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不劳你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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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大茂走了，站在自家门前的一大妈扬声问道：“周师傅、知远在做什么？”
周德厚回道：“正在帮他妈生火做饭。”
回应一大妈的问话，周德厚拿过周知宁的菜盆帮他清洗白菜。
却听一大妈笑道：“知远是个好孩子。”
“是啊。”周德厚再次回应一声，但绝对不会多说一个字，好孩子坏孩子都是他的，与别人无关。
而在这时，周知远正与林淑荣说着家常。
林淑荣擅长炖鱼，将一条鲤鱼收拾干净放进锅里炖着，转身来到菜板一边将腊肉切成段。
这两根腊肉是周德厚的异母弟弟从cq邮来的，林淑荣做不好腊肉，将腊肉切好等周德厚回来操作。
周知远却蹲在灶台前照顾灶膛里的火，不时拿炉钩子扒拉扒拉劈柴，让它烧得更旺一些。
他在找事做，林淑荣不需要他，可他一定要做也就由着他。
而周知远做事的目的就是要哄林淑荣开心，一边照顾灶膛里的火，一边说着去SY看望姥爷的计划。
他想姥爷了，这时说出却是讨林淑荣的欢心，林淑荣挂念老父亲，她有一个刻薄懒惰的嫂子，哥哥又是一个怕老婆的男人。
她担心老父亲吃不着好的，担心老父亲棉被里的棉花成坨了，担心老父亲的衣服好长时间没洗了，担心老父亲那间屋的顶棚糊纸露出几个大窟窿。
老父亲的性格温和，过得好坏都不会对外人说。
林淑荣孝顺，每年都要申请法定探亲假去SY一趟。
来到老父亲家，她会将那间屋子彻底打扫一遍，糊上新的棚纸，拆洗老父亲的被褥，将被褥里的棉花絮得平平整整的。
走前给老父亲洗干净最后一套脏衣服，再买几包糕点放在那间屋的炕寝柜上。
她挂着老父亲，听周知远要去SY探望姥爷心里高兴，笑道：“去年你大哥结婚，我们回去时你姥爷还念叨你，应该回去看看你姥爷了。”
周知远的大哥是他大舅家的孩子，林淑刚、林淑荣兄妹俩的孩子中林贵福年龄最大，周知宁叫他哥，周知远叫他大哥。
这位大哥去年结婚了，在部队的他没能参加婚礼，听林淑荣说话，立刻说道：“明天定下来我就去买车票，争取后天走。”
“这样安排最好，来去时间紧凑一些，别耽误工作分配。”
林淑荣嘱咐一句，又叮嘱道：“请下假，打电话告诉妈一声，妈和你爸去给你姥爷买点东西带着。”
林淑荣还是想给老父亲带点吃的，周知远却有自己的想法，轻声说道：“姥爷岁数大了，吃不了多少东西，带去也会让舅妈没收了，不如给姥爷带点钱。”
林淑荣回道：“东西肯定要带的，带一些你姥爷爱吃的糕点让他收着，再给你舅妈带点东西，妈给你拿点钱，私下里给你姥爷。”
她每月给老父亲邮去二十元生活费，探亲时再给老父亲一些钱。
对林淑荣的安排周知远不置可否，他有自己的想法，提出建议，“不如将姥爷接来。”
林淑荣回道：“妈和你爸也这么想，去年回去还提起这事，可你舅你舅妈都不同意，你姥爷也不想来，舍不得几个老朋友，你回去再说说，你姥爷同意就一起回来。”
听她所言周知远意外，大舅不同意可以理解，老父亲去妹妹家养老，他在邻居和工友中没面子。
可舅妈竟然也不同意，这里就有玄机了。
“这个玄机...”周知远突然想起一个可能，悄声问道：“姥爷手里有好东西吧？”
林淑荣邹起眉头想想，不确定地回道：“你姥爷没跟妈提过，你姥临终前也没说过...”
