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丑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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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鸟吓了一跳，尖叫着闪避，却还是被接连而来的水柱给打散了遮挡的云团，显露了身形。
那是真的丑，从头到脚长满了肉瘤，头上的要大些，在他的动作下，不断的晃动。身上的要小些，却层层叠叠，密密麻麻，令人不忍直视。
皮肤总体是青色的，却又长着一块块大小不一的红色斑点，羽毛细且稀稀拉拉的，在风里飘扬。可是眼睛却长得极好，透着天真与邪恶，眼角还带了点媚意。喙似鸡嘴，但要更长更尖一些。
李木子瞳孔微缩，默默移开了视线。她已经来到了千米外的位置，可在强化了的视力之下，依旧看了个清清楚楚。
更不用说她身后千米聚集着的那些水陆兽。其中不少在大怪鸟显露真身之后，掉头就跑。
还留下的一些，是仗着自己有什么特殊本领，想要继续留下来捡漏的。
毕竟，万一他们打出了火气，有谁重伤，甚至死了呢？
李木子的视线，掺杂在他们中间，倒也不突兀。悄悄地让“境”的运转稍稍快了一些。有了之前的教训，只将速率保持在不会产生灵气聚集的程度。
“魂芯”中精纯的灵力流进魂识，缓解着痛楚，修复受损处。
这一侧蹲守的野兽太多了，万一真有什么突发情况，不管进退，李木子都会处于野兽群当中。
正好到了处水道分流的位置，借着几近相触的树枝，李木子一路跃到了对岸去。
“吱喳吱喳，哑哑哑……”——【我的云，我的云，快挡起来，快挡起来，看不见我，看不见我……】
大丑鸟惊慌地乱叫，根本管不了那些射在身上的视线，手忙脚乱地收拢着空中的云雾，要将自己重新藏起来。
黑鱼趁机连连拍打尾巴，将浪扑到被点燃的树上，瞬间便灭了一大片。
就这大丑鸟这么一会儿所造成的毁坏，是李木子痛失鹦鹉那天，一群鸟的倍数。
等大鸟重新将自己藏好，周围的火全都被扑灭了。
【累死老子了。】
大鱼累得直喘气，他觉得自己今天实在太倒霉了。小宝贝没吃到，还招惹了这么个糟心的崽子。
鱼嘴大张，犹如鲸吞一般地吸纳周围的水灵气。气势节节攀升，眼见着就要直接突破了。
一个巨大的火球冲他砸了下来，打断了他的进阶。
“！！！”大鱼吐出一口血，暴怒“吼！”——【崽子，你以为我真不会杀你？】
这一声怒吼，带着强大的声波，，一下子就把大鸟好不容易聚起的云雾又给吹散了。
李木子立刻封闭了五感，并将灵力附着在皮下，增加抵抗。以她的速度绝对是逃不过的。还不如做好防守。
还在围观期待捡漏的水陆两兽们没有李木子的能力，只能徒劳地掉头逃离。下一刻皆是惨叫连连，七窍流血而死。空气中弥漫起了浓重的血腥味。
只有钻到了地下的一些躲过这一劫，却也不敢再停留在此处，远远地逃离开来。
大鸟被黑鱼这一吼给震晕了，直接从天上掉下来。黑鱼一摆尾，将她给打飞了出去。这么丑，他实在下不了嘴。
李木子刚解开视力的封禁，便瞧见了这一幕。深觉自己还得往更远处躲去。
“唧，唧，唧”——【嫌弃我，他嫌弃我，他居然敢嫌弃我。】
大鸟本就只是晕了一瞬，被黑鱼拍飞的刹那，看到了他眼里明晃晃的嫌弃。
【嗯？】黑鱼听见了她的碎碎念，心下戒备。这小崽子，疯起来是不管不顾的。他早就想狠揍她了，都破坏他多少次好事了。
【你是不是觉得我丑？】大鸟突然尖利地唳叫一声，眼神凶狠的。
