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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县令追词觅寡妇 女杰警诫痴县令(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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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那天夜探完全摸着曾锸查根底,今天小娟和祝莲来此是为了拽他一把,如何把富阳的经济转变过来。

故此五个在大厅行动,又是明又是暗。此时听曾锸查和裴秀茹说呢,“我阿妈为我做这个官,把自己丫鬟都卖掉。因我心气高,只是一心想做官要如何为民除害,所以我妈支持我。不惜财资尽量卖掉,无处存身去住邻舍场房,这场房没炕我妈就睡地。我妈真是为儿做官不怕一切辛劳,最后仍差一百两。我妈说和亲戚朋友再借借,我说阿妈这嘴能成茧子,我说阿妈如我要做官走的话,咱家没人,阿妈一人住人家场房我不放心。再说您将五十三岁万一有个山高水低如何是好?阿妈道做官都带娘子,为好说夫人。即是哪一朝代也很少带阿妈,那你把我放在何地?我说阿妈听我的,现在有花钱买妈的,您先去一年或半载,我做下官再来赎您。”

裴秀茹道:“你好德行!我可不和你一起,招灾惹祸。你快把我送走,出去这门就不用你管。”曾锸查道:“你听我说完一定送你回家。阿妈不做声,我们这村是集镇,我去大街一唱谁买阿妈谁买阿妈,过来一个人问阿妈在哪里,我要我要。我说你要阿妈先给二百银子,我连车费再兼安家都够。这个人和我一样高,他说背妈给钱,快走在哪里,那我带路,可一进屋阿妈哭呢,我说阿妈是喜事您别哭,您看这是谁,阿妈连头都没抬。”

“进来这位随说阿妈别着急,儿子背回家。他一转身阿妈向他身上一趴,这背妈的说再见,我欢喜得摩拳擦掌,真痛快真高兴,一句话没费也没还价,我只顾喜欢也没想送一送,想起送也想起钱来,这二百两没给呢。那我得追,追过山追过水追过桥我也不知是多远,总欠一丈抓不着。我快他也快我慢他也慢,正值眼前是一片无际森林长命柏,掺杂荆棘还爬藤条,这位大哥和我来捉迷藏,可阿妈他也没背。向我喊道你没得钱不算卖,你回去赶快把官做,为民除害别错别过,我是采药师,吉日吉时给你把娘送回来。”

“我这里想呢我不等送,我这官我不想向下做,我辞不退我弃印咱俩逃跑。明天一亮坐船去黄山找我妈去。”裴秀茹道:“那才是孝子,孝子要好。”还想向下说,一只光光的嫩手抓住她右手,裴秀茹一愣。皆因这个大院任何人不通,不请谁也甭想进来。

这是珍珠,因祝莲不能再拖延时间逗留,把迎春三姐和娜春三个叫进来,此时要鸣锣敲鼓响,先叫邴珍珠进去把裴秀茹抓住,为了好说话。

珍珠道:“我三天三夜没找到,谁想在这里?”跟着兰英也进入,抓住裴秀茹左手道:“我们共有二十人,无处不找,阿姨你认识我吗?”她双眼盯,这不是兰英么!兰英一双秀眼笑问,“阿姨你怎和这县令认识的呢?”

裴秀茹也会扯,“我和他要做两套衣服钱,在这里坐住。”兰英跟说:“阿姨和县令认得,这县令三天前给我送去做龙袍的黄缎,还有尺寸码,只没有细料,这没法做。”裴秀茹问曾锸查是这一回事吗,曾锸查道对对对不错,半年的期限。裴秀茹道没细料怎下手做呢?

小娟祝莲殷萍金玲迎春娜春六个进来,趁热都跟裴秀茹拉手。小娟道:“我们真是无处不插针,实没处寻的,就进县衙报案。前边大门紧闭不办公,我们顺后门摸进来的。他前边不办公,我们人找不到,架不住急我们走后门。这事情必得面见县令,谁也没想这县令把人攥在手里。大门紧闭不办公还想明天私逃?如果明天来县令就得把人拐跑,我们是无处可寻,那你这县令把事说一说。”

裴秀茹问珍珠和兰英道,“这几位姑娘我怎不认识呢?”兰英道:“阿姨我告诉你,这都是阿姨阿姑的女儿。你是不认得,你等说完话我给你说个清。”

小娟道:“这个事不急先放着。我问你和袁世清你俩交情深么,他做的事你明白吗?我直接告诉你,袁世清今天上午鸣锣响鼓震动全县,六台大轿去东关抢亲,他本人骑大红马披红挂彩耀武扬威,走至富春江岸惊马坠江身亡,你县令知道不知道?据说袁世清是袁世凯叔伯弟兄,这案你不治理你趁此逃跑,你是罪加十等。你跑向哪里也会把你逮回来。”

