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二慈秘颁封钦命 通州霸羽堂被戮（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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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边四个车夫是边跑又边喊等一步！千万等等噢啊呀！怎跑出来三里地？可把这些姐妹更招的乐起来。这俩在车底的说什么也折腾不出来。嘴是能喊，喊马福瑞不管事，他喊孙茂银，一急名字喊差了，这人叫孙茂林。

更把这里老姐们逗个乐。小燕妈知道孙茂林，是一个胡同的，这七个都是佣工，给这车主赶车。小燕妈道“茂林你快掏他一把，咱好赶路，你们也好交车去。\“嘿嘿嘿大嫂子也在车上坐。可把我吓坏喽，这个事我还是头一次。因为只听说神仙下界，这可真是亲眼得见的。只见白光，可是真看不见神。大嫂子也看见吧，这我可不是瞎说和造谣……”

这车底仍是喊，“茂林茂林你别把话都说，就属我看的真，都是从天上飞下来的。你知道封神演义说原始天尊还要考老子破黄河阵啊，这个惠河阵没用一展眼，只一霎别的一家伙就无影。你看不比老子强百倍？那可是听大鼓书咚！咚！咚！说的顺嘴流白沫子。咱这可是真神真事。有些到家细细说，你还得修好拽我一把。你说我就我就翻不过身来。我要脸朝下扒着也好。偏偏脸朝上，我两手向上抓住车杆。车总跑没放手。可就把腰不知是闪断还是颠硌的。我说孙大人孙青天，你向来就办好事。今时此刻怎不伸手搭救人呢？”

孙茂林道：“我还自顾不暇呢。我跑的把心都扔丢不知掉在哪里去蹦，我旁处都寻不到我钻车底寻，就势拽你一把，你等一会我一使两用。”这个车底下的是真着急道：“孙青天你是招事则迷，你把心交给我吧，我装在我心一起兜着呢。你还上哪找去，你把我搭下手拽出去，你的心马上就有。”

孙茂林道：“对对对，对你不提我真吓糊涂。这我反醒过来还真是这么回事。来你快出来吧，你在这里坐轿子，说起来、还真是胆子大，你来个车轮战，你把神仙都招乐不休，我说大哥你可真吹牛。”

小娟前边车一动后边车就要跟上，这下子太险，如再有一喘气就得家见，你说车轮战我是仰着脸躺着呢。这车上小姐妹没断了头开乐，车夫各尽其职，闹了半天车早就上得这运粮河堤，直至小燕家门口停下大家下车，再说玉姝美珺从此五脏也逗起杀意，不再怕了，因你不杀他他杀你。

肖飞虎和伊古贤早跑出来迎接，殷萍娜春欧阳玉美把这些元宝两个一搭，和车上所有都搬下车，都弄净后赵东樵道卸得车来饭铺吃饭，七个高声答应是是是，都把汗擦一擦长长吁口气，还得心里叫声我的妈。

小姐妹们弄两个大木盆，三四人跳入水中在西屋扑扑腾腾洗个愉快，这是赵东樵叫车铺张子仁给定做，直径五尺高二丈，这是饭铺养鱼用的，木料是枣木的材料，三道箍。

沏茶是饭馆吃饭仍是饭馆，这里没有坤宁宫大，嗯呢嗯呢，殷萍边笑边跟道：“这群夜猫子在可能是有目标的。扛着脑袋要劫黄金，真是不知死。是有五六十个，明天一早叫大伯去看看，听听是哪里人。”

祝莲道：“咱不跟那些搅和，自然就知道是怎情况，咱加紧整这块地方要紧。再说咱四位妈在车没睡，到家下车还是要解乏。”

你听是谁说呢，刷一刷就松快，是冬锦对老姑说呢。她跳出上炕，换个净手巾，玲玲给擦一番。穿上衣服散着头发更艳丽，登上一双绿豆底绣花软底鞋，比戴璎珞更加秀丽。祝莲前边跑小娟后边追，殷萍娜春宝珠紧跟着，进得东屋窜上炕，靠着窗台，上边南风把头发吹。耳朵听事两不误，真是身轻气也松，问赵东樵，大伯你把写字人寻齐？

赵东樵答道：“张子仁真下功夫，一一都定好，各都无异说，哪天写都来画押。只是有七家，这七家可都是女的顶夫名，男子在通州是伸指头算数。这七家的女人无后，不是不生。”

