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铁围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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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昼终于明白现在的处境，虽然很难以置信，但他却不得不接受，他所在的这个空间似乎不属于自己原本的世界。
“怎么才能变成良人？良人之上又是什么？”话脱口而出，白昼后知后觉意识到了危险，自己已经被同步了。
自己在知道这些信息的第一时间竟然不是想着如何出去而是变成良人增加出去的几率，可是自己这么想没错，如果列车的执法者可以随意杀人，那自己的反抗是无意义的。
“良人啊，良人都居住在第11节车厢，第10节车厢之后的人都是良人。”
“那个执法者又是什么？”白昼想起那个给所有人武器的家伙。
“关于执法者我只知道大概，说出去你可能不信，列车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简单，就跟魔法一样，像我们这样的尾部列车一共有十条！”
“因为我亲眼见过来自不同列车的咎人，他不属于我们这尾部十节的任何一节但他却也不属于十节以上的车厢。”
“至于执法者，他就是管理我们的人，不固定节数车厢有一个执法者，并且执法者还有属于自己的从属官，据我所知利韦德就有两名从属官。”
“利韦德那家伙一共负责管理一到二十五节车厢。”
“不要反抗他，甚至在他面前不要有丝毫的不满，他很强，可以随意杀人。”
白昼明白了车厢的含义，就像一整条列车有十条尾巴一样，每一条尾巴都有二十五节，所有的新人都在这些尾巴里。
那么列车本身究竟是什么，这个世界上怎么可能存在这种东西？
跟蓝正武的交谈中白昼知道列车的管理者可以使用一种魔法叫做“门”，“门”不同于普通的车门，蓝正武口中的门是可以凭空出现的。
执法者，邀请者都是从这门中出现。
可是白昼此时竟有些怀疑人生，自己之前是心理学的教授，是大学中最年轻的心理学教授，自己的职责就除了理论研究就是负责开导别人，可如今的事情自己却陷入迷惘了。
因为自己根本不存在被邀请上车的那段记忆，如果说记忆刻意被人抹去的话，凭列车的力量应该能做到，可是自己怎么也不像缺钱的人。
按照蓝正武和茶虎说的，他们在上车前都是亲自签过一份文件的，在蓝正武口中，那就是卖身契。
可自己为什么会签字？自己不缺钱，至少不欠款，自己的记忆只停留在六月三十号那天下班，那天白天自己在学校教书，下了晚班，紧接着记忆就没了。
“该死，到底为什么！”白昼眼睛大张，他绞尽脑汁也记不起当时遭遇了什么。
这时，赵龙走了过来。
“喂，条子，你刚刚说的我都听到了，吃饭的地方在哪？”
“第五节车厢。”
蓝正武忽然站起身来，他看了看周围幸存下来的人，“大家，这次能斩杀噬魂，是大家的功劳，虽然列车的奖金系统是‘先登’”
“但却不管私底下的事，你们把右手伸过来。”
众人不知蓝正武要干什么，但眼下并没有危险。
直到每个人的右手手腕处出现了一个小型电子显示屏。
“我去！这什么高科技？”茶虎一脸疑惑，自己的手腕不由自主就发光了。
而紧接着，那显示器上就显示了每个人的账户。
“每次击杀噬魂，列车会自动把奖金打到账户。”
说着蓝正武把刚才的奖金分成八份，每个人的账户由原来的0瞬间变成0.125。
白昼看着蓝正武，这家伙倒是蛮正直的，连陈安冉和林言的钱都给了，但也说不好在拉拢人心，经历刚刚的劫难，白昼知道一个人想杀死噬魂，至少咎人没办法做到。
“小爷有钱了，小爷刚来就有钱了！哈哈！老蓝，你这人能处！”茶虎叉着腰大笑道。
白昼是真不知道这家伙是真没脑子还是装的。
因为从他身上根本感觉不到那种随时面对死亡和未知的危机感。
看了一眼自己显示器上的时间，下午七点半。
