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狠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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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离去后，一直作为旁观者的蓝宇军开了口：“阿妹有所不知，三弟早已将制冰的法子给了我，边关的将士有了它，今年夏天也能少受些罪。三弟前日又找到我，准备送布匹给边关将士的家属。”
蓝紫曦点点头，“三哥果然精通经营之道，不仅把生意经营的风生水起，连亲情都经营的井井有条，真是好样的。我真是被你们兄弟的守望相助所折服。”
蓝宇军冲她笑笑，不再言语。
而坐在蓝紫曦身旁的慕月凝，自打蓝宇军开口时，其目光就一直定格在他身上。
与此同时，蓝宇征匆匆踏入会客厅行礼：“卑职参见五殿下。”
主位上的慕辰羽淡淡开口：“免礼。”
“日后殿下若要找卑职，派人前来通传一声即可，卑职自会去求见殿下，怎敢劳殿下亲自光临。”
慕辰羽接过话，“无妨。父皇让本皇子与暗龙卫一起查案的事情，想必指挥使已经知晓。”
“卑职知晓。”
“既如此，到谈正事的地方说正事。”
蓝宇征恭敬的打了个请的手势，“是，还请五殿下移步书房。”
随着慕辰羽和蓝宇征的离去，此时的会客厅只剩下蓝宇军、蓝紫曦、慕月凝三人。
慕月凝将杯中茶喝完后开口道：“紫曦，我也先回宫了。以后我会经常来叨扰你的，你可别嫌我烦。”
“我求之不得，怎会嫌烦。”
听到这个回答，慕月凝满意的离开了。
而让蓝紫曦没想到的是，一个时辰后，蓝宇征突然找上了她，说是有事需要她帮忙。
蓝紫曦二话不说，提着自己的小药箱跟着蓝宇征就走。
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事，但她猜想，自己能帮上忙的也只有医和毒。
天傲城，天牢。
牢房内扑面而来的血腥味让蓝紫曦微微蹙眉。
在她还是一脸懵圈的时候，有人开了口，“蓝指挥使这是何意？此乃头等要案，指挥使带个女人来此，怕是不合规矩吧。”
还未等蓝宇征开口，端坐在大椅上的慕辰羽收了笑意，只剩一派清冷和煦。
他声线清冷凌厉，“是本皇子让指挥使将蓝家嫡女请来帮忙的。怎么，郑少卿对本皇子的决断有所不满？”
郑连胜赶忙下跪，“殿下息怒，下官不敢。”
慕辰羽没有看他，而是朝着蓝宇征使了记眼色。
蓝宇征会意，“阿妹，这里是大理寺天牢。这天牢房里关的都是三殿下中毒案的嫌疑人。经过这么多天的追查，共逮捕了九人。其中两人在被捕的当天便咬破牙里藏的毒自尽了。幸好手下早有防备，手脚利索的卸了其余嫌犯的嘴巴并取出了牙里的毒，才没让其余几人自尽成。
还有四人在经过数日的严刑拷打后仍然拒不招供，最终扛不住酷刑，也死了。剩余三人是本案的关键线索，不能再让他们死了。大哥知道你最近制了很多药，今日带你前来，就是想看看你手中有没有能让他们开口的药。”
还未等蓝紫曦接话，郑连胜忍不住发表自己的意见，“指挥使未免天真了点，这些人连死都不怕，会怕一个女人制出来的药？”
蓝紫曦：“......”
