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楚廉即裘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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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丧这一日,全城戒严,街道两旁皆是送葬的百姓官吏。
温玖玖与盏流年柳颢风三人站在盏楼最高处,眺望着送葬队伍。
“皇帝死了,果然排场大,送葬队伍都快排至珂州城了。”盏流年蔑色道。
一旁的柳颢风看着一身素色衣