说到这反应过来，瞪一眼周知远，怒气冲冲地说道：“你姥爷有没有好东西跟你无关，如有也给你舅留着，带你姥爷回来就好，敢拿一样东西打折你腿
林淑荣突然发怒，周知远吓了一跳，随后听见周德厚的声音传来：“你妈说得对，你姓周，林家的好东西留给你大舅，你去SY接来你姥爷就是大功一件。”
周德厚带着周知宁洗完蔬菜走进厨房，听母子对话及时表态，只尽孝道不要好东西，老岳父对他不错，将女儿嫁给他就感激不尽了。
于是周知远再次进入受教育中，周德厚和林淑荣一边炒菜做饭，一边教导两个儿子不贪不嗔，姥爷有没有好东西都不要惦记，有能耐去外面赚，惦记自家东西没出息。
就在周知远和周知宁唯唯受教时，沈澜波放下饭碗轻声说道：“妈、刘姨，你们慢慢吃，我去休息一会。”
吃了一小碗饭，沈澜波感觉乏力，说句话起身往外走去。
方南赶紧站起来，扶着他的胳膊走向客厅。
陈淑英放心不下，放下饭碗走出餐厅，见沈澜波侧身躺在沙发上，走过去坐在一边，轻声说道：“再有几天你谢爷爷就回来了，这几天就在家歇着，不要出去了。”
沈澜波喘息几声，轻叹一声回道：“您也知道我闲不住，越呆身体越完。”
这时传来沈澜音的声音：“闲不住也要闲着，这病就得在家休养。”
说话间沈澜音走过来看看沈澜波，转身搬一把椅子放在茶几前坐下。
她管自己的座位，跟她后脚走出来的方向没位置，自行搬了一把椅子放在沈澜音旁边。
面对沈澜波大家坐成半圈，沈澜波侧身躺在长沙发上，陈淑英坐在他脚下的单沙发上，方南则坐在陈淑英的对面，沈澜音和方向并排坐在茶几前。
沈澜波抬眼看看他俩，收回目光轻声说道：“知远给我出个主意，去小学当代课老师。”
方南立刻说道：“我赞成这个主意，澜波不用上一天课，有课就去没课就歇着，累不着也有事做。”
他俩事先商量过了，达成一致意见。
陈淑英沉吟一下，不放心地说道：“代课老师也很累，当老师就要对孩子们负责，万一...”
陈淑英不放心，可不想说出难听的话。
沈澜波轻笑一声回道：“您放心，我若坚持不下来，就由知远代我上课，我想这么安排，知远工作分配后，我就在他上班附近的学校代课，有他照顾您就放心吧。”
听他安排，陈淑英皱皱眉。
她知道周知远，也知道两人情同手足，可那是在部队，转入地方工作就不一样了，周知远也有工作。
陈淑英不放心，委婉地提醒沈澜波：“不能影响周知远的工作。”
陈淑英有顾虑，沈澜波自然听得出来，咳嗽两声恳切地说道：“妈、我知道您的意思，这些事不用我们考虑，知远会想办法。”
他说这话让陈淑英不再言语，方南和沈澜音也不说话，而方向笑道：“陈姨放心，能攀上沈家是他的荣耀，自然鞍前马后不敢怠慢。”
方向这么说也是这么想的，作为高干子弟的他很有优越感。
可另一个高干子弟却没这份优越感，沈澜波看看他，收回目光缓缓说道：“我爸与方伯伯没法比，方家的地位比沈家高多了...”
沈澜波说到这，方南急忙叫道：“澜波...”
沈澜波摆摆手阻止方南说话，看着方向缓缓说道：“以方家的地位，你方向想与知远成为朋友也是不可能，更不可能成为兄弟，他尊重我们的父辈，对我们却没什么感觉，骨子里他比你傲气。”
这话说得很重，方向一时语塞。
而沈澜音抿抿嘴，她没觉得周知远有多傲气，对她还不是馄饨油饼伺候着。
但她不会说话，而方南明白沈澜波的意思也不会开口，陈淑英郑重说道：“你爸来电话时问问他的意见。”
她这么说就是同意沈澜波的想法了。
沈澜波微微一笑，再看一眼方向，缓缓说道：“方向、我爸与方伯伯情同手足，按父辈这份交情你就是澜音的哥哥，该保护澜音时尽到责任就行，平时就不要去打扰她了。”
方向正在追求沈澜音，沈澜波说这话就是挑明了，“我不同意。”
他这个态度让陈淑英微微点点头，沈澜音还是抿抿嘴，觉得沈澜波说话应该更直接一些，例如，“你再纠缠澜音我就揍你。”
而方南看看沈澜波转眼看向方向。
方向却看看沈澜音，转回头说道：“你不知道，医院有个小白脸整天纠缠澜音，我不是保护澜音吗。”
方向这话让陈淑英和沈澜波一齐看向沈澜音，沈澜音却转脸狠狠瞪一眼方向。
看见这一幕，方南收回目光暗叹一声，方向说话不经大脑，在沈澜音的心里丢分了。
而沈澜波看一眼沈澜音，收回目光看向方向，淡淡地说道：“如真有小白脸纠缠澜音，我自会安排知远去解决这事，就不劳你驾了，你还是将全部心思用在经济建设上吧。”
沈澜波对方向说话不客气，他俩同岁，还是小时的玩伴，可沈澜波就是看不上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