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冷娅竹巧遇所想 武龙竹洽商牛羊（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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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娅竹这方收住悲啼，小娟又把娅竹拽在怀里，脸对脸揉起来道：“这种想念是神经的病，比什么都厉害。你幸亏没到处乱跑，我们不总在一个地方住下。即是镇江都不知我们在什么地方呢。你快别想那些。你赶紧给咱妈妈爸爸急速接接衔，一会好吃中午饭。”这娅梅拽起妹妹道快给我引见吧。

小凤拽娅梅道来我给你说，那你今年十五岁生日呢。娅梅道九月初六日。这样我给你说，这是咱老姑。小凤跟着一通引介详细的说明，而后与冷迪狄秋兰又一一重述一遍。

冷迪要跪拜救女儿这莫大的恩情，免去全家祸端根源，真对我全家人口再生之德。我不光在这里磕头谢天谢地，我即在何地每天朝夕总要叩首谢恩。今即得见才谋实出北斗，我仍是四拜之礼碰天碰地。众人要劝，娅竹拦阻众人道：“我爸爸磕头成了习惯，你不叫他磕一天吃不下饭。今日即得见面他是起心高兴，他更得磕呢，叫他磕个愉快吧。”

冷迪今天就跟气迷心一样，向东磕向南磕，总的说是四方都磕个有条有理，四起八拜，把柴凤珍磕得怪不好意思，但也不好多说。

还是小娟说道：“我们和娅梅娅竹都在年一年二。可我们的命运都在患难相持，互相扶救，方得脱险转吉。这是二位老人带来的福星。我们从这时相见起，我们都叫姨母姨父，都为表达心意。姨父替小女们谢天谢地，倒也是应该的。因为我们所想所盼，达到心愿，即是我们大家团圆。”

这时古秋玉和万凤英把冷迪扶在原位手扶椅，双双叫声老姐夫，这样一叫更显亲近。万凤英道老姐夫，您知道我是谁吗？

冷迪未敢抬头，跟着道：“我还没有娅竹交往的广范，我在家总是个秀才，心底笨拙的很。有时被娅梅数落，我不能不接受，她说的句句打我心。方才我听她大姐这几句话，更冲动我的肺腑。还是恨相见的日子太晚，可妹妹问我认得不认得。我简直说是入了大海茫茫，还是妹妹多加指教是上策。”

秋玉道老姐夫，您听我一提，就把遮日乌云撩开。您知道尚德禄？每天都在您面前。

冷迪道那可是我一个好帮手，这这这……秋玉道这德禄是我二哥，这即是我二嫂子。冷迪答道哦哦哦我明白。秋玉又跟着说道老姐夫，还有个德寿您知道吧。冷迪答道知道知道，那是个好买卖人，现在领朝阳各买卖的东，我们不少见面。

秋玉道：“那是我的孩子爸爸，这样咱今天借这个机会说个透彻，为着今后直截了当的不别扭，好说一些细话。我还得说老姐夫，您知道德寿领东吧。”冷迪答道是是是。秋玉道您知这东家是谁呢

冷迪答道：“这可把我问住。因我没有细追。我是这样想，领东把买卖做好交易，总的说是繁荣市面。我没敢妄口追问，主要是没钱不能开这些买卖，我不能这么追根问底。”

秋玉道：“老姐夫，今天借这个机会，您彻底清朗朗，广阔起来。您看娅竹都叫大姐二姐三姐四妹五妹向下排到娅梅娅竹，这都是东家。也把老姐夫老姐姐列入其内。钱庄各买卖都是咱们的。”秋玉说个清清白白，可也把这些小姐妹逗乐非常，哏哏咯咯没完。

祝莲把娘三个打发去换衣服，又看冷迪。只见他不断的点头，身子隐在手扶椅上，十分魁伟。穿一身青，外罩绸子大衫。马褂是青缎的。大辫子后背垂着，戴一顶青锻帽盔，蓝翠色顶珠。面白双月满，是个长圆脸，可娅梅娅竹鼻眼都像妈，鸭蛋圆脸。像爹只一部分，肉肉呼呼的脸蛋。

