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欢喜冤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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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汾城碧空万里、惠风和畅，湛蓝天空之下，行人络绎不绝，商贩又开始叫卖，孩童也一如既往的嬉笑玩闹。
唯一不同的是，城中百姓又多了一个话题，前夜游行上发生的意外已经传遍了汾城，各种猜测和传闻在街头巷尾流传。
作为汾城有名的风月场所，杏花楼一早便门庭若市。
而萧家小姐遭遇意外，却被一个外来的武者拯救的情节，同样成为了杏花楼人人津津乐道的话题。
布置豪华的一楼舞台边上，红衣舞女们在乐声中翩翩起舞，一群富家子弟哈哈大笑，真实或虚假的欢声笑语不绝于耳，空气中满是上等脂粉的香气。
“哈哈，你听说了吗？前晚萧家小姐瞒着国舅爷偷偷参加了二皇子的游行，好巧不巧遇上个疯马，结果……”
“对对，我昨天老早就知道了，真是心疼国舅爷和二皇子啊，摊上一个这么叛逆的亲戚，要是真在这游行上出了什么事，麻烦可就大喽。”
“是啊……”
“咔！”
一旁传来一阵异响，几人不悦地向那里看去，只见那里正有一对男女紧紧抱在一起，身体还在扭动。
其中那女子正对着他们，只是裹得严严实实还带着面纱，实在看不清面貌，张牙舞爪地不知在干什么，似乎在与那男子激烈对抗。
“嘁，真是群猴子。”
一个纨绔显然是误会了，了无生趣的转过头来，发出一声不屑的冷哼，
“还真把杏花楼当成寻常妓院了，如此心急也真不害臊。”
“你！”
那边又是传来少女愤怒的声音，几人再度不悦地望去，却见那男子一把抱起少女，另一只手死死捂住她的嘴巴，直接将她拉到了一处不显眼的地方。
“放开我，本姑娘今天非要教训他们一顿唔唔……”
男子四下观察了一番发现，周围并没有异样的眼神，这才松开了怀中的少女，低声说道：
“小姐，算在下求你了，你贵为宗女本就不该与这种地方扯上关系，既然已经来了这里，至少要低调些别引人注目吧。”
而少女被他松开后急忙后退了几步，一把扯掉了用于遮掩的、因捂嘴而有些湿润的面纱，露出了其后精致的容颜，满脸恼怒地说：
“嫌丢脸啊？那你就别跟着啊，反正我都溜出来了，不需要你了，你这客卿爱干嘛干嘛去呗。”
男子面上颇为无奈，却也没如少女的气话那般转身就走。
大厅灯光下，他看着也约莫二十三四岁的模样，只是他身材修长，身姿挺拔壮硕。
尤其是那气质，若云仙先在场，肯定能认出此人便是那在游行中出手救下少女的面具武者，叹一句英雄出少年。
而此刻他摘下了面具，五官并不出众，组合在一起却十分协调，他的头发黑亮，如前晚那般简单地束在脑后，浑身上下给人一种沉稳而内敛的感觉。
“若我早知你要来这地方，我还就真不陪着了。”
青年叹了口气，
“小姐原先跟我说的可只是在家里禁足呆着闷，出来逛几圈罢了，怎么还跑到这种不入流的地方来了？”
“呵，你这木头与老黄他们比，也就身手强一点而已。”
少女轻蔑地冷哼一声，双手插腰道，
“你可听说过诗曰‘春风不语，勾栏听曲’，这里可是汾城消磨时光、寻欢作乐最棒的地方了。”
青年明显不信，言语中满是嘲讽：“就这里？妓院？”
“呵，小屁孩还是第一次吧，今天姑奶奶我就给你开开眼。”
少女呵呵一笑，上前几步伸出手比出三个手指，手腕微微绕圈。
“……”
有几个侍女看见了她的手势，但都只是看了一眼便收回目光，该干嘛干嘛了。
“呵，看来他们都很忙啊。”
少女故作镇定，干笑了几声，就听到那青年托着下巴若有所思道：
“我记得这个手势在很久之前就罕有人用了，萧小姐你该不会只是随便拿了些在书上看到的落伍知识虚张声势、故作熟客吧？”
少女顿时脸红，声音都高了八度：“蛤？你个小小侍卫竟敢质疑我？”
她的声音瞬间吸引了不少奇怪的目光，青年赶紧将她制住，低声说道：
“在这之前我可得声明一句，我是客卿而非保镖，可没有陪你胡闹的义务。”
而他这话显然没有吓到少女，少女冷哼一声：
“好啊，那你想走我又没拦着你，本小姐从今日起就要畅游汾洲三十天，你现在就回王府去，看看是谁的屁股先开花！”
说罢，少女扭头便走，直接来到了招待台前，强装镇定地与那龟公交谈起来。
只是光看她的背影就能看出少女的虚张声势、底气不足，就连那塞钱的姿势都像生怕别人不知道一样。
青年深深叹了口气，还是满脸无奈地跟了上去，生怕这姑奶奶说了什么不合适的话，正巧听到那满脸皱纹的龟公说道：
“小姐，我们这里的公倌头牌都是与其他大人预约过的，更别说您要的琴公子了，别说今日往后三月的行程都排得满满的……
“对，让他来弹首助兴也是不行的，实在是得罪人……嗯，您给再多钱也不行，赚钱事小，得罪人事大，就体谅体谅老奴吧。”
“啊，那真是太可惜了。”
少女的声音听来倒相当不可惜，甚至在青年听来还有一种侥幸的意味，
“那就给个位置好的阁间，找些清倌人……”
听这正值桃李年华的少女口中蹦出这些话，青年不由得有些头疼，疾步上前便是拉住她的胳膊，低声说道：
“行了，我信你是熟手了，还是换个地方吧，这偌大的汾城就没有其他正经的地方了吗？”
而其实少女也在强撑，哪怕再过一会儿她的脑袋里就没词了，如今青年忍不住示弱，她的目的已经达到，自然很欣喜能看到这个台阶。
但既然都装到这了，她还是皱着眉头装出一副别扭的样子：
“好吧，反正寻常公倌也配不上本小姐的身份，那就依你之言……”
而就在这时，那老龟公突然出声：“啊，抱歉，先前是老奴疏忽了，我们这有一个新进的头牌尚处空闲，若是小姐您想要……”
“啊？”
“老奴的意思是，这是咱们这头牌第一天营生，且是第一次……老奴见过其一面，面如凝脂，眼如点漆，实乃神仙中人！
“因此，由他来代替琴公子再合适不过，若小姐需求很大，老奴也可为您说道说道，只不过这钱……自然要多给些。”
老龟公眯起眼睛，脸上突然流露出一抹耐人寻味的笑容：
“当然，您手头若是不充裕，也可以叫家中大人来，老奴自然不会折了您的面子……”
当听到此处，青年已经暗道不妙，能在这杏花楼工作的不愧是饱经世故的老狐狸，这才几个照面便完全拿捏了少女的性子。
而果不其然，少女已经露怯的眼中突然闪过一抹讶异，然后柳眉倒竖，娇斥道：
“你说什么？！”
“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