【你本来就丑。】黑鱼脱口而出。反应过来，只觉要糟糕，居然把实话给说出来了。
【啊啊啊，你说我丑，你说我丑！！！】
【杀了你，杀了你，杀了你……】
大鸟一边尖叫着，一边张口喷吐出好几颗大火球来。
这火球跟之前的不一样，颜色更深，温度也更高，还带着凛冽杀意。灼烧得空气都有些扭曲了，连周围没有接触到的巨树枝叶都在瞬间化成了灰烬。
落到水中，直接将江水给烧开了。大黑鱼被烫得嗷叫了起来，鱼鳞翻飞。连忙调转鱼头，往上游急速而去，避开这一段水域。
大丑鸟吐了那几颗火球之后，精神明显得差了一些。但被愤怒左右了理智，又跟了上去。
李木子早已经远离了云澜江边，翻过了一个山头，躲到后面山上的树枝中间去。
此处地理位置足够高，视野也不错，即离开了战圈范围，又在两兽威压笼罩中。不会有动物敢靠近。
直面强者威压，可锤心志，也能让肉身提升抗压的能力。
江水里是大黑鱼的主场，有源源不断的水灵气补充，哪里会怕这几个火球。一离开那个滚烫的水域，就凝出了一倍多的水柱来冲向大丑鸟。
没有云层的保护，大鸟身形明显，躲得有些狼狈。
幸好这些水柱不会拐弯，否则那大鸟就不只是被淋湿，而是直接受伤了。
不过就这样，她也气得不行。鸟类最为爱惜自己的羽毛，更何况好只有这么几根，更为宝贵。
感知到水灵气团，而不远来抢。就是想想看看，是不是自己的火气太重，所以才没有毛，降了火气会不会让她多长几根。
因为她左飞右闪，李木子总算是看见了她的鸟屁股。那上面也没有毛，肉肉的还长着几颗大疙瘩，疙瘩上还有一颗颗粗大的毛孔。丑得很可怜。
李木子难得地产生了些疑惑：没有毛的鸟，是怎么飞在空中，还如此敏捷。
漫天的火球与密集的水柱不断相撞，雾气层层叠叠仿若云团。但那大丑鸟却没有再聚拢它们，反而巨翅一挥，带起一阵大风，将雾气吹散。
竟是双系。
水雾向着周围弥散开来，薄薄的一层，飘到李木子这边，都还带着些灼热。
【杀了你！杀了你！杀了你！杀了你！杀了你！】
面对颠狂了的大鸟，黑鱼也不惧，他们本来实力就差不多。虽然她是双系，可他有主场优势啊。
大鸟吐得每一个火球，都被他用水柱怼住了。
又几十个之后，大鸟嘴里只吐出一点火星子。她的灵力用光了。整个鸟也累得不行，有些飞不稳了。
黑鱼等的就是这个时候，一道水龙出现，追着大鸟后头咬：
【你个杂毛小崽子，平日里让让你，还真以为我拿你没办法了？今儿个，让你瞧瞧你鱼大爷的能力，一根毛都不给你留！】
大鸟尖着被它撵得乱飞，还不断地被吞进去，吐出来。整个鸟凄惨极了，仅剩下的几根毛，也掉光了。
【啊！我的毛，我的毛，哇啊啊，你欺负小幼崽，我要告诉大家，你欺负小幼崽！我的毛，呜呜……】
见大鸟已经没有斗志了，水龙叼住她的一边翅膀，然后用力一甩。大鸟犹如一道流星，哭泣着飞速消失。
【滚吧小崽子，别回来了。】
终于把这大鸟揍哭了，还有极为正当的理由，黑鱼心情很是舒畅，随即又有些郁闷地低鸣：【妈的，还得去灭火。】
这一战，又将整个江面扩张了几倍大，直接就变成了一个湖。
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繁星不过只出现了一瞬间。就被一轮巨大的银月遮盖了光华。这月亮是陡然就挂在了天空之上，又；圆又大，距离极近，仿佛唾手可得。而且，它的光华下，整个世界竟是与白日的光亮，相差无几。
李木子一瞬间有些茫然，没有月圆月缺，月升月落，她该如何判断时间？
这时，大黑鱼嘿哟嘿哟的从下游处游回来，如游轮一般的低鸣声响了一路。
【累死老子了，再也不跟那个小崽子打架了，还得我给他擦屁股。】
【痛死了，还好有月化之力。】
