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老病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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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屁股想李卫国也知道，这几个给自己提供负面情绪的家伙，估计就是理疗科的。
理疗科的人并不多，算上孙大春和新来的李卫国，拢共才八个人。
李卫国刚一亮相，就有三个人提供了负面情绪，真不知道哪来那么大的敌意！
“来，跟我来！”
赵秋红冷着脸，招呼了李卫国一声，一扭大屁股走了出去。
李卫国跟着她走进隔壁的房间，一股浓郁的中药味扑面而来。
“这是熏蒸室，这些都是熏蒸用床，很好操作……”
药物熏蒸，是古老的中医手段，利用中药蒸汽，对患者局部熏蒸，从而达到治疗病痛的目的。
这时候的熏蒸床很简单，木板床中间少一块板，下面放一个小煤炉，煤炉上放一口锅，锅里熬药，利用中药蒸汽熏蒸。
没错，熬药的炉子是用煤球的，连电炉都不是，现在的医疗条件就是这么落后，找谁说理去！
离开熏蒸室，赵秋红又带着李卫国去了牵引室。
牵引床更简单，木头床后面卡着两个定滑轮，用绑带把病人绑在床上，再给病人脚脖子上拴两条绳子，经过定滑轮，下面挂几个大铁疙瘩就行了。
根据病人的体型和耐受力，可以用不同重量的铁疙瘩。
牵引床是牵腰的，牵引颈椎的也差不多，换成牵引椅就成。
这还是轧钢厂，有铁疙瘩可以挂，如果是普通的医院，很多挂的是砖头，设备之落后，连后世随便一个街上的小理疗馆都不如！
至于后世常用的高频治疗仪、超声波治疗仪之类所谓的高科技仪器，李卫国是一种都没看见。
“行了，你就呆在理疗室吧，有病人拿着票过来，你就负责给他们操作，记着，把票收回来。”
说完，赵秋红就扭着水蛇腰离开了，留下李卫国干瞪眼。
靠，这也太清闲了，要是有部手机能上网，日子还好过些，现在什么都没有，实在是不好熬啊！
不过，很快李卫国就闲不住了，八点钟一到，理疗的病人就来了。
“咦，大夫你是新来的，我以前没见过你，秋红呢，今天没上班？”
“小大夫长得真俊，多大了，有对象吗？”
“……”
好家伙。
合着来的都是老病号。
一帮大爷大妈，感觉比李卫国对医院都熟，见李卫国长得好看，又是新人，根本就用不着他动手，自己把自己安排得明明白白。
有的给熏蒸床下面的煤炉换煤球，有的给药锅里加水，一边互相打着招呼，一边就把活干了。
只有几个牵引的病号，自己干不了，让李卫国帮了一下小忙。
见李卫国是新来的，旁边的病号也跟着帮忙，操作起原始的牵引床，甚至比李卫国这个省级专家都不遑多让！
服了。
李卫国是彻底服了。
原来这就是职工医院的和谐氛围，自己在协和医院实习的时候，见都没见过！
……
一个上午，稀里糊涂就这样过去了。
李卫国和病号们聊了不少天，扯了不少淡，唯独活没干多少，有一大半都是病号们自己完成的。
让李卫国满意的是，大爷大妈们不但帮自己干活，还给自己提供了不少情绪值，其中大部分都是正面的。
可惜的是，四合院以外的人提供的情绪值，数量远远不能和四合院众禽相比，十倍的差距，一般都只有几点。
通过和老病号们聊天，李卫国大致明白了赵秋红他们为什么对自己有意见。
本来赵秋红是负责熏蒸和牵引的，李卫国一来，等于是顶了她的位置。
熏蒸室和牵引室的工作比较轻闲，赵秋红现在调到了诊疗室，要给病人针灸，甚至偶尔还要上手推拿几下，费心费力不说，万一疗效不好，还会被病人怼，心情能好才怪。
至于唐明和张小华，是因为李卫国挡了他们的路。
这年头的医生不一定都是医学院校毕业，很多都是普通职工跟着老医生学习之后转正的。
全民国营大厂，正式职工都是有数的，李卫国一来，等于医院就少了一个正式医生的名额。
唐明和张小华想要转正，难度就增加了，所以对他有意见。
“小李大夫，下班啦，走走走，第一天上班，跟你胖婶走，婶子带你去食堂吃饭！”
好么，病号们不但帮李卫国干活，还当起了向导，理疗科的同事没人提醒李卫国吃饭，人家就主动带他去食堂。
因为离大厂近，职工医院没有开食堂，医护人员可以到隔壁的厂食堂去吃。
到了饭点，医院和厂区之间的小门就会打开，有专人把守，只能医护人员通过。
“小李大夫，咱们厂一共有三个食堂，去第一食堂吃饭的人最多，一食堂有个厨子做得菜比较好吃……”
一边走，胖婶一边给李卫国介绍情况，直接把他领到了第一食堂。
“胖婶，把您的饭盒给我，我请客！”
经过了解，李卫国知道，胖婶可不是一般的婶子，也是轧钢厂的在职职工，在工会上班。
人家带了路，李卫国就不能不表示表示，准备请胖婶吃顿饭。
职工食堂，一顿饭顶多几毛钱，伤不了筋骨。
可惜，胖婶没答应，这年头谁都不富裕，吃别人一顿，别人就可能要饿一顿，没有特别的理由，不会有人乱吃别人的东西。
当然，某些喜欢吸血的白莲花除外。
这是一个到亲戚家吃饭都要拿口粮，或者给粮票的时代，不是亲情淡漠，是粮食真不够吃。
了解了当代的生活环境之后，李卫国才知道，某些处处都想占别人便宜的人，究竟是多么可恶。
这年头，算计别人的吃喝，就跟后世算计别人的命差不了多少，因为粮食就是命！
丝毫都不夸张，这年头算计别人的吃喝，被人打死都不冤枉！
胖婶不愧是工会干部，人缘不错，到处都是熟人和她打招呼。
“小李大夫，来这边排队！”
不容分说，胖婶就把李卫国拽到了最长的队伍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