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开明和大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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岂料，赵梦柔的话音刚落，慕辰羽和慕月凝已然跨过门槛进了正厅。
走在前面带路的下人哆哆嗦嗦道：“老夫人，当朝五殿下和公主突然驾到，说是来寻紫曦姑娘。小的自然是一刻也不敢耽误的领着贵客来到了正厅。”
厅内的众人在听到皇子、公主的身份后纷纷起身行大礼。
虽然蓝紫曦与慕辰羽心心相印、与慕月凝私交甚好已是人尽皆知的事情。
但是刚在帝都生活几个月的楚家人还从不曾见到过皇室的人。
慕辰羽避开许如萍和楚幽兰的礼，并回了晚辈礼，“快快免礼。本皇子今日只是紫曦心上人的身份。二位长辈还请上座，本皇子坐在紫曦身旁就行。”
蓝紫曦见慕辰羽的眉宇间尽是化不开的倦意，心疼的不由蹙眉。
她知道他大抵是通宵达旦的与人谋划商定完事后，一刻都不曾休息，就立刻来见自己了。
慕月凝此刻的脸色难看的很。
蓝紫曦自知她是听到了赵梦柔刚才的那一番话。
她先对着慕辰羽道：“殿下，你先坐到我二哥边上的位置吧，我晚点再好好陪你。”
语罢，蓝紫曦上前拉着慕月凝的手，“月凝，来，咱俩坐一起。”
慕月凝如同行尸走肉一般，任由蓝紫曦牵着坐下。
她虽然心里愤怒难受，但她心里清楚：婚姻大事，从来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蓝宇军虽然曾经说过，要许她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日子，但她的母亲只要点头同意了这桩亲事，蓝宇军自是无力反抗。况且，她身为一国公主，什么时候嫁？嫁给谁？从来都是父皇的一句话。她亦是完全没有做主和反抗的权利！
赵梦柔方才的一番话也着实让蓝紫曦大吃一惊。
虽然近亲结婚在古代是大环境所趋。但作为一个知识面远超过这个时代的人来说，她是再清楚不过近亲结婚的各种弊端的。
所以，蓝紫曦是打心底里抵触这门亲事的！
但是，在外祖母和母亲的面前，她不过是一个小辈，她不能，也不可以直接站出来拒绝这门亲事。
因为，这极其不合礼数。
而此时的蓝宇军犹如被人当头一棒。
他对慕月凝承诺的每一个字他都铭记在心。
虽然他也不知道皇上是否会为他和慕月凝赐婚。但是，他真的不想因为自己这边的原因伤了慕月凝的心。
即便这段感情到最后是因为皇上将慕月凝赐婚给别的男人而收场，他也认了。
因为他是男人，理应承受这些痛苦。
至少，他在这段感情里问心无愧。
众人落座后，许如萍继续刚才的话题道：“老大媳妇，梦瑶若真是能嫁到蓝家，可是亲上加亲的好事，母亲的心里自是百般同意这桩亲事的。只是，这婚姻大事皆是父母之命，军儿的婚事自是由蓝大将军做主。所以，梦柔，母亲能做的，也只是让兰儿回去问问蓝大将军的意思。”
赵梦柔大喜，“谢谢娘。那就有劳幽兰了。”
蓝紫曦心里咯噔一下，她看着对面亭亭玉立、美艳动人的楚梦瑶喜上眉梢的样子，握着慕月凝的手不禁紧了几分。
老天啊！
从医学角度上讲，近亲结婚使不得啊！
而一旁的蓝宇军听着外祖母言带欣喜的话，更是如坐针毡，心慌意乱，他甚至没有勇气去看慕月凝。
