那就学会去改变自己”。
“田行长，对于你夫人的事情我深表同情，从这一点，也能说明你是一个相当有担当的一个人，那就更具备担任我们公司这个职务的条件了。这个岗位就是要求上位者应具备勇于担当的精神，你能够为了更好的照顾自己夫人，竟然主动离职回到家庭，这不是一般男人能够放下架子，放弃现有的社会地位的，说实在的，换成是有一些人，即便自己老婆是健康人，都会到外面去偷腥，更别说是家里还是一个生病中的女人，能甩包袱都不需要找其他理由的，可你却不一样，而且你还是这样位高权重的大行长，为了自己妻子能放弃这一切，这就更不易了。好了，田行长，闲话少说，言归正传，我现在就把我们公司情况给你介绍一下吧。”
据管志军介绍，他的老板名叫林长贵，祖籍就是洪城市本地人，2000年初中刚毕业，就在当地做起了一些小本生意，反正那个时候只要觉得有钱赚的，他就敢去做，后来听人说，广州深圳沿海地区省份那边发财机会比当地多，窝在家里这个鸟不拉几的地方完全框住了他的手脚，于是就前往深圳再度创业，刚开始的时候两眼一抹黑，被赔的血本无归，后来结识了一些做金融投资的人，别看他出道晚，且文化程度并不高，但他脑子却十分灵光，于是，没过多长时间他就在投资圈里混得有些名气，从跟在别人屁股后面做资金过桥、到后来的期货生意、信托再到资产重组以及供应链金融等业务，十几多年下来居然积累了上亿元的资产，也娶了一家国有控股银行做客户经理工作的一个年轻貌美女孩子当老婆，就把从小跟他结娃娃亲的女孩子给甩了，而且身边女人不断，用他的话说，只要手上有钱，什么女人不能睡？
在中国人的传统观念中，衣锦还乡对一些人来说，是最炫耀的一件事情，出身贫困家庭的林长贵自然逃不掉被这种思想的禁锢。
于是，打着报效家乡的情结的幌子，其实是想回来不断圈钱，因为在他思想里，由于接受了沿海城市的渲染，觉得在家乡这边凭借他能把死的说成活的，水也能点灯的三寸不烂之舌，绝对能够大把大把的捞钱，只身带着积蓄返回了洪城市蒋家镇林华村，花了十几万在林华村，宴请了林氏家族300多号男男女女老老少少，流水席办了三天三夜，还给了年龄六十岁以上老人每人500元红包，这一笼络人的举动把本村外姓的人都羡慕不已，每个见到林长贵的父母的人都说他们老林家祖坟上冒青烟，生养了这么有出息的儿子，另外他还出钱给他父母、兄弟姐妹分别花了数百万在镇上买了一套别墅，弄得他家人每天都笑的合不上嘴。
在做完这些事情之后，他便前往洪城市国家级高新技术产业开发区的一栋写字楼里，花了1200万元购买了一层用于创办新公司使用，注册了一家科技公司，这个名为科技公司实则就是投资公司。
在决定返回洪城市之前，也确实做过一些市场调研，也就是在后来房地产频频暴雷之前，旅游地产也悄然兴起，当他打探到在洪城市太平镇一个旅游景区有一人要急于出手一宗A类用地，对外报价为3亿元，占地面积为249亩。
他感觉这是一个让自己资产快速升值的机会，于是盘整了一下手头活动用钱差不多还剩6000多万，对方既然急于出手，自认为是杀价高手的他，觉得把价格压到2.5亿元应该没有大问题，经过几轮商务洽谈，竟然把价格压到2.2亿元，这让他十分开心，差额部分完全可以将土地抵押给地方商业银行，于是，他又与对家商议，先预付给对方6000万元将土地所有权变更到他公司名下，等银行贷款下来后，再将余款转个对方。
其实，该地块对方根本没有花多少钱，通过一些隐形手段仅花了3600万就拿到手，他之所以急于出手，是政府某领导跟他透露，政府已有意向，准备将地块收回，用于打造红色革命传统文化教育基地，也就是说，这地块已被划归红线政府规划用地内。
而林长贵却没有打探到这个关键信息，银行方面对此信息也没完全对称，加上林长贵出手也大方，花了400多万代价打点关系人后便顺利从地方商业银行套出1.6亿元贷款，采取高评高贷手段完成了整个贷款流程，这位后续贷款不能及时收回埋下了隐患，这笔贷款牵涉了时任地方商业银行党委书记兼董事长的尹云，甚至一位后来被双规的省副部级官员以及地方金融控股集团下属公司几个高级管理人员。