小燕妈说道：“我已经都说头里，你别絮烦再别叨叨起。赵东樵道：你不叫我说，你知道张子仁跑好几处方把慧云寻到。昨天来咱家今天上午又来咱家，她打葬住咱家，咱家又没人，你不在家我怎应付。又不是她一个是姐七个，瑟云带头把这六个从娘家寻来的，都秘密不敢住在家里。我给寻的孙茂林家去住，等着写字出名。”

祝莲道：“大伯你去把这七个叫来，我们说会子话。还有一件您就势告诉做晚饭，多炒几个菜。”赵东樵诺诺答应走去。祝莲道老姑明天上午就写，写完就动工。李玉姝道把这挨着靠着的买卖家，四至五家出个头做中间人。娄美珺道是这样，证人多一些好。

赵东樵一进街门就咳嗽递声，这表示都来到。皆因人都在东西屋又说又笑，没人出去接迎。李慧云在这家长住，是小燕妈娘家叔伯妹子，今年二十六岁，可张世相四十多啦，这也难怪这几个都不大，男的都是四十上下。这时慧云在院子叫二姐二姐，燕妈答道黑天无日的脚底利索点，快上屋来吧。

慧云七个可哪里知道有这么多人。还想和往日一样家里清闲无人呢。一进屋想退身退不出去的。她喊姐夫姐夫为什么不说实话呢。赵东樵迎门站着边乐道人少还不去叫你呢。慧云一边双目向四外瞄，爬上炕靠着二姐挤个地方，就正坐二姐面前。左边是柴凤珍右边是娄美珺。这六个就坐在炕沿上，都被小娟祝莲拉上炕。

边说我们身上脏可不能上炕，一边向下拽。都被翠云小妹娜春玲玲宝珠珍珠兰英，抓小鸡子似的，靠着祝莲落座。小娟顺灯影仔细看看道大伯，把灯端过来。娜春接过来把这六个照的，白脸变成红艳艳的。七个跟着哏哏道我们可没经历过这样相看人。

上边看脸庞，下边动手摸肚子摸脚的。简直是把这六个摸得无法坐着。小娟向来是淘气，把娜春手里灯端过来，站起来挤在慧云面前，这慧云扭身扎在二姐怀里说什么也弄不过来。这小娟犯死心眼非照不行。殷萍出来一掐脖这回没的说，看的真切，鸭蛋脸圆下颏，白净面孔。说起来都够得上上中人才。没有一个胖瘦的不周全样，可都够俊俏、细嫩生的周正，挑不出不调合，黑黑的头发都是二十二三四岁，一问还就是慧云大。请想这通州霸怎讨丑八怪。

这样说说细话，可听小燕妈絮叨这七个在这七家受罪。长期住亲家，因这七个男的摽着把一年到头不回家，吃遍通州前后左右。看谁家姑娘好得手推门就进。不见就打，打服了算。因此投河跳井自缢死者无其数。都是姑娘，所以不把家娘们当把牌斗。这七个有影在，可也活离不开。天长日久，再偶然打个鼻青脸肿，更不敢回家，即如耗子见猫一样。

再者小娟祝莲等是专门保护这受委屈的人。跟着把话叫七个重复一遍，都闹个泪流，慧云道：因此我七个也摽成把，打算死在一起，魂灵好不孤单。

柴凤珍道：“从此时起，你七个不要离开这里，你们想想如向好地方走，也急须有人拽你们一把。不然总在泥坑里滚。”

燕洗完澡，跟着过来好几个。她看见慧云，呦呦三姨怎黑夜来啦？慧云道你看那边还有呢，小燕喊道：“比请的还齐全。这里就是我老姨，爱说也爱笑。我老姨叫赵玉姣，今年二十二岁。我八姨叫孙月英二十三岁。我七姨叫周秀华也是二十三岁，生日比八姨早三天。我六姨叫吴秀芳二十四岁，我五姨叫王春芬也是二十四，只是生日比六姨大俩月。我四姨二十五岁叫陈春香。”

赵玉姣道燕你点完名，花名册向哪放？小娟道交给我。赵玉姣说：“哎哟哟，怨的燕胸脯挺的鼓鼓的，我们今儿上午来，看不见娘家人，可烧起心。我们听子仁大爷说每股可得二百两白银，这把我七个喜欢的，解解穷气总吃八方。把亲戚都吃烦，无奈不好向外推。给点脸子就装没看见，一咬牙就过去，只为喝些清水，吃半饱汤饭。”

小燕道老姨你快别说那些，你说点吉祥事。你说你拜北斗，拜的怎样如何呢。赵玉姣道，这回还欠九天就够一百天。叫你三姨又打破契，说赶紧来出名领二百两银子。无奈这个准成，可这东家不来见不得面。要一吹，我那九十一天又白磕头。