虽然他知道父亲母亲一直都是允许他们兄妹几个婚姻自由的，但如今外祖母一家掺和进来，母亲的心中此时又是作何打算，他心里真的也是没底。
楚幽兰微微侧身，面朝赵梦柔，“大嫂。军儿志在三军，常年率军驻守边疆，一年到头在家的日子屈指可数。
所以这么多年，我这当娘的也没刻意问过他关于婚娶的事情。直到前些日子，军儿主动找到我，言之凿凿的向我说了他和月凝公主的事情，并信誓旦旦的要娶月凝公主为发妻。”
听出了拒绝意思的赵梦柔急忙道：“宇军与公主殿下的事情，我们也是略知一二。这事儿我也问过梦瑶的意思，可梦瑶对宇军情根深种，一门心思要嫁给宇军。我们也知道自己的身份和公主相比是云泥之别，所以，梦瑶她自愿嫁给宇军做妾。”
听到此刻的慕月凝，手心里全是汗。
她既紧张又愤怒。
可她敢怒不敢言。
因为她和蓝宇军可是私定终身。
婚姻大事本就是父母之命，况且她也没把握能让自己的父皇会为她和蓝宇军赐婚。
楚幽兰慢条斯理的继续道：“大嫂，儿子是什么性格，当娘的是最清楚不过。我虽然有三个儿子，但军儿方方面面是和他爹最像的那一个，这其中也包括感情方面。
军儿和他爹一样，对待感情极其偏执。他一旦认准了某个女子，心里便再也容不下第二个人。
我嫁萧玦为妻也二十多年了，虽然过去了这么多年，但萧玦至今对我仍然呵护有加、无微不至。虽然萧玦的确有个妾室，但那房妾室是公公当年用强硬的手段逼着萧玦非娶不可。萧玦是至孝之人，自然是从了父命。
可萧玦虽然本着父母之命娶了妾室，但萧玦的心却从来都没在她们母女身上。这些年来，妾室她们母女二人活的可谓是怨气冲天。
萧玦也时常会感觉愧对她们母女，但是这种愧疚也只是体现在对她们母女平时的吃穿用度上稍作补偿而已。
自公公离世后，萧玦一年到头都不曾踏进她们母女的住所半步。自前些日子曦儿与她们妾室母女二人在萧玦面前彻底撕破脸皮后，萧玦对她们母女更是厌恶至极，他将妾室别苑的吃穿用度骤减不说，还将那妾室永远禁足在别苑内。”
说到此，楚幽兰顿了顿。
然后，她将目光落在楚梦瑶身上，继续道：“大嫂、梦瑶，我今日说这些，并不是为了炫耀什么，而是因为真心为你们着想才说这些的。
从小到大，军儿和他爹的脾性、喜好简直一模一样。他们看上的女人，这辈子会用命去疼爱。即使我这当娘的用父母之命，再强塞给军儿几个女人，以军儿的性子，也只会在我还活着的时候，看在我的面子上踏进她们的房间。
这样的婚事，不仅军儿痛苦，毁的也是女人的一辈子。大嫂，梦瑶，咱们都是女人，这其中的痛苦不言而喻，所以此桩亲事并非良缘。
若军儿没有意中人，我不仅举双手赞成这门亲事，而且今天就能做主应下这门亲事。可如今军儿已经有了心上人，我这当娘的是绝对不会同意这门亲事的。这样不仅会让军儿痛苦内疚，也是对其他姑娘的折磨和不公平。这种事儿我在蓝家看了一辈子，太清楚其中痛不欲生的滋味了。
梦瑶若是看上了我另外两个儿子中的任何一个，我可以用父母之命压儿子一头，让咱们亲上加亲。但是军儿的脾性实在是不能用这一招。大嫂，梦瑶这么好的姑娘，何愁找不到良婿？”
楚幽兰说到一半的时候，慕月凝就已经红了眼眶。
待楚幽兰的话全部说完，慕月凝再也忍不住的泪如雨下。
她紧紧的抱住蓝紫曦，将脸埋在她的肩胛，忍无可忍的抽泣着。
蓝紫曦回抱着慕月凝，心中再一次被楚幽兰的开明和大义所折服！
如此美妙的母亲，实在值得父亲一辈子的专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