这也是一年后导致田雨离开该公司的直接原因，田雨庆幸自己没有成为对方的帮凶，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田雨对管志军嘴里说的林长贵情况听得比较认真的同时，他脑子里也没闲着，正在飞速运转着。
也就在这时，在管志军门口一闪而过走过去一个身材矮小且精瘦的一个中年男人。
“田行长，好像老板回来办公室，刚才我听到开门声，我先去他办公室汇报一下，你就我这坐一坐。”感觉已将田雨情况了解差不多了，下一步就是带田雨面见老板的管志军与田雨招呼了一声，便离开自己办公区去了隔壁林长贵办公室。
约莫十几分钟后，管志军折回办公室站在门口跟田雨招呼了一声“田行长，我们老板想跟你聊聊。”
田雨起身在管志军引导下，走进了林长贵办公室，这是一间硕大的办公室，估计有120平米左右。
得到对方应允，田雨正准备在林长贵对面椅子上落坐，突然自己口袋里传来一阵手机短信的提示音，田雨微微欠了欠身，随即从口袋里取出手机看了一眼，见是一个陌生号码，同时显示地域是“鲁东省牡丹花市”，他不知道是谁，信息内容，没有称谓“大行长，在哪里？我已到达你们洪城市，并且已经在车站附近的一家维也纳酒店办理了入住手续，我们见个面吧？想你的女人”，也没有具体的落款人，田雨一时懵逼。
也就是这个手机背后的人日后搅和了田雨好长一段时间。
田雨并没有急于回复对方，觉得应先把眼前的事情处理完也不迟，况且还不知对方具体是谁，只不过隐隐揣测可能是她。
田雨再次向对面那个正襟危坐的小个子老板表示了歉意。
对方摆出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面无表情的对眼前比他帅气、有礼有节的田雨开了“尊口”
“是田雨，田行长是吗？我听管助理说了你的一些情况，也就不再重复，直接了当说吧，本来呢，我这几天已有领导向我引荐了一个从地方股份制银行离职的行长，资历嘛也还不错，只是呢在业务能力上要欠缺一点，而你的情况我从管助理口里得知你的工作经历比较丰富，而且是一步步打拼上来的，现在当面见了你，以我这十几年在外打拼的经验来看，觉得你可能更适合这个岗位，可一个是领导介绍的关系，一个又是你这个比较适合的人，所以我心里比较纠结，就一个位子，难以取舍。”
对方显出一副十分为难的表情，其实对方是在试探田雨是否入职之后真能为他所用，因为后续他还有更多的计划，需要人去背锅，去实施，至于那位领导介绍的人，因人设岗在私营企业根本不是什么大问题。
田雨一脸都不诧异，面部十分平静的对着眼前的这个相貌有些猥琐的男人笑了笑说“没事，我今天来贵公司也只是先了解一些情况，现在都是双向选择，另外，中国国情本来就是一个充满人情的社会，我也是在体制内待过的，我能理解这一点。如果没有其他事，我就先撤了，不耽误林董事长的宝贵时间。”
其实从内心来说，对于眼面前这个其貌不扬的男人，田雨还是比较欣赏的，不冲别的，就单从对方那巧舌如簧这本事，他就打心眼里佩服，不得不服，当然，他是不会苟同对方的做法的，一个能让水都可以点灯的人，其忽悠的本事堪比着名喜剧演员赵本山与范伟在一年春晚上表演的《卖拐》这部作品中的人物。
“哦，田行长，这事呢，容我和我们公司负责运营的总裁周剑等几个股东再商议一下，你就回家等通知吧。”对方就目前来说，觉得田雨是他最佳人选，因为从业经历和在体制里的口碑，而且他从另外一个他在深圳时结交的一个也是从G行离职的合伙人处了解到，田雨不仅工作能力很强，业内口碑也不错，更主要的是他的背景很深厚，不是一般人能够抗衡的，只不过，田雨关系网不在本地，而那个领导介绍的人关系却在洪城市，他之所以没有把话说绝，就是考虑道日后说不定田雨会有大用场。
“哦，也行，我就不耽误林董事长时间了，就静候佳音了。”田雨虽不知对方葫芦里卖的是啥药，暂时也不去多想，便起身告辞。
当他刚走出林长贵办公室时迎面碰到一个人，居然真是他早年认识一个朋友周健，刚才从林长贵口里说的那个公司负责运营的总裁竟然同出一人。
