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 定义灵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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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蜂巢基地。
地下百余米，负七层。
“雍国监国使仇天纵曾很是震惊地说‘罪凡界缺少了灵气滋养，怎么可能诞生武道大宗师？’从这句话来看，灵气是诞生大宗师的必要条件。”
姜有梨像是喃喃自语，目光落在实验室中的黄辰身上。
只见黄辰双手紧握灵石，身体各处贴满了精密的感应贴片，细如发丝的信号针深入皮肉。
黄辰的表情虽然忐忑，但没什么痛苦。
“我们之前讨论过，武道可能被人阉割掉了一个境界。”姜有梨缓缓说道，“会不会是在不知多少年前，某个或某群武者自己干的？”
寰宇一边在黄辰身上做着实验，一边回答：“为什么不能是修仙者将其阉割的呢？从所有国家都禁武这点来看，修仙者显然不希望武者强大起来。”
姜有梨摇头道：“没必要。”
他说道：“失去灵气滋养的武者，本就不可能诞生大宗师。连大宗师都诞生不了，又怎么令修仙者忌惮？难道整个修仙界的顶层，就只有区区筑基修士？”
即便修仙界巅峰真的止步筑基，也不太可能忌惮武道大宗师。
毕竟，还没有入道的大宗师，也就欺负一下炼气期。
“我倒是有个猜想。”姜有梨缓缓道，“罪凡界失去灵气后，或许有些天纵奇才对武道进行了改良。他们让武道不再依赖灵气，转而以内息代之，从而使这一体系得以延续。”
听到这里，寰宇平静地开口反驳：“这不对，无论是雍国、越国、西石国，还是黄辰提到的那个只接待修仙者与宗师武者的悦来酒楼……
“迄今为止，都从未出现过大宗师的踪迹。这恰恰说明，武道本身存在某种缺陷，不足以让人修炼至这个境界——除非还有人能开挂。”
姜有梨可听不得这个，“你点谁呢？我能修炼至今天……”
“都是您自身的不懈努力，我懂。”
“……”
兀自生气了一会儿，姜有梨重新把讨论拉回正轨：
“我不认为这是武道的缺陷，我更倾向于是因为当初修改武道的那些前辈，他们自己都没有修炼到这个境界！”
姜有梨缓缓在观察窗前踱步，一边思考一边说：
“以雍国那位白发宗师为例，他的武道修为逐年稳步提升。只要给予足够的时间，他定能抵达大宗师之境。关键在于，几乎所有的宗师都没有足够的时间去走完宗师之路。”
人生苦短，百年匆匆。
即便是天赋卓绝之辈，修炼至宗师之境也需至少四五十载光阴。
剩余的寿命，根本不足以将宗师之路的进度从百分之一推进至百分之九十九。
姜有梨手下那些姜府少年肯定可以，但是，那是因为寰宇建造了“天地同频室”供他们修炼。
寰宇沉吟片刻，“可武道修炼无法触及五脏六腑，这是个巨大的弱点。假如真是那些前辈修改了武道，难道他们会遗漏这一点？”
姜有梨闻言，长叹一声：“或许，这是人力有穷时的无奈之举。
“我猜，原本的五脏六腑与灵气息息相关，牵一发而动全身。然而，他们别无选择，只能通过修改……亦或是阉割这一部分，转而凝练内息。”
他顿了顿，补充道：“当然，这些推测都建立在'武道是被武者自己修改'的假设之上。倘若真是修仙者进行了阉割，那又是另外的结果了。”
寰宇没再接话，因为它觉得姜有梨的猜测虽然听起来好像有道理，但没有任何佐证，完全是虚空杜撰。
而且他们已经就武道之事，向黄辰询问过许多问题。