蓝正武打算带着这些仅存的幸存者去餐厅。
“等等！”罗伊忽然开口。
“蓝警官，死了这么多人，列车的执法者难道不管吗？”
可蓝正武只是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句：“这些尸体超过十二小时就会自动消失。”
而他的话却让众人不寒而栗，在场的幸存者除了蓝正武，都是第一次来到列车，在此之前的他们无论是哪个国度，但都生活在和平的法制中，可如今，人命却如草芥一般。
陈安冉更是双腿一软蹲在地上吐了起来。
月见见状急忙走上前去拍着陈安冉的后背。
“条子，你说餐厅在第五节，刚刚林言那小子想打开第三节车厢的门，却被里面的家伙锁死了，我们怎么进去？”
“再说，那群王八蛋锁门，老子一定会把锁门的那个家伙揍一顿！”赵龙很是愤慨，林言弱弱就跟在赵龙身后，仿佛被收编了的小弟一样。
三个女生则站在一起。
“这也正常，大家都是亡命徒，你开了门，他们就得死。”
“那按你这么说我们根本没有活路！”陈安冉再也忍受不了。
她是缺钱，缺很多很多钱，但眼下，列车上竟然连基本的法制也没有，亡命者何来道德可言？如果连基本的法制都没有，那人就可以吃人。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列车虽然这样，但还是有基本的条令在。”
“除了列车本身的执法者外，无论是良人还是咎人都可以随意杀人，但能在列车上活下来的又岂会是泛泛之辈？”
“所以列车的规定就是通过杀人而获取对方账户的钱财是不许的，一旦这么做，执法者也会立刻出现对这人执行制裁。”
“所以，杀人和夺钱只能选一个？”白昼问道。
“不错，可你想想，大家来列车就是为了猎杀噬魂挣钱，多一个人多一份力，又何必无端的去杀人呢？”
“不对，蓝警官，不，老蓝，你说的这只是最基本的法令，那不杀人而通过武力夺取对方的钱财难道是被允许的？”
“对啊！”陈安冉附和道，“如果这也被允许，那女性怎么生存？我们的身体本来就和你们不同！”
陈安冉的言下之意所有人都懂。
在这一个只有一条法令的地方，无论行为有多么荒诞，都有可能被接受。
“呵呵。”蓝正武意味深长的笑了，“如果可以，我为何又把钱分给大家？”
“你们说的都没错，但越发无秩序的环境下，经过时间的洗礼，人与人之间便会形成团体以至于群体。”
白昼似乎明白了什么，“你的意思是有参与者与参与者组成的组织存在？并且这个组织维持着一定的人类道德约束？”
“还是你聪明，是这样，杀人不能夺钱那杀人的意义就几乎没有了，更何况列车本身也不希望参与者互相屠杀，在这暗无天日的环境下，有能力的参与者自然结盟，他们势力随着时间扩大，并管理着列车中的人和事。”
“白昼，你口中的组织叫做铁围城，铁围城管理着第一节车厢到第二十五节车厢，组织的老大叫楚天成，是良人。”
说着，蓝正武轻松地打开了连接第三节车厢的门。
门后空空如也。
“人呢？”茶虎一愣。
“大家都去第五节吃饭了，我们咎人活动的场所只有一到十节车厢。”
“跟我走吧，我带你们去。”
众人跟着蓝正武走着。
但白昼越想越觉得哪里不对。
第三节车厢明显比一二节大的多这第三节车厢目测足足有三百多平米，并且基础的水电设施一应俱全，还有各种帐篷，帐篷里有被褥。
.....
到了第五节车厢，映入眼帘的是巨大的空间，摆满了餐桌。
而且这里竟然有类似天台的存在，站在天台上甚至还能看见夜空，看上去是一个自由活动的场所。
而所谓的厨房也是由咎人们自己料理。
晚饭是咖喱饭，每个人还能获得一个苹果。
只是当八人走进餐厅，餐厅中的所有人瞬间将目光投来。
人们的眼中有赞许，有鄙夷，有的甚至目露凶狠。
也对，白昼能想到，在这种以噬魂为资源的地界，即便有参与者和管理者，但多一个人就意味着能分到或者抢到的钱越少。
越是在这种无法的地带，人性中接近扭曲的恶就会无限放大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