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作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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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很快滑入到一九七三年一月。
这天是传统节日，农历小年。
在梁大娘再三地热情邀请下，林书答应了跟他们一起过春节。
今天，林书过来帮着一起准备年食。
林书将手上包好的一颗饺子放在竹编的篾子上，看着一排排白白胖胖圆圆的饺子，嘴角不由得上扬。
“哟，闺女，你包得可真好看。”正在熬灶糖的梁大娘扭过头看到，称赞道。
“小雪，你应该跟你林书姐学一下。”她对站在旁边一起包饺子的韩雪说。
小雪腼腆地点了点头，脸颊微红。
“小雪包得也很好。”林书看着小雪包的整整齐齐的饺子说。
只是林书有小小的强迫症，她包的每颗饺子看起来大小，形状几乎一模一样。
“都好，都好。”梁大娘说着，用小碗挑了一点灶糖，递给她和韩雪，“来尝尝我熬的灶糖好不好吃。”
林书眼睛一亮，接过小碗，碗里装着还未完全放凉结块的灶糖，糖上面还撒着炒得香香的黑芝麻。
她用筷子挑起糖，转了转被拉起的糖丝，再粘上芝麻，一口下去，虽然有些粘牙，但又香又甜。
“好吃。”林书眼角微弯，开心地说。
韩雪跟着点头。
“我就知道好吃。”梁大娘骄傲地说，接着，她凑近林书，悄悄地说，“燕子，他小时候最喜欢吃甜的。还有，你别以为他现在长大了就不吃了，那是他嘴硬，哪次做甜食不多吃两口？”
说完，大娘捂着嘴偷笑。
林书嘴角抑制不住地上扬，心里跟着乐。倒是看不出来他好甜食呢，实在是跟他的形象相差甚远。
啊哇——
突然，一阵尖锐的哭嚎声在院子里响起。
接着发出那声音地人边哭边喊：“大山，大山，快救救你哥啊，他走了，我也不活了。”
林书扭头朝梁大娘看去，发现她上一秒还笑着的脸立马垮了下来。
过了一会儿，有人从屋里出去了，语气带着急切问道：“大嫂，大嫂，大哥怎么啦？”
“大山你哥他不想活了呀？他走了，我也不想活了。”
“大嫂，你快起来，快告诉我大哥，他怎么了？”
“他不想活了，他拿着瓶农药就是不撒手呀……”
“啊，走，走，快去拦住他！”
院子外的声音渐渐地听不见了。
“呸！”梁大娘生气地说，“每年都要搞上一出，也不嫌累得慌。”
林书和韩雪对视了一眼，都默默不出声。
“不行，我得过去看看，别老头子又给他们忽悠的答应了什么条件。”梁大娘身上的围裙都没解，就急匆匆地跑了出去。
林书将嘴里的糖咽下，跟韩雪两人面面相觑。
而这边，韩有贵站在桌子旁边，手上握着农药瓶子，瞪了一眼站在墙角缩着脖子的韩刚: “要不是为了你这个臭小子，我——”
突然，他听到院子外传来声音，立刻跑回床上半躺着，换上一副难受得要死的模样。
韩刚瞧见了，立刻上前装作要去抢他手里的农药瓶子。
“大哥大哥，”韩山急急忙忙推开门地冲了进来，“你要干什么？快放下！”
“大山啊，你大哥我，我……”韩有贵涨红着脸，双眼通红梗咽道，“你大哥我难受啊。”
“大哥，有什么事咱们不能好好说吗，快将瓶子放下？”韩山说着就要去韩有贵手上的农药瓶子。
韩有贵的手一躲，继续哽咽道：“解决？要怎么解决？大哥再也不能拖累你们了，让我去了吧？”
他握着农药瓶子就要往嘴里灌。
韩山上前伸手去抢。
韩刚也跟着上前去抢，可巧的是，他的身体每次都挡住了韩山的前面。
这时，李秀兰也跑了进来，瘫坐在地上哭喊：“有贵，你走了我也不活了。”
跟着进来的梁大娘，拉过房间的凳子坐在上面，板着脸，看着眼前的这一幕，冷笑。
突然意外发生了。
韩山拽住韩刚后背的衣服，一个踉跄往身后倒去，连带着韩刚往后面摔坐在地上。
没有了人阻拦的韩有贵刚好将农药瓶子放到了嘴边。
在场的人全部目光炯炯地盯着他。
韩有贵一愣，看了一眼都盯着他的人，脸色变了变。
场面陷入了诡异的安静。
梁大娘脸上一晒，刚想说话。
就见韩有贵眼睛一闭，喊了一句：“我不活了呀……”举起农药瓶子仰头灌了几口。
在场的人脸上全部一愣。
梁大娘脸上很快恢复了平静。
韩山韩刚和李秀兰都大喊着冲了上去。
“大哥。”
“爸。”
“有贵。”
韩刚和李秀兰扑到韩有贵身上大哭。
韩山抢过韩有贵手上的瓶子，丢到地上，急忙道：“大哥，快，快吐出来。”
“大山，我，我……”突然，韩有贵的身体开始痉挛起来，面色逐渐变得灰白，口里不断吐出白沫。
梁大娘，李秀兰，韩刚大吃一惊。
李秀兰和韩刚停止了哭喊，手脚慌乱：“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梁大娘瞳孔一缩，急忙向外跑去。
“林书，林书，快快，”梁大娘急忙地跑回家喊道，“快，他大伯喝农药了，你去看看……”
林书大吃一惊，连忙放下手中的饺子，跟梁大娘跑出去。
等林书赶到的时候，现场一片混乱，韩有贵躺在床上昏迷不醒。
“去叫车了没有？要送去医院。”林书一边问一边上前查看。
“去叫了，去叫了。”李秀兰一脸慌乱道。
林书将韩有贵翻过来，枕头垫着他的上半身，头伸出床外，然后用力刺激了韩有贵身上的几个穴位。
片刻，韩有贵呕吐了几下。
林书再次刺激他的穴位，他已经不再有反应。
李秀兰瘫坐在地上，抱着林书的腿哭喊道：“小林医生，快救救他呀，救救他呀。”
林书将韩有贵移回床上平躺着，沉声道：“送医院去吧。”她深知他已中毒太久，基本是……
李秀兰扑到韩有贵身上大哭。
韩刚满脸惊恐，愣愣地站在旁边。
梁大娘向林书望去。
林书轻轻地摇了一下头。
梁大娘身形一晃，扶住桌子，脸上闪过一丝悲戚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