曾锸查道:“这袁世清一年前还好,一年后独断专行。他不把我放在眼里,处处给我下蛆,故此我想跑,离开险地免受屈折之罪。他今天上午抢亲本县一无所知,即是他坠江更加未查。”小娟道:“我这八个都被他抢去,我们是来告状的。”

祝莲道:“我们的来意我们要和你说明,一是向你报案查明袁世清是窝贼匪首,二是来找裴秀茹,三是你要保证把富阳立刻繁荣起来,我们向你说清楚该怎样向下做官。你把袁世清抢亲坠江你调查清,应该如何上报,要想跑跑是不安稳的,你跑哪里都会心惊肉跳。”

“这是你自己说的一心想做官为民除害,你妈方得不惜财资给你买这个官做,可你没做官之前欠钱一百两,没别的主意只有卖妈,妈叫人家背跑去你没得到钱,这是等于你没卖,可你心是这么一回事,等于罪加不赦。”

“采药师告诉了你,是你自己的事,也是同情你妈,做官是为民除害没错没过,这是说叫你把官做好,会把妈给你送回眼前。我们几个都是受害者更是告状者,又是寻人者,又是叫你应该如何把富阳急速繁荣起来。”曾锸查早躬身是是是。

“我告诉你我们丢的人叫你县令藏起来,你知法犯法,这账你自己算。我们把人找到我们当然必定带回家,有细话咱商量逐渐办。”曾锸查答对对对。

你要马上开放县卫大门,叫所有县卫办公者执行本职应做任务,总结后应把惫懒者取缔,免去上行公文废话,你只这样书写:

袁世清目无国法,在本县独断专行,无恶不作,搅得本县市民不安,搜掠商贾财富,现于八月初六上午辰时自骑大红马,不管路人生死,鞭捶马飞驰江岸,惊马入江,故此袁世清坠江而死。

这是一,这个二你赶紧急速放告三天。

曾插查这时心里亮堂起,眼前都是“明镜高悬”,只连连道:一定照办一定照办照办……

这边兰英她边看边乐,邴珍珠拽裴秀茹不放手,一边听话一边胆颤,一双大眼滴溜乱转。裴秀茹是生米做熟了饭,双不赊,心里早就开起锅。听着这小丫头滔滔不绝,句句有词,都是指点当前该如何做。又听到:

你赶快把大街小巷各个要路上码头与四门速贴醒目布告,这样写下去:

富阳县 布告

我县一向安静,不说夜不闭户路不拾遗亦不欠分毫,这是我县众人周知,日夜栽培的好景象。

近来实际情况实属不安,大小盗案层出不穷,夜入民宅强奸善良之女,昼行拐骗欺奸诈取,无所不出,亦有狐假虎威,造谣生非惑众,不法者是千出万变缠搅。

兹因上列种种行为,立即逮捕不法分子,希我县工商学兵一致同仁,获匪论理按功行赏。

如有知匪不报者即以隐匿攻单,捕之与贼同罪。

自即日起,所有地痞流氓不孝子女奸淫赌博,搅乱民情不安,均属不法,犯者务要速改前非,惩前毖后,如再重重加犯,查实必惩不宥,必以严刑论处。

特此通令

本朝同治三年七月二十五日贴

曾锸查没听完,听到查实不宥他匍匐地上道:“先由我本身做起,我先领罪。”

小娟立时把他扶起道,“知过必改气死神仙,我跟你说你这县令不干还有来干的呢,这也叫屡出不穷。”迎春道:“你从此两袖清风对民负责,这是你莫大的光荣。”答是是是。

金玲道:“你速速行动起来让富阳市面焕然一新,蓬勃旺盛,你本身更是前途无阻。”答是是是。殷萍道:“你如不这样做下去,你是县令私窃民妇逃跑,可也给富阳造下话柄,你后悔难追。”答是是是。

娜春走至曾锸查面前道:“你伸过双手,须你用双手捧。你看这是什么?这是你用五千两买的黄澄澄方块,给,给你。”曾锸查不知所措,这个县印是什么时候到小姑奶奶手去的?他愣好久汗流浃背无话可答。

娜春笑道:“我们没离开你这大厅,你还没跑。你即跑你连船都上不去,你把这收起,和你说的马上执行,不许差分毫。如有差错留神你脑袋。”曾锸查早就吓得体颤,闭口难言,脸黄神色怎安。

金玲道:“我告诉你我们是来无踪去无影,总之是四个字,替心行道。”祝莲道:“你马上开正门,我们要向你告辞,我们还会不时来人找你,你送我们出县署大门,回头马上开始办公。要连夜把上边说的檄文呈上,布告明天一早完全贴出大小街道,清除赃物垃圾。”

