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送餐服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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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外总是随时随地的发生，面对这双清冷的丹凤眼，周知远微阖一下双眼、轻声说道：“我先找到这本书的。”
他的理由充足，可女少尉不跟他讲理，冷冷回道：“放手。”
听这道清冷的声音，周知远立刻放手，转眼瞧见一本《肺经》伸手去拿，可女少尉的这只手再次出现在书脊上。
女少尉跟他杠上了，周知远继续讲理：“你一本我一本，公平合理。”
可女少尉还是不跟他讲理，冷冷回道：“放手。”
女少尉一再挑衅，周知远决定自卫反击，轻声说道：“你一个学西医的看不懂中医书。”
女少尉反唇相讥：“你一个扛枪的就能看懂中医书了？”
暗号对上了，女少尉就是沈澜波的妹妹沈澜音，京城医科大的高材生。
她的声音很有特点，周知远听音断定她的身份。
而沈澜音应该见过他和沈澜波的合影，她的气度不大，今早那句“我是你哥”得罪她了。
周知远决定讲和，“早晨那句话是跟你开玩笑的。”
可沈澜音不跟他讲和，“我没跟你开玩笑。”
说到这个份上周知远再无他法，松开手往后退一步，沈澜音拿着两本书往外走去，那根乌黑发亮的短辫随着她的步伐有规律的左右摆动着。
看她走出书廊，周知远收回目光转到书架上，随即想起一个问题，“沈澜音耿耿于怀，会不会继续找麻烦？”
升起这个疑问，周知远果断决定撤退，女跟男斗、男人不宜恋战。
面对被动局面他就不会犹豫，迅速撤离图书馆，走出一百余米看见一家馄饨馆，站住双脚盯着“老字号馄饨馆”的招牌，脸上露出阳光般的笑容。
随后走进馄饨馆买了一碗馄饨两个油饼，付了钱和粮票再加一元押金，这碗这根小汤勺暂时归他所有。
将小汤勺放进油纸袋里，再要两张油纸，一张盖在馄饨碗上，一张放在右手掌上，左手拿着油饼汤勺，右手托着馄饨碗稳稳当当的走出馄饨馆。
当他再次走进图书馆时，女管理员赵咏梅诧异地问道：“落东西了？”
周知远苦笑一声回道：“妹妹没吃饭，当哥的就得侍候着。”
他说得情真意切，好哥哥的形象溢于言表。
赵咏梅轻轻点头，见他托着碗往楼上走去，心生好奇跟着上楼一观究竟。
来到楼上看见女少尉，赵咏梅了然，周知远的妹妹竟是清冷美女沈澜音。
这时周知远正在摆这放那动作殷勤，沈澜音却冷眼旁观。
见到这一幕，赵咏梅绝对不怀疑两人的关系，周家与沈家肯定是亲戚，沈澜音的妈妈应该是周知远的姑姑或是姨妈。
赵咏梅给他俩确定了亲属关系，表哥对表妹真好，见表妹中午没吃饭，立刻去买来馄饨油饼，还要伺候表妹用餐。
周知远的表现尽显好表哥的形象，站在沈澜音身边轻轻放下手中的油饼袋，左手拿起馄饨碗，将右手这张油纸铺在桌上。
然后轻轻放下馄饨碗，将油饼袋放在馄饨碗的左侧，右侧放上油纸袋包装的汤勺，最后轻声说道：“不打扰你学习了。”说完转身就走。
而在整个摆餐过程中，沈澜音一直坐着不动冷眼旁观，周知远的表现让她意外。
她正在记笔记，发觉一道身影来到身边，转头见是他，微微一怔随即认定他是来赔礼道歉的。
周知远摆这放那，求和的态度一目了然，但她不会理会，端坐不动由他大献殷勤，听他说句话转身离开，认为他还知理识趣。
等周知远走出阅览室，沈澜音看看这碗馄饨，感觉真饿了。
她挂念沈澜波的伤势，中午赶来图书馆查阅资料，看书记笔记时没觉得饿，见到馄饨油饼立刻产生饥饿反应。
可她有涵养，进餐之前先看看周边，见五名读者一齐看过来，五双眼睛露出暧昧的眼神。
看见他们的眼神沈澜音无措，她与周知远不是那种关系，可怎么解释？
这时赵咏梅自觉需要解释一下，走过来轻声说道：“你哥对你真好，赶紧吃吧。”