冷迪为何不语只点头呢，因他听娅竹说过，姐姐们元宝有的是。镇江开多少买卖，元宝用不脱。管事是大姐二姐三姐，四姐和五姐主要握住大权，可热闹呢，谁在一起都不想回家。冷迪一切的构想已然设置在眼前，比闺女说的要多几倍。闺女只说个镇江，眼前还多个山东。他一双滴溜乌睛来回看。

祝莲道：“老姨父，人与人都是从不认识，而后见其人知其性，慢慢打上交道。可我们和这些妹妹，都是从苦难中聚集起来的，方得到今天的美好。我们的姐妹们都耐劳苦干，可是世上又分出男和女来。应是将遇良才，旗开得胜，国富民饶。但是细端总不是那么可心，随风如意翔翔飞舞。其中脱不掉盛衰之举。现也不过把我们这愚笨一生中光明抖弄抖弄。但好与坏，总不能平衡的。其因即是各负其责，把当前我们应该干的干起来，把咱五脏六腑应有尽有，都掏献给人间，死后别带进无形的旷野去随凤飘荡。”

冷迪心里无法再加热忱。因为脏腑都沸腾得开起锅。再加柴添油，锅满无法添水。急跟着道说得对对得很，实在是对。祝莲又道：“老姨父你愿心作府尹都行，不过府包括地方大。县地方少，只是一样要干起来。”

冷迪道：“我不能向上攀，只把这一县平安即是福。我想呢，我不打算干这县令，可我这姨表兄总说教书挣几个钱，怎能养的起家呢，他一定叫我干这个县令。”

殷萍道：“县令策略是万事通达上天，入地即是内含千般万变无穷，打官司明事理不能总是庄稼人，那劫道的贼和强盗分赃不均，也来打官司。强女奸淫，那些无赖淫妇也打官司。还脱不开天灾地祸，环绕杂情，别看这芝麻粒的官不大，管事不少。”

小娟道：“万事如此，总要持勤谋炼。做这一县之主，俗话说管千军不管这一民，这农民里什么人都有。我想总以大布告调动一切铲除一切，要使规章制度众所周知。只要是我县所辖无论大小村庄，县城内外明显处都贴上，安民繁荣城镇。即得锄奸捉匪，凡一切不正当行为，和投机倒把扰乱城镇乡民者，一律逮捕，如知情不报者罪加一等。”

小妹笑道：这个知情不报罪加一等，真对。谁叫他对邻居养奸养贼，自己看不顺眼也不作声？更有那不孝父母的，亦有父母不正当的。眼正心邪，脸笑肚子丑，衣净精神脏，凡是这类人赖在五行八作，不能实现真正的愉快繁华，还使吵闹打轰在人间。”

冷迪哈哈笑难直腰，更使哄堂笑个不休。殷萍道：“是这样，不向远处虑，必有眼前忧。你们看北京那通州多乱。几张大字报，连敢打官司的都没有。”

老姨父吃完中午饭回去，叫书办写布告，明天四通八达去贴，相兼传播又是监兵，别都在衙门等待。还有这些买卖，老姨父更得当个正东家。这可就是贴身的事，不干也得干。还有一件，当前老姨要在这里住两天。那四个弟弟都去念书，这个经费日后从这饭铺出笔日用，年中分红补过来。

再说老姨父和德寿三姨父互相扶佐，从各方面应补贴津费，咱的买卖就更加鸿福。皆是能者多劳，即要肩担重任。言谈时间速，日头当头冲。午餐即时开始，冷迪谦恭让位置。小娟道都是家里人。老姨父和老姨两个妹妹，加上我金玲迎春，再加上祝莲殷萍，咱们顺序的还热闹，这么更好多说心里话。

这顿饭都是牛身上找。因来不少牛，这平度分五百菜牛。这牛都是从北口外来的肉牛，遥远的山河大地，那是怎弄来的呢？

简直说人是万能，可也是因万事都有个引线。即是京东夏垫镇，距通州四十里，隔两道大河。这镇有个财主叫左兴荣。这天套三辆大四网，来通卖小米绿豆麦子。在市上赵东樵没叫下车，一直拉进这天成大门去过斗。每车多出五斗粮。

这是左兴荣称过斗的，搞私吃割，怕弄的不够石数，故此多量出五斗，每车二十石，每车多五斗。他这财是实心眼，好心田发的财。至左兴荣这辈是五辈，总是单传。这时他见天成粮栈是好朋友，不做欺骗。他对赵东樵伸大拇指。第一过完斗，有一则一。开了粮条就得赈房领银子，赵东樵把他领进账房，左兴荣一见账桌三个漂亮人在管账。他心里说这天成粮栈冲着三个利市童子，这财没头没尾。