曾锸查穿上公服站在月台一声令下,三班六役躬身侍奉,一直送娘九个出得县卫大门,曾锸查执行任务不提。

裴秀茹被邴珍珠握着手始终没放松,手总是热乎乎的,心里总是暖的。俗话说一夜夫妻百日恩,在这样条件下自己是无故招神迎仙,和几个姑娘没法说,和自己儿媳更张不开嘴,也不过脸。热一阵心潮一阵,总之都已大白,无法张嘴。心想儿媳定和自己回自家去,可兰英扯着珍珠不放手朝东门走去,后边六个跟着走向这迎宾馆门口。老姑妈柴凤珍正下车,马车和拉货车一大帮人,说的笑的正是热潮胜景,都在说笑声中卸车上箱笼包裹。

兰英拽邴珍珠,从车上扯下一个包袱交给珍珠,珍珠又给婆妈裴秀茹抱起。珍珠又从兰英手拿过一个竹筐,跟着向院甬道走去。看出来进去都是女的,小梅拽着珍珠道:“阿姊我说明天去找你呢,这里活多,咦阿姨也来咧!这可好。我总惦念你们,又因这里住处很挤。”小梅拽着珍珠向内宅走。

裴秀茹此时的心情万分难言,这是哪里,又是怎一回事,那是茫茫大海。迷里迷糊进的屋子,这是东厢,手里东西早被两个女孩子抱过去,而后又被兰英拽进上房东屋。这珍珠见姑妈邴玉兰正和李玉姝娄美珺说闲话,玉兰下得床被珍珠拽住,而后又拽住裴秀茹,推托在床上靠李玉姝坐。玉兰又给姐妹们说明情况,珍珠又由小梅和兰英一一介绍,说明是刺绣上手,这里互相说辞互相谦虚,兰英左右不叫走去。

凤珍和小娟祝莲说呢,这样古寺兵乱未被摧毁,这俩丫头有特艺武术,会武的人总有个其他想法,和老尼守五年,飞檐走壁无疑问。万事都有个过程,再说这庙里东西焉能少呢,再说古往今来是含高艺者都有策谋,这里大部分是采药师放的。

这天夜晚又是说说笑笑,天明即是二十六日,底层楼齐抬上去,这底层就要封席彩画,这就要邴如春来彩画,他即是邴珍珠的爸,号克贤,又是诸葛奎库媳妇的哥哥,即又是小梅舅舅。这天一早小梅告诉妈妈去找爸爸叫他说给甄士新,娘俩不回家去,叫他放心免去挂怀。

玉兰被小梅捅叫时窗纸亮起,屋子只是看不清,小梅妈悄悄离开李玉姝,顺甬路走出街门,正看哥哥邴如春和甄士新爷两个从西向这里走。碰在一起一块进入这迎宾馆后院,奎库正在院的天棚下转呢,见爷俩来到,说入夜得打夜班不能回家,再说还得添油匠,把粗细活分开或单独取其长。有的爱鸟有的好山水,三天定要完成。亏库跟着道:“人我从各路都寻好,你们爷俩只多指点,照图配料上色,我们的规矩不可喝酒。”

甄士新等大姑父说完急问大姑道:“珍珠昨晚没回家,她可说要找您来?”邴玉兰道:“我是来告诉你,娘俩一起来的。”甄士新急问道:“这么说我妈被小梅姐她找到?那么和珍珠一起进这内宅的?”玉兰跟着问道:“为什么说找找的,我不明白。”

甄士新道:“姑您不知道,我和我妈说愣话的,在气头子上一下炕就走。我和您侄女昼夜未停找三天两夜,去姑家找锁着门,听街坊说您搬迎宾馆来,故此我想珍珠一定是找您来。那我阿妈和珍珠是从哪里找到的呢?”

邴玉兰道:“如不来,小梅要去接呢。你放心吧这里不叫回去的,这里手工活可多呢,你妈是从哪找的我不知。”

邴如春道:“今天城里大街小巷都有公差,喊叫扫街刷洗门面,振兴营业。各街口都有大布告,这东门也贴上。守门兵每天懒洋洋,今天都在门脸站立精神抖擞。”

曾锸查经卖妈没得到钱,是个警钟,这次要窃寡妇私逃,又遇上这几个跟踪的小侠客。自己能傻吗,能看不出来吗?首先这印在人家手呢,再者十四五岁孩子说出来井井有条,我能不依不驯服吗?最厉害一条,违背了心上最崇高最规范的道德,私收民妇,不问青红皂白破裂旁人家庭。使人母子脱骨离魂,更没问家庭住址,此刻这几个姐妹又是口口声声来寻人的,丢人的主和帮寻人的,都亲身进县告状,又从我身旁眼看着弄走,弄哪去我不知,可有一件说了,不知什么时候来此。这时是否在屋,还是在房上,还是在哪里,他哆嗦打起秋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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