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一对懒祖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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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家里最小的女儿“声控”抗议后，向松决定让他们早上习武的时间往后延了半个时辰。于是，向晴鸢第二天开始正式和哥哥姐姐一起学武。
先从扎马步踢腿开始，一点一点的学起。
于是，每日的清晨，太阳还没起，家里的孩子先起来练功了。
这回向晴鸢算是知道好歹了，总比哥哥向晴邺幸福。要知道，为了早上习武，父亲已经不让他住学堂了，开始每日的走读学习。早上习完武，就带几个大包子，竹筒中灌入米粥，嗯，正好在车上吃完。然后，下车，进学堂开始一天的学习。晚上，再习武，之后完成课堂作业，一天到晚忙忙碌碌。
向晴鸢如此一对比，自己很幸福！于是，小家伙开始满（幸）心（灾）鼓（乐）励（祸），用小胳膊拍着哥哥的腰（别的地方够不到）说，“哎呀，小伙子好好努力，学成文武艺，货卖帝王家。要加油呦！”
话音未落，就被柳文清拎走了。
“少吵你哥哥，他每天都忙成陀螺了，哪有时间和你贫嘴。快来，我店铺快收拾好了。你赶紧再验收一下厨师的手艺。”
“哎呦，我的娘，厨师们做的够好了。您尝不出来，我祖母和外祖母两个美食界的饕餮总能尝出来吧。味道没问题，招牌有了。食材您严格把控，厨房、厨师要干净利落，这就是硬实力。再加上，我爹的影响力，也没人敢在铺子里找事儿啊，咱家这铺子不是稳稳的么。那么多其他铺子，布铺，粮铺，还有那么多庄子，之前没见你这么闹心啊？“向晴鸢纳闷道。
“那能一样吗？以前的店铺我们只是负责将货物运来，万一有什么质量问题，可以去提供货物的地方溯源，这次咱们一手经办，还是吃食，入口的东西，而且属于大酒楼，来往皆是富贵之人，怎么精心也不为过。为了为娘这颗安定不下来心，今天你必须跟我去！“柳文清一言九鼎，直接拍板。
等“闻香阁“酒楼开业了，以味道制胜，有着刺史府做靠山，导致生意过于火爆，柳文清踏踏实实全身心投入自己的事业了，都没有精力管家中的孩子了。
当然，孩子们也被安排的满满当当，根本不需要家长费一丁点儿心。向晴邺，每日习武、上学，忙得不可开交；季翃除了每日习武、进学，还要学习刺绣，处理家中中馈，也是忙着根本无暇分身；向晴蓝则是除了习武、进学也要处理家里中馈，此外她因酷爱武艺，每追着疾风劲草开小灶，日忙得那叫一个不亦乐乎。
是的，家里的中馈本来是柳文清担着来着，后来因为生意太忙，她干脆只负责外面的生计，家里面就交给了季翃和向晴蓝。至于二人如何分工，她根本就没操心，只是把身边的李嬷嬷借给了她们。并且声明，李嬷嬷只是提供以往的经验，不参与事情的决策，有啥拿不准的事情去找祖母。
于是，忙碌的人又多了一个。嗯，跟其他人不一样，向夫人忙着躲孙女。她哪有那个能耐教孙女管理家事，快跑！
想当初，向夫人当年为了躲清闲，从双方父母明确了心意结成亲家开始，就磨着柳夫人定要好好教会柳文清管家，别的都可以放下。做饭？家里有厨娘？吃着不习惯？让她们去学？绣花？那玩意儿干嘛，满大街的绣喽呢，哪儿找不到个做衣服的？
至于说向夫人手里把空着中馈不放手？那你想都不要想，人家当年为了讨好婆婆让其把控着家中大小事物，那是各种的彩衣娱亲，整个京城都有名。