“田行长，好久不见”
“哦，周总，好久不见”
“田行长怎么有空来我公司呀？”
“哦，也没啥事，就是管助理邀请我来贵公司过来看看。”田雨认出就是之前与自己有过几面之交的周健时，出于礼貌便打了一个招呼，但并没有说明自己来公司的真实目的，毕竟没有深交，也不知对方现在对自己是啥看法。
“哦，要不去我办公室喝杯茶怎么样？”
“哦，谢谢周总好意，我现在有点急事要去处理，改天吧，改天上门来拜访，那你先忙，走了。”田雨转身往电梯间走去。
“好的，那我就不勉强，对了，田行长，您电话没变吧，我的电话还是以前的，随时打我电话，我们兄弟俩到时好好叙叙旧。”
周健见田雨执意要走，也就不勉强。
田雨之所以执意要走，还一个原因，就是刚才那个陌生微信信息的人，后来又发来一条信息，田雨其实当时接到次信息时就有一种预感，对方应该就是王雪儿，至于对方怎么弄到他手机号码的，应该是从哪个人那里弄到的，因为那次在邓建林大哥组局的宴席上，他印象当中只是加了对方微信，并没有预留电话号码。
不管怎么说，既然对方已经到来洪城市了，无论对方出于啥目的，总得见见面，请人家吃顿饭，已尽地主之谊，这也是为人处世之道。
待田雨进了电梯，周健和管志军一道又走进了林长贵的办公室。
“哦，周总，你跟这个田雨也熟悉？”林长贵在办公室里就听到周健与田雨的说话声，便问道。
“对，董事长，这个田行长怎么有空来我们公司？”周健有些疑问。
“你对这个田雨是啥评价，对他的情况知道多少？”对方并没有接周健的话茬，而是直接问他对田雨的个人印象。
“这个田行长人很不错的，与他接触过的朋友对他评价都很高，而且此人背景比较深厚。”周健说出来自己的看法。
“哦，我在管助理向我引荐他来公司担任投融资部担任总经理的时候，我就通过人打听过，同时，还意外获得一条重要信息，他在甬城市政府任常务副市长的亲表哥，可能不就有可能要交流到我们甘南省担任财政厅厅长一职，如果情况属实，那后续对我们公司将有极大的帮助。”林长贵有些老谋深算的对周健说。
“那董事长还不赶紧把他弄进我们公司，还等啥？”周健有些心动。
“不急，我要磨一磨此人的锐气，毕竟在体制内担任高管这么多年，难免会居功自傲，一下就答应招录进我们公司，怕不好管理，我们公司到底做那些业务你不是很清楚嘛，还用我提醒你？当然，我今天并没有把话说满，留有余地，冷处理他一下子，至于汪桂英那娘们，仗着她与市国资委刘主任的有点关系，其实能力一般般，也是一张嘴巴的本事，真让她干这个职务，估计要闹出不少的笑话，就给她安排一个顾问职务应付一下就行了。”
“我觉得这样安排可以，那就过几天再让管志军通知田雨来公司正式办理入职手续，对了，你薪水准备给多少？”
“据了解，田雨现在是落魄之人，给他开每月元再加业绩提成，估计他定会对我们感恩戴德了。”
“嗯，我估计他会接受。”周健点头表示赞同。
周健在与林长贵合作开办此家投资公司之前曾帮人运作过几家上市公司的部分前期工作，后来经人引荐，林长贵以开出年薪200万加20%技术股的优惠条件挖了过来，他也是中科院博士生毕业，先前地方政府以引进高端人才方式拟聘任他为一地区的县里担任科技副县长，但他没有去，而是选择自主创业，再后来周健因在经营理念和利益等问题与林长贵闹掰了，又选择与别人合作。
在田雨离开这家公司后也曾邀请田雨加盟，但田雨已经厌倦了从事投资那块工作，便婉言拒绝了，再后来，周健又去深圳与朋友办起了一个网红平台，与田雨就很少再联系。
离开了林长贵公司，驱车前往王雪儿入住的维也纳大酒店，江南的七月，天气比较炎热，车子里开了空调还不觉得热，可下了车立刻汗就往外冒，本来田雨体质就属于比较怕热型，从停车场到酒店大堂就100多米的路程，田雨的t恤就已湿了一大片。
按照王雪儿所在的楼层，很快就到来客房门口。
“笃笃笃”田雨轻轻敲了几声房门。
“来了，是田大哥么？”房内传来一声娇艳的声音。
随即，房门开了，露出一张俊俏而又美艳的女人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