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章 分不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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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眠心头发冷，翻书的手慢慢停下。
“我当初告诉她这个地方，是想让她在不触犯禁令的前提下，摆脱曾经签下的保护莱斯特的契约。”
“我知道，这是她惯用的借口，你在耍弄心机的本事上根本不是她的对手。”
埃里克过头来，看着神色黯然的唐眠，笑着打趣。
“喂，我这个仇人都没难过，你难过什么呀。雨燕的诡谋和脸皮比她的强化魔法要厉害百倍，否则你以为她是怎么从孤儿爬上王族近卫队副队长位置的。”
最后还成为了王妃。
“雨燕为什么要保护莱斯特？”
明明有机会摆脱束缚，甚至是一直都有机会。
“诺辛格尔公国的王族推崇血统和身份地位，认为只有王族直系才能当国王，莱斯特弄死了他所有的兄弟姐妹，是唯一的正统继承人。”
现在的女王是前国王的同父异母的妹妹，往日毫不起眼，贵族们找不到合适当新国王的人选，这才想起了她。
“雨燕应该是觉得，只要莱斯特能回去，这国王之位必然是他的，自己作为最大的功臣，能得到想要的一切。”
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那种。
“值得吗？”
“糖棉，你觉得自由重要，她觉得站在权力之巅更爽，你不能把你的想法加在别人身上，尤其是雨燕这种人。”
埃里克看着湛蓝天空，仿佛看到有人一直追在他身后喊哥哥。
“我想给妹妹报仇，于是跟家人断绝关系，去当了冒险者，在贵族们看来，这和自甘堕落无异。可是你看，那些人掏出大把的钱去雇佣杀手，购买黑魔法，然后窝在王都一边等消息一边在宴会上跳舞，只有我亲手杀死了这个混蛋，哈哈。”
埃里克再次大笑起来，笑着笑着，嘴角开始回落，最终弯了下去。
“我后悔了。”
他说。
“如果我当年没有那么任性，我妹妹就不会暴露在国王的眼前。她那么可爱，那么聪慧，国王一看到她，就立刻下令要纳她为妃，把带她回王宫，那个时候她才十四岁。”
在很长一段时间里，诺辛格尔公国的贵族们是不敢让自家女儿“身体健康”的，秀气些的男孩子也要常年“躺”在床上。
年轻气盛的少年向来与秀气不沾边，照常跟着父母参加贵族间的宴会。
把作恶当作乐趣的混蛋王子突然亲临，肆意的嗤笑着众人敢怒敢言的苦脸。
少年用魔法让王子当众出丑，以为自己做的神不知鬼不觉。
然而几天之后，国王的近卫队闯入少年家中，宣读莫须有的罪名。
常年“卧病”的妹妹也被抓了起来，众人被推上绞刑架，为国王献上用生命渲染的愉悦。
国王在刑场上看中了他的新王妃，哪怕对方穿着脏衣服，头发凌乱。
行刑暂停，少年一家被改判无罪，妹妹却再也回不来了。
不到半年，少年从父亲那里得知噩耗，妹妹死于魔兽之口。
魔兽是王子莱斯特的宠物，在兽潮期发狂，闯进了后宫的一角，咬死了里面所有的妃子和侍女，现场只有一人活了下来，名叫雨燕。
那时的她，既不是王妃，也不是近卫队副队长，而是王太后派去调教一众少女王妃的教师。
借此机会，雨燕得到国王的青睐和赏识，原本已经排到第十八位的妃位因为魔兽伤人的缘故，瞬间缩短一半，重新从第九王妃开始排起。
少年因为接受不了害死妹妹的自己，一病不起。
父亲找来金荞麦冒险者小队，委托他们护送儿子去乡下养病，远离令人感到窒息的王都。
再后来，终于有贵族无法忍受，联合起来发动叛乱，倒逼王族。
莱斯特从变着花样的折腾人，换成了被杀手变着花样的暗杀。为了保命，他来到洛瑞斯坦寻求庇护。
国王也没有坚持太久，他的妹妹被推上前台，坐在了冰冷的王座上。
贵族们甚至不敢再找另一个王子来当新的国王，就连现在的亲王，依旧被不少贵族用有色眼镜看待着。
埃里克时常会想，如果那时的他和和父母一样，一声不吭地忍受羞辱，妹妹是不是就可以继续自由地躺在“病床”上。
他真的后悔了。
“埃里克，喂，醒醒。”
唐眠用书本去戳青年的脸颊。
“你会使用控制金属的魔法吗？”
就在小伙子忆往昔的时候，唐眠可是一点儿都没闲着。
她怀疑“矮人的真挚”指得是钨铁矿，作者故意换成绕口难懂的名字，可能是在规避“查重”。
研究资料得值钱才能换成辰星嘛。
于是唐眠把主意打到了重盾上，想试试这东西是否可以作为素材使用。
书本上虽然声称这个魔法可以解咒，但原理是用魔力将金属和身体产生共调，融为一体，让诅咒误认为金属是人体的一部分，利用金属的坚固和稳定性，无限延迟诅咒对人体的影响。
唐眠不确定禁令是否属于一种诅咒，只要能让埃里克撑到她把他带回山堇商团，或许还有获救的机会。
然而，问题刚解决一个，又冒出来一个新的。
唐眠也是个偏科生，不会使用控制金属的魔法。
无论是用魔力包裹重盾，还是直接在上面刻画魔法阵，都做不到书上所描写出来的那种效果。
就像做吐司面包时按照说明书放盐放糖倒入牛奶加酵母，面团揉好了，但就是发不起来。
埃里克原本已经放弃了，等着成为奶香味的死面儿烙饼。
然而身边的熟人告诉他，还有机会，或许能成为奶香饽饽。
只要他会控制金属的魔法。
“埃里克，我不清楚你的事情，我只知道坐船的那段时间里，你们并没有给西汀和珂珂撑腰。”
前往洛瑞斯坦的帆船上，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唐眠没有同伴，就是船上的软柿子。
地位和曾经的杰米差不多。
若是金荞麦发难，要求唐眠去给西汀当临时侍女，她除了忍着，便只有跳船离开这一个选择。
然而真正动心思的只有珂珂一人，用的手段也是最不上台面的那种。
今天给我洗个衣服，明天给我打扫卫生，后天单独给我做顿饭等等。
看似只是一点小事，其实就是欺凌。
用来享受优越感的体验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