“娘，人家都说向家被您管理的井井有条，我嫁过来非常幸福，明天我就去白马寺烧香去，保佑向家每个人平平安安，步步高升，保佑娘您永远年轻，管家井井有条……“
“娘，这是我那院小厨房炖的汤，里面放了两片血参，您补补身体……“
“娘，这是今天相公在街上看到的鸡血藤镯，特别适合您这种富贵老太太……“
“娘，王太医今天没当值，我请他过来给您把把平安脉，怕有些时候府医有些方面顾及不到，毕竟每个人都有擅长的嘛。下回咱再请别的太医，必须方方面面都保养全喽。“
……
凡此种种，不胜枚举。此外，向家媳妇儿还有个神助攻，助其在夫家的日子越过越顺，城里的名气越来越大。
向中尉，向松的爹，负责守护京城，钢铁直男一枚。经常，他上值或者办事的时候。路过首饰楼、绣楼等地方。他一个大男人自己带个小厮就大咧咧进去了，伙计一招呼，他就直接吩咐，“听我娘子说，你们这里有特别适合我娘的首饰\/布料，送到向家，交给我夫人。”
旁人总是好奇，“向大人，既然是给您母亲的，怎么不直接送到老夫人那儿？”
向中尉一挥手，“我娘哪有时间整天挑这些，再说这些东西是夫人要送给我娘的，夫人强调银子必须她付。”
解释完，匆匆忙忙就走了。
那时候，京城中对向松的祖母统称是“向家婆母“，对向松的娘向夫人的统称是”向家媳妇儿“。官宦之家，不称呼夫人，也会喊一句太太，之所以有这么通俗好记的称呼，真的源于全城女性都对她们颇感兴趣。她们的一举一动都颇引人注意，没办法，全城都找不出第二对这样的婆媳来了，一般城里人的议论是这个样子滴：
“向中尉出门又进首饰楼了，今天不知道向家媳妇儿又让自己相公带点什么回去哄她婆母？“
“向家媳妇儿今天去清风观烧香了，一定是许愿保佑她婆婆长命百岁……“
“向家儿子中探花啦！出面招待是向家婆母，向家媳妇儿真的是小媳妇儿，只跟着婆母，听吩咐做事。而且，但逢对外露脸的事情，一般都是向家婆母出面。”
“对，向家媳妇儿说了，府里都是婆母管理的，对外也是婆母挑大梁。向家的苦是婆母带领家人闯过来的，向家的福就该婆母享，向家的荣光更应该属于婆母。”
……
京城的婆婆们对向家婆母很是羡慕：看看人家，媳妇儿不争不抢的，事事想着婆母，就是爱出门了点儿。但人家又不是吃不起饭的贫苦之家，谁家掏不起她出门花的那三瓜俩枣，何况多半都是给婆母买的东西。
京城的媳妇儿们对向家媳妇儿满心艳羡：看看人家媳妇儿可以出门玩耍，可以恣意花银子，嫁妆充足，婆母、相公时不时塞银子，多好。可这种幸福是羡慕不来的，人家媳妇儿之所以不争，是因为向家有名的“晚单”，不用争，将来都是人家的。自己家肉少狼多，不争不抢不饿死了，必须争！
在京城或嫉妒或讥讽的目光中，向家婆母硬是在向家媳妇儿的甜言蜜语中一直管理中馈。直到后来年纪大了，精力有限了，才交到了刚刚进门的孙媳妇柳文清手里。就这样，向夫人基本没沾过家事儿，现在让她教孙女，再给教歪喽！我躲，躲，躲！
所以，向松有时候看到向晴鸢对家人甜言蜜语，就为了逃脱自己该做的、不想做的，就恍惚看到了当年自己娘亲为了不掌家各种恭维祖母，耍聪明，抖机灵……想到这里，总感觉不知道向家哪块的风水出了点小偏差，家里这一老一小如此惫懒。
即使是自己的亲娘，向松也不得不吐槽，在理家这方面，母亲做的最大贡献就是从小为自己定下了柳文清，精明贤惠不说，单单是打破了向家“晚单”的魔咒，就是大功一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