她说的轻声细语，还是传到读者的耳朵里，他们立刻回头继续看书，哥哥给妹妹送餐没什么稀奇的。
而沈澜音却看着这碗馄饨暗中咬牙。
“这个混蛋。”沈澜音暗骂一句，突然发现混蛋买馄饨就是绝配，吃馄饨就是对混蛋的报复。
她是真饿了，找着借口拿出小汤勺，不得不承认混蛋加馄饨想得很周到，在馄饨碗上罩上油纸，将小汤勺放进油纸袋里，一看就很卫生。
但她不会给他好评，小口吃着油饼馄饨，心里还在愤愤不平，混蛋加馄饨又在占她便宜，“我是你哥”被赵咏梅和五名读者认定了。
沈澜音吃着馄饨想着报复手段，而周知远却吃着菜包子走进商场，考察一番后，对当前的经济形势略有一点心得。
三年自然灾害过去，经过六二年的休养，六三年的物资相对充实一些，纳入高档商品的名牌手表、自行车不要票了。
但食品仍然紧缺，买了二斤槽子糕、两斤核桃酥付出一斤二两粮票。
走出商场来到一家副食品商店，看到案板上的猪牛羊肉只有那么几块，仍然需要肉票才能购买。
另一个柜台上挂着“白条鸡鸭”的牌子，可一只鸡爪都没看到。
与卖肉的师傅聊一会，知道春节期间该卖的都卖了，这时正是肉类的淡季。
考察结束，周知远走出副食品店，一路跑向自家的四合院，来到胡同口掏出怀表看看，快跑二十分钟的运动量可以了。
走进胡同的第一个目标是小卖部，走进去与赵平聊会天。
这里有他需要的传呼电话，与赵平处好关系，沈澜波来电话，赵平会在第一时间去通知他。
这个时期，京城各个胡同都设立了公共电话，有设立在个人家里的，也有设立在小卖部的。
这部电话对外打不了长途，但可以接收长途电话，主叫一次五分钱，对方如来电话，看电话的人会去寻找被叫人前来接电话，一次三分钱，所以又叫传呼电话。
平安胡同的这部传呼电话就落在平安胡同小卖部里。
这家小卖部共有两个人，张山绝对不是张三，大名是山脉的山，年龄与赵平差不多，周知远得叫叔。
聊一会熟悉起来，张山看看周知远手里的两包糕点，好奇地问道：“去看谁啊？”
周知远笑道：“一位长辈。”
听他要去探望长辈，赵平立刻兜售生意：“我这里新进了一些好饼干，你不来点？长辈家里若是有小孩呢？”
他真会做生意，说得周知远无法拒绝，掏出五角钱半斤粮票买了两斤饼干，再见赵平的目光转到那两瓶水果罐头上，周知远立刻提出告辞。
这两瓶罐头的商标残破不堪，不知放了多长时间？
见他离去，赵平张张嘴也没好意思说出口，这两瓶罐头放了两年有余，就做镇店之宝吧。
这时的人们还没有食品保质期的概念，但不会接受破损的商标。
赵平心疼地看着这两瓶罐头，周知远则走进四合院大门，拐个弯进入前院，转脸看看外侧这趟房子。
这排房子名为倒座房，房门朝北室内没有窗户，屋内的南墙就是这座四合院的外院墙，室内宽度只有两米有余，潮湿寒冷不适合住人，原主人作为接待一般客人的客厅或是库房使用。
在这座院里它就是库房，分为九家九个门，周家拥有一间，专门用来放置一些蔬菜和肉类食品，还有一个大酸菜缸，这里是天然冷库。
看一眼倒座房往里走去，两侧的东西厢房各有两间，分别是三大爷家和王家，各自建筑一座偏厦做厨房。
走过二道门就是中院，正房两家分别是一大爷家和傻柱家。
这两间房子原来是一体三屋，东屋、西屋的中间部分为厅堂，现在是两间独立的房间。
而左侧是西厢房，与正房一样，一体三屋变成了两间房屋，南侧这间屋是秦淮茹家，北侧这间屋是傻柱妹妹何雨水的房间。
右侧的东厢房就是周家，两扇门可以改为一扇大门，但他家没有恢复一体三屋的权力，这是公房。
东厢房的耳房让周家占了一点便宜，耳房位于东厢房的南侧，十余平的面积原来就是四合院一家人的厨房，周家住了东厢房，这间厨房自然就归周家使用。
看完中院的格局，周知远进屋放下两包糕点，将两袋饼干放在书架上，从兜里掏出一件背心一个裤头放进脸盆，重新拿起两包糕点走出门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