小燕笑道再重磕呗。赵玉姣道，这个功夫可是真功，每天夜里子时正磕一百头，猫狗别碰上。磕九十几天如碰上猫还得重来。

殷萍笑道这是谁的主意。赵玉姣道都这么说，可没人下狠心磕。我说我试验一下可总有事，总磕不满一百天，殷萍捶一下道这回算你磕满头。去跟小燕上西屋去磕一万头，那屋烧着香呢。

赵玉姣真迷信。跳下地道我有决心！拽着六个向西屋去。慧云一见也正下炕，叫小燕拽着跑进西屋。这西屋比东屋人多，娜春说扒，三个一伙把这七个扒的精光向木盆里抬。娜春道磕头不能离开水，净身入水还是财来。这个撩那个用舀子舀水向头上浇。一通折腾把七个弄的哏哏抿着嘴咬着牙笑。

这西屋这群如龙似虎都会武术，这七个就和水淹鸡一个样，只有双手来回抹脸上的水。这赵玉姣是爱说，她边笑边道；“这些妹妹我一个不认识，就只认识小燕，小燕哪去啦？”

小燕答道老姨我在这里呢，赵小姣问道，我没听二姐说过有这么多亲戚，燕你说那东屋还有几位大姨，是怎叫呢？再说我还得问问，跟退猪似的退完是杀，还是整蒸，还是红烧过油炸呢？再说我们七个的肉都是臭的难闻，吃着恶心，皮没皮肉没肉，里边五脏更没法拽，里边都乱成套的。我可不是怕死，左右早晚这么一回，我怕妹妹费半天事累个好歹。

娜春道：“我们是弄完整蒸，蒸完晒，晒个软软潮湿不干的，用铡刀挨刀抹，抹完再蒸再晒，这叫九蒸九晒。晒干上碾子压面，调配好专治女儿痨，兼治寻不到好女婿。”

赵玉姣道我就是女儿痨，娜春道正好，以痨治痨，赵玉姣道我的妈呢，是一条道没跑，嘚嘚至此为止。这回省七女跳运粮河，干脆利落。生之于人用之于人，杀个鸡狗也不过如此。这样好，咱洗个干干净净。我有这样请求，要杀时可七个一齐动刀，别一个一个的，怪不好受的，或可挑拣留下，把大家都招的笑个不停。

两个抬一个放在手扶椅上，赵玉姣道看意思马上就开刀，这血可别脏屋子，又把大家笑个不止。骆莲珠道这七个上下一堂色没挑，还真净白也没什么瘊子印迹的，如果丢失掉都不好找。李慧云道只我一个左膀有一道刀伤，不细瞧看不出来。我还有一样，一来月经肚子酸的难受。

曾小姣道那病还算什么记号，那是无形无影的东西，挂不上皮肤印记。快穿衣服上桌开宰。每人内外衬托和小姐妹们一样。赵玉姣道我的妈哪上桌就杀呀，还穿这么好衣服？没见过没见过，又光又滑又轻松。呦，这鞋比我做的舒适。

澡盆早就顺手弄净。石宝珠一掀帘，洗完没有？跟道再冲冲肠把五脏刷刷，别梳头轻松轻松。赵玉姣跟道眼前就是瑶池啦。

曾小姣和小燕银花玲玲每人拽一个，去东厢房吃饭。也是谁都没梳头，都散着披在后背上。曾小姣把这七个分成两桌，一桌上有小燕妈，一桌有小燕陪着。八桌都是四面为上，但也有左右上下里外。六八四十八还余四人。小娟道：干脆弄九桌。还是滑溜炒十六个碟，四大九寸扣碗，鱼鸡鸭整肘子，四中碗跟着是一大海碗汆丸子。吃的是贡米。这七个虽说是北方人，吃北菜也不是经常吃。除去随份子吃顿四盘五碗，都是豆腐上找。这里没多少豆腐，碗里都是海菜，这些人吃北菜吃的香喷喷呢。听滴哩哩滴哩哩，呱叽喳啦哒啦，是秀竹姐三个，这几天地方话音多的多。小妹笑道：桂花，这叫什么？桂花笑道奇切。柴凤珍乐道桂花你说鸡好吃。桂花笑道急泥切。

祝莲笑道：桂花你吃香么？这说好了可厉害呢。可都招起来哄堂大笑。这三个是熟啦，吃穿睡都能作主安排。这三个单摆起来实在是漂亮。可放这小姐妹里，谁也压不下翠云和小妹，还有娜春，这三个眼都会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