他起心赞成，想试探一下有多少底。因他自己开五六个牛羊店，只为落粪肥种地。如果这天成敢买牛的话，他这财当前没挡。所以即对司账尊称先生。“嗐，我这人走至哪里总爱多说！”武龙竹道：万事不出口，怎打交道？怎知细情？大叔有话通输通输，都可互相提拔一下。能做的做，能帮下忙。多靠朋友还能四通八达，更可说五湖四海皆一家。花开芳香方显艳。

左兴荣一听，心里说这可真是五湖四海为家的苗头，我再加试探一步。因此时赵东樵出去，他未在账房。左兴荣没点银子，坐在领钱的那位置凳子上，一边说：眼前是北口外，进牛羊时候。内蒙外蒙可称今年牛羊丰收。你柜上要收牛羊，我给你们帮忙拉一膀子。趁不封河可向南几省走，这可是一笔大收获。

武龙竹道：您是夏垫的我知道，因这粮条有您的地址和尊称。咱们是一次生，再次更加熟悉。您说我们是派人去，还是大叔完全做主呢？

左兴荣一咬牙，这事大咧。说道：初步可去人看看风情。我做个决策帮这个忙，因中间还有经济拉扯牵着。我只是一句话：牛羊都向通州天成输送。这些贩子成总卖合适。谁都不愿心十个八个卖。可农民喂肉牛的都是三个两个的多。贩子是想成总卖，又无这主子来买。再说贩子都赶的是一沟或二三百头来至夏垫，可卖时延续十天半月，连吃兼住店，贩子不合适。

龙竹问：听大叔这么说，请多帮忙。那里有多少咱要多少。经济条件按你们应索标准核算。

赵东樵一咳嗽进得账房，谦词一阵。兴荣坐下，龙竹把兴荣所谈对东樵道清，又把自己想法坦然陈述。东樵接道：兴荣仁兄你今天住下，明早一起前往。兴荣接道：这四十里路过两道河，一摇鞭就到，还得搭上一更走夜。如果不回家里不放心。走好，是保家的还要拿枪握刀接至潮白河，因此定得向回走。你候下次我来定好步骤，不会耽误事情。

东樵答道：一言为定，我明天跑趟。这样我问仁兄宝号怎称呼？兴荣答道：你看兴隆牛羊老客店，我在那里候你。

因此情，后来延成实况经济网，互相周转。龙竹是经济主司，东樵更是五湖四海经济虫。可是兴荣几句话不打紧，从此资财更加升腾高峰。可见资财起源有时只靠一句话。从中更把夏垫贸易繁荣兴起，由此夏垫称名京东第一镇，这个名称由此称起。

天明，东樵秀水谷敦三骑向夏垫驰骋。正是七月底，秋浓深刻农忙收粒，遍地庄稼染黄。蛐蛐处处高歌，蝈蝈未至中午。虽然路生，一路农民收秋见人就问，无有迷径直入兴隆老客店。时间辰时两刻，兴荣迎进客房。这招待室迎院风门，屋里有条长桌，两旁各有长条板凳。也是两向半转轴大窗户。板凳上原坐一人站立，兴荣给东樵说这是牛羊市最称心经济，是诚实君子，不欺不压，无诈无骗。仁兄任何事交给他放心。我考虑这些经济吃两头，把贸易市场抠挖人心恐慌意乱，不能修心得正果。故此我把那些滑头剔出，使庄稼人的老实不受欺骗，都安心无二顺顺当当过个好日头。

仁兄咱见面刚刚开始，知面判心，我不说生意如何。我说农村庄稼户，忠心耿耿村子即会丰硕，城镇更会繁荣兴隆，是别有风味。我几个月内没去通州，昨天我去这么一寻思，通州繁华起，我只知有能人，但无有机缘领教……咱不谈这些，仍说牛羊情况。很明显行情有起有落，买地卖地两地相隔，重山叠岭。贩子赶至此地也非容易。