【可惜那个人修没吃到。味儿都没闻上两口呢，就给逃走了。】
【怎么连一尾虾也没有了，饿死老子了。】
【回家回家，迟早宰了那头鸟崽子。】
李木子仔细一看，月光下，大黑鱼身上的伤没有之前那么严重了。
月华之力本是只在每年的中秋月圆才会出现的一种“月阴精华”。它的能量极为柔和、精纯，是最为适合动植物修炼的能量之一。
它能够梳理动植物因吸收过多阳类能量而躁动的灵力，也能消弥它们体内的“阴煞血毒”。令动植物灵台清明，保持冷静，不被狂暴吞噬理智。
【嗯？人修？】
那一眼，瞬间就被黑鱼给察觉到了。李木子毫不畏惧地与他对视。她尚处于敛息状态，即使发现了，也无法确定她的确切位置。
而且，离得那么远，再蓄力，他也攻击不到她。
【居然还活着！】
【啧，太远了，够不到够不到，算了。】
【我可真是头好鱼！】
不甘不愿地摇头叹了口气，一路嘀嘀咕咕的游远了。
江风掠过，树影丛丛，带着让人毛骨悚然的寂静。经过这两头巨兽的这一场肆虐，最近几天，都不会有动物到这边来了。
倒是很好的过夜地。
被这大鱼打断了思绪，李木子起身伸了个懒腰。没必要多虑，找个机械手表来就行了。
回到岸边。
一片狼藉。巨树上到处都是焦黑，还有坑洞。有烧出来的，也有水柱穿透过的。
水柱穿透的隧道里面还有积水，散发着纯净的水灵力，令李木子感到舒适。
她没有停留，继续向下游行去。半小时后才到了心仪的位置。
几个被火球砸出来的坑洞，坑中残留着不少的水。都是水柱灭火后残留下来的，水灵气浓郁。
旁边还有一个被水柱炸出来的树洞，空间不小，正好将帐篷搭进去。
过后，扯过一旁被折断的树枝，相互交缠，做了个简易的门出来，又起了一些遮挡的作用。
接着，又给相邻在一起的两个水坑，搭了一个遮挡用的篷。她已经有好几天没有修炼《锻体术》了。
在带着舒淼回青山颠以前，日子应当都不会太规律。《锻体术》又费时，有机会还是先炼得好。
又在周围洒了一些驱虫驱兽的药物。李木子才准备去寻些吃的。
多年深山生活，李木子养成了一个习惯。那就是身处野外，优先捕猎与采食野菜野果，不动干粮。以保证入口的都是新鲜食物的同时，也不会因为遇见什么突发状况，落入饥饿的窘境。
那两兽争斗时波及的范围太大了，李木子找了一圈，都没看见什么能吃的植物。
回到营地，掏出背包倒了些花菜、香菇等脱水蔬菜，掐诀凝了点水进去。
眼睛移到一旁的水坑，李木子利用“目虚术”观察了一下，确实灵气葱郁，且纯度很高。只是因着是灭了火，其中还掺杂着旺盛的火灵力气。还有木灵力，与树木死亡时产生的一些负能量。比如因为被烧死而产生的怨恨、不甘等。
再久一些可能就会凝聚成怨毒了。
至于她凝出来的灵力水，因为接触的东西少，虽然内里灵力没有那么丰盈，却也没有什么杂质。
突然，李木子目光一凝，她“看”到花菜、香菇等物中的有杂质在消弭。仔细一看，居然是阴煞血毒与怨毒。
沉吟片刻，李木子凝了些水，汇进了水坑当中。在她的“视线”中，阴煞血毒与那些还未凝聚成怨毒的怨恨、不甘等等负能量，一起慢慢地消失了。
若有所悟，立刻“内视”自己，血肉中只有水灵力在流淌，再没有一丝的杂质在。干净，纯粹。
这几日里吃下的食物，并非全都是灵力水清洗的，竟是没有一点杂质残留在身体里面。
因为杂质造成的修炼负面情况是极多的。比如灵力运行迟滞、筋脉堵塞。特别是魂识，杂质一旦堆积过多，就会魂识不稳，甚至走火入魔等等。
难得的，升起了一丝惊喜。她今后的修行之路上，基本不会出现什么因杂质引起的修炼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