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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最后一封邮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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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宫偶尔也会单独约我私下见面,但我毕竟是榆木疙瘩,和她独处,也总是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

但我不理解,她看着如此笨拙的我竟然开心地笑了。

有一次,我和她走在步行街上。

她买了两杯奶茶,我们一人一杯,我第一次喝带甜味的牛奶。

那也是我第一次主动开口。

“南宫你的名字真的很漂亮。”

她捂嘴笑着,“哪有夸人名字漂亮的,好听才对吧。”

可我确实觉得她的名字很漂亮,她复姓南宫,南宫沧月。

“呐,我换新手机了,这个手机留着也没用,里面有我和老赵的联系方式,你不嫌弃,就拿着吧。”南宫说。

我接过手机,手机被保护的很好,没有划痕也看不出使用痕迹,上面还有南宫的选的卡通手机壳。

“可这个手机看起来很新,我不能要,太贵重了。”我将手机塞给南宫。

“啧,你这人,看起来很新是因为这是女孩子的手机。”南宫忽然不知道说什么,“你不要,我可就拿去卖了!”

“那你拿去卖了吧,这样还省钱。”我说。

“不是你这个人,你就是个榆木疙瘩,这是旧手机!卖了也不值几个钱,就...就...就当你生日我提前给你的礼物,行吧。”南宫说。

我愣了一下,想起照顾我的阿姨说的话,又想起赵徐辉说过的话。

我再次接过手机。

“谢谢...”我说。

“谢什么,我只是将旧的物品合理使用罢了。”南宫说。

“哼!”她背过身去,好像偷偷笑了一下。

......

中考后,我和赵徐辉进入了同一所公立高中,而南宫则按照父母的安排去了市里最好的私立高中。

但我们依旧会时不时举行线下聚会。

我们依旧喝着汽水,看着夕阳。

汽水真的很好喝,喝在嘴里辣辣的,但咽下去,却是甜的。

我在想,人生也是这样吗,人生能像汽水一样吗?生活是辣辣的,但努力过后终归会是甜甜的。

我这种人,也配拥有甜吗?

伴随进入高三,我们之间联系越来越少,大家都在积极备考。

福利院的工作人员对我说他们会赞助我一部分学费,另一部分因为我成绩好可以申请到助学奖金。

喝汽水的三个人渐渐变成我和赵徐辉两个人。

赵徐辉倒是不那么焦急,他想着考一个普通的一本或者二本就行。

我很佩服赵徐辉,因为他一直看得都很开。

他的父母经营着一家瓷砖厂,家境虽然比不上南宫家的大公司,但也算家境殷实。

他曾经不止一次和我说过:大不了回家卖瓷砖。

即便在高三这么紧张的情况下,我俩依旧可以喝着汽水,乐呵呵地坐在公园摇椅上谈天说地。

高三暑假。

忽然有一天下午,天空下着小雨,青色乌云朵朵。

赵徐辉着急忙慌地跑到福利院找到了我。

他说:大事不好了,老陈!你快跟我走。

说着,他就拉着我的衣角往外跑。

我还以为他受欺负了,我立刻从枕头下握住那颗童年他送我的石头。

一路上,赵徐辉焦急地满头大汗,气喘吁吁。

我见状不对,急忙边跑边问,到底怎么了。

“沧月在去暑假补习班的路上被车撞了!就在早上!现在正抢救呢!”

他大声且焦急地喊着,“我们也好久没联系了,也是她朋友告诉我的。”

我在那一瞬间慌了神。

雨水淅淅沥沥。

阴云密布的天空如同我此刻的心情。

我们来到医院,抢救已经结束。

我们能看得出来,她的父母很悲伤。

赵徐辉怯生生地走上前去问了下结果。

南宫沧月的父母先是掩面悲伤,她的母亲随后彻底失声痛哭。

植物人。

沧月在被撞击时,头部受到重创,意识陷入昏迷状态,医院的椅子上,那沾血的书包立在那里。

沧月好像一辈子都在追逐什么,但现在,她再也不需要了。

我和赵徐辉呆愣愣地坐在医院冰冷的椅子上。

就这样一直待到下午五点。

忽然,南宫曾经送给我的旧手机震动了一下,我打开,是一封定时发送的邮件。

:小子凡(ˊ?ˋ*)?,你最近成绩怎么样?原谅我最近一段时间都无法去见你们,我太忙了,我知道因为一些原因,你没有进好的高中,但你的能力肯定能考上最好的学校,现在我也有点力不从心了,我想考南华大学,也算是不错的学校,所以我知道我们可能会异地了,今天下午六点我补习结束,我本来想叫你出来,但老师发给我一套卷子,晚上我还得回家刷题,有些话我再不说可能就没机会了,我爱你,我也不怕异地,如果可以,我想成为你的女朋友,那天诗词的下半阙我想出来了可能表达不是很好,但代表了我的心意?“纵使山远云遮目,风吹云散我无悔”,如果你愿意,请留言告诉我(ps:打电话也行哦??(ˊwˋ*)??)

我怔怔地坐在那里,呆呆地盯着手机屏幕,良久,一行热水从我的眼眶滑落脸颊滴答在手机屏幕上。

自那之后,我顺理成章考上了南华大学,我报考了心理学科,我在想,我能不能通过自己来唤醒南宫。

我无数次去探望她,她总是一言不发,我也无法透过她的表情看出她的内心。

终于,有一次,她的父母发现了那封邮件,由于邮件发送的时间和南宫出事的时间是同一天。

他们把我赶了出来,他们说南宫一定是因为想和我私下见面才会遭遇不测,他们说我来探望南宫只会刺激她。

可那是一封定时邮件,和南宫出事的时间对不上。

但我,却,无言以对。

说不定就是因为我呢,我心想,如果是因为我,我确实是个罪人,我不知道为什么,那一刻,我多么希望这个灾祸发生在我身上而不是南宫身上。

如果我消失,那么南宫是不是就会醒来?

看着南宫父母痛苦的神情,我无以言表。

南宫的父母让我忘掉南宫,再也不要来探望。

我照做了。

我开始把准备对南宫用的催眠用在自己身上。

一次又一次。

我甚至去住院做了mEct电激遗忘。

.......

白昼抱着大脑痛苦地喘息着,剜心之痛比那天注射超人针剂还要痛。

自己报考心理学,无数次用各种方法催眠自己,明明已经很有成效了。

而那模糊记忆中,自己无数次想要忘掉的人的身影却越来越清晰。

有那么一个人,一直在等自己。

而白昼则不曾察觉,自己房屋的门外站着一个人,是茶虎,他本来是因为自己似乎感受到了领域的开启来找白昼答疑解惑,却不曾料到自己看到了不得了的一幕。

他此时有点心有余而力不足,白昼看上去如此痛苦,但假若是肉体上的苦难自己可以陪他,但这种精神上的苦难,自己无能为力。

白昼忽然冷笑一声,一滴泪滴落在地面,“我果然还是那个...榆木疙瘩。”

“但也因为我依旧是榆木疙瘩...所以我必须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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