黄辰的回答是，修仙界中仍有凡人，仍有武者，但那里的武者所修炼的武道，与罪凡界中是一模一样的。
唯一的区别在于，修仙界有大宗师武者。
片刻沉寂后，寰宇语气平静地开口：“关于内息的根源，我们很快就会知道答案了。”
说完。
一个个男女的虚拟映射在姜有梨面前空地上成形。
他们全身赤裸，眼睛色彩多样，仿佛灵动，身姿自然，手臂伸直，膝盖微张，令人能够精确到允许观察到他们身上的每一个角落、每一个细节。
这些虚拟人类，正是寰宇耗费大量算力与物质资源推进的项目结晶。
“总共一百人，他们与真人的拟真度高达99.99%，因为每一个都基于真实人类肉体的切片数据而诞生。”
“此外，我确保了他们所在的虚拟环境在物理规律和外部条件上完全与现实世界相匹配。这意味着，任何现实中武者可能遇到的情况，这些虚拟个体也能精确再现。”
姜有梨仔细打量着他们的身体，虚拟人类没有廉耻心，他也不需要有。
这些虚拟人类真是精致得过分，凑近看，连每一个毛孔、每一根绒毛都清晰可见。
他尝试用利器进行切割——这对于投影自然是无效的，但寰宇配合调整了模拟参数，使得这名男性虚拟人的小臂应声而断，展露出与现实生物解剖无异的骨骼、肌肉和血管。
以及利刃切割造成的创口。
姜有梨啧啧称奇。
“你说拟真度达到了99.99%，那还剩下0.01%是什么？”他问。
寰宇答道：“一些未知的、存在的或不存在的东西，以及我们未能研究透彻的东西，例如灵气。”
姜有梨目光转向观察窗内的黄辰，“所以你现在……”
“我正在尝试往虚拟世界中引入‘灵气’的概念。”寰宇接话道。
“能成功吗？毕竟这完全是一种未知的能量，我们对于它的基本性质一无所知。”
“有黄辰的配合，成功的可能性还是有的。”
所以这就是姜有梨为什么要好声好气地邀请黄辰成为合作伙伴的原因。
全心配合的修仙者，与一位暗中搞小动作的修仙者，二者所带来的效益差异是巨大的。
……
时间缓缓流逝，来到了下午。
方才断臂的虚拟人忽然从姜有梨眼前消失，转瞬间出现在观察窗另一侧的黄辰面前。
不过，虚拟人的小臂已经完好如初，连一丝血迹都未曾留下。
姜有梨感受到寰宇有所动作，停下运转心法后，连忙靠近观察窗，目不转睛地盯着里面。
他看见黄辰似乎说了什么，但观察窗是单向隔音玻璃，所以他没能听见。
好在寰宇及时开启了里面的拾音器。
“……灵气灌入凡人体内？那会炸开的，凡人根本没有储存、运用灵气的方法。”
黄辰的声音透过扬声器，清晰地传入姜有梨耳中。
他话音未落，一团庞大的莹白气体凭空诞生，如潮水般涌入虚拟人的身体。
转瞬间，虚拟人脸上浮现出栩栩如生的痛苦表情和惨叫，随即在地上打起滚来。
与此同时，一侧屏幕上的数据迅速飙升，这代表他心率的曲线骤然拔高，呼吸频率的折线也陡然上升，血压读数飞快地跳动，犹如即将崩溃的精密机械。
他整个人仿佛胖了一圈，皮肤变得与灵石一般莹白剔透，却逐渐皲裂开来。鲜血混杂着肌肉组织，从破损的皮肤中渗出，宛如一个即将爆裂的肉气球。
然而，他终究没有炸开。
皮肤上的创口如同泄气的闸门，源源不断地流淌出鲜血，莹白气体在空气中逸散，虚拟人的生命迹象也渐渐消失。
姜有梨听见寰宇问黄辰，“是这样吗？但是他并没有炸开……”
黄辰瞪大双眼，惊恐地注视着这一切。
若非束缚带的限制，他恐怕早已缩到角落。
听见寰宇的问题，他慌忙点头：“就是这样，这就是凡人一次性吸收大量灵气的后果！皮肤莹白，血肉溃烂，灵气逸散！我曾经见过这种情况，跟他一模一样！”
观察窗外，寰宇语气肃然：
“灵气虚拟化完毕，判断：可初步投入模拟使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