例如天津塘沽石家庄，这是远地而来。近处例如武清宝坻香河，都有各地通商贩子来购买。他们是从北口贩牛的买，这情况谁都知道。这里行情和那里行情相差，一路贩卖都要有统一核算。可我总的说也有贪图。只为得粪种地多打粮。这位经济叫杨沙龙，是本镇东庄人。他呢只赚一些应得，一买一卖的中间这点花费。还有一件，牛羊上市总是有多有少。农民买十头八头，一两头两三头这个必得适当交易。买办贩子也要相当照应，除此都是天成大号仁兄携手。

另外即是牛羊在何处也要吃是根本。仁兄必要准备豆秸高粱叶子。上船或不上船都得吃。再有即是本地销售与天成号承包若干。这个就得沙龙老弟包在身上，给天成卖些想法和力气。我还说清，这夏垫是三八大集，五十两个四子是小集。可小集有时比大集牛多，再有即是下雨刮狂风，得算在日程之中，若再有即是天灾人祸与疾病。

东樵笑说：仁兄把幸与不幸都列在其中，可不能不查其路。人嘛秉天之气，食五谷蔬菜，炼其气活筋骨耐勤俭，才有人之余幸的喜笑。

沙龙接道我只会说直话，时间不早咱趁牛羊无上市，去店遛遛，好有个全盘粗打细算。四个这么一遛，回店和兴荣又叙述几句，牵马进夏垫东门，是沙龙领路去吃馅饼。是受左兴荣嘱托。可沙龙更有伤心事。什么人交什么人，因夏垫后道村有个张老好，是给左兴荣扛头活。他有儿子叫小成子，今年十五岁。这是心上事是想换换门风，夏垫买卖放不进去。有这一线机会，也因馅饼没上桌。沙龙对东樵说知去学个徒，说明斗大字认半升。

东樵笑道：只要不傻，我要。作何学何。在哪住我去领。沙龙道：左右得去送牛羊，我送柜上，掌柜看行留下，不行和我再回家，这么两不误齐美。

这天送牛，东樵一见好个聪明伶俐书生。只是穿的破衣，叫伙计给清洗，换上是个美男子。东樵是想给小燕准备。即领入账房交给龙竹问个详细，给起名叫张成瑞。可惜是一个，如果是俩太好，这一来再向下搜寻那一个。

这样放在账上给师兄们磕头，金钗银钗领师弟日夜赶教。他学一知十，把娘三个喜欢到极点，这是后话表出几句。

再说各地打开大门，龙竹的书信往返飞渡。在这种日月翻飞的督促，谁都没闲下心神，手做脚行，各使前程继续发展。尤其运粮河腰缠长江玉带，南北日益频繁，步步展开县与县的宏图。大商小生意往返驰游各地。

山东流匪有没有？不肯定没有，因是多山多水环绕。隐匿贼匪和人都相似，只是内涵所做不同。

别管同与不同，各司其志各任其职。小娟姊妹们这顿午餐，牛身上找羊身上觅。迎春哏哏笑，她是边学边说，学那跑堂一言不差，学慈禧不欠分毫。

小凤笑说皇太极爱笑不善说，皇太后善说她不那么拣乐。这娅竹是眼前的心事多端，耳听太极还加个皇字，心里想自从镇江回家，哭得我肠子乱绞，刺得嘴唇难张牙不肯使劲，喉咙难咽是味不对。银子花光衣衫难上体，哪知今日此时又登上瑶池。一悲双目滚泪。一喜听的是天上开花，身能飞。可惜可惜我怎没亲身目睹。边扯小娟是边揉摸。小娟道你别急，日进月展，好花咱使它长开眼前，浓香异味时刻换心肠。若想消灾去否免疾，速把功练。文能治武能戳，体弱神衰怎祛魔？皆因是魔神通大，必有真功能成佛。

彩霞接道：坚定意志，你朝夕练功筋骨好。我和九姐保教，保你姐俩翻飞功出妙。金玲笑道：这回千万别想家，管你文武倍加出奥。

小娟跟笑道：这里叫德禄承担县令，把老姨父调往苏州上任。这冷迪心神一打晃。那时说皇太极，这时又能把我调，我的祖宗这是怎回事？这官又是多么大？但又见众姊妹容貌喜笑，身心特有一种飘艳。这时正围着要看一封信，未念先使众姊妹笑个非常。为何、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