对方轻蔑而且不屑的语气让蓝紫曦很是不爽。
女人怎么了。
吃你家大米了？
这世道对女人还真是成见颇多。
蓝紫曦反唇相讥，“郑少卿审了多日，也没能让这些歹人认罪。真是不知郑少卿是怎么得到这大理寺少卿的官职的？如此徒有虚名，不会是买来的官吧！”
虽然是疑问句，但她口气却是笃定得很。
郑连胜差点被气的吐血。
在他看到慕辰羽此刻那一脸的饶有兴致后，极力的调整了自己的情绪。
此时的慕辰羽的确是饶有兴致：这女人十五年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明明身份尊贵却如同透明人，他还真想看看她到底还藏着多少本事。
郑连胜不服，“本官是暂时撬不开口。但本官也不信你一女人能撬开他们的口。”
蓝紫曦冷哼，“这有何难。”
“你不过一个刚及笄的弱女子，休要狂妄自大。”
“究竟是绝对的实力，还是狂妄自大，一试便知。大人既然这么看不起臣女，不如......大人与臣女打个赌，就赌臣女五日内能撬开他们的嘴，让他们对自己所犯之事如实招供。至于这赌注嘛，就是两千两白银，如何？”
郑连胜见她如此狂妄不羁，还如此让自己下不了台，自然是要应了这个赌约，好好的杀一杀这个千金小姐的傲气。
他自认为自己摸爬滚打半辈子，吃的盐比她吃的米都多。
况且让嫌疑犯供认不讳，本就是自己的强项。
如今碰上这群底细干净，无家无室，一心求死的亡命之徒，他实在是束手无策。但他也绝对不信一个十几岁的女子能让死都不怕的人松口。
也许是他骨子里觉得高门大户的千金小姐只会趾高气昂的耍耍嘴皮子，郑连胜不假思索的开口：“好。这赌约本官应下了。”
一旁的蓝宇征却不同意，“阿妹，这些都是一心求死的疑犯，连经验丰富的郑少卿都无可奈何，你又何必如此？”
蓝紫曦将手中的药箱放到桌子上打开来，“即使无数酷吏发明了无数酷刑，但那又如何，想要折磨人应该先学好医术，因为只有医师才知道人体最痛苦的部位，也只有医师才能让一个人生不如死……
大哥，他们是不怕死，但他们怕活着。对付这种人，最重要的是要击垮他们的心理防线。他们虽然无谓生死，甚至想早点死掉以求解脱，但他们怕痛苦的活着和无尽的折磨。而我，能让他们尝尽痛苦和折磨。”
她一边说着，一边给蓝宇征递去两个黑色瓷瓶，“大哥，这里面的药丸搭配着吃，能让人全身如面条一般绵软无力，而且在三日内失明和失聪。所以，服用此药的人也无需劳费人力仔细看管，因为他连痛苦呻吟的力气都没有，更别提自杀了。
失明后，他就会陷入无尽的黑暗。而在黑暗中，他的痛感会更清晰，黑暗也会让时间延长，痛苦加倍。而这，也仅仅是开始而已。因为服下此药后，在一个时辰内不服用解药，中毒者会一刻也不间断的，一遍又一遍的体验钻骨吸髓之痛和烈火焚烧之感。而他，却连挣扎一下的力气都没有。”
说着，她又给蓝宇征递过去一个红色瓷瓶，“这里面的药丸会吊着中毒者的命。即使日日承受如此折磨，但只要每天喂一粒红瓷瓶里的药丸，一年都不会断气。”
蓝宇征接过她递来的瓷瓶，还没从她的话里回过神。她却再次开了口：“既然是硬骨头，那就尝尝只流汗不流血的痛苦。服了此药，会活在看不见和听不见的绝望中，而他并不知道这种失聪和失明是不是永久性的，他心里逐日递增的恐惧会一点点击垮他的心理防线。
再硬的骨头，碰见了我，也得软下三分。
对了，还有一点极为重要，大哥在给嫌犯喂药前，一定要将我方才那一番话挑重点的告知他，务必要让他心里清楚自己既求生不得，也求死不能，只能日复一日的在百般折磨下活着。
这些药大哥先拿其中一个嫌犯试上三日，最好让其余两名嫌犯亲眼目睹他的惨状。若三日后，嫌犯还是不肯招供，大哥再来找我即可。我闺房里还有比这些更厉害的毒药。
不过，我猜他不仅撑不过第二日便会如实招来，而且还会求你给他个痛快。因为他心里知道他一日不招，他就一日死不了。而死不了，才是最可怕的。”
众人：“......”
年纪轻轻却如此狠辣。
惹不起，惹不起。
蓝紫曦伸出纤纤玉手在蓝宇征面前晃了晃，“大哥，快给嫌犯用药呀。妹妹可是有赌约在身的，要争分夺秒啊。”
蓝宇征定了定神，“阿妹方才所说的每一个字，大哥都谨记在心。此事事关重大，大哥现在要亲自去安排那三名嫌犯，大哥已经知道该如何才能将阿妹的药发挥到极致了。后续的事情阿妹不便插手，也不能知晓。蓝家的马车就停在门口，阿妹别怪大哥顾不上亲自送你，大哥对此案实在是不敢有丝毫懈怠......”
蓝紫曦打断，“傻哥哥，做妹妹的心疼你还来不及，怎会怪你。大哥快去忙吧，不必在我这里分心，我这就回府歇着。”
慕辰羽此刻也起了身，“蓝指挥使去办差吧，本皇子送紫曦姑娘回府。”
蓝宇征知道自家妹妹对几位皇子的态度，但眼下却也不能开口替妹妹回绝。
蓝紫曦冲蓝宇征眨眨眼，“大哥快去忙吧，有殿下陪同，妹妹定能安全到家。”
随即，她又朝着慕辰羽行礼，“那就有劳五殿下了。”
语罢，她便款步离去。
她知道自己只有快点离开，大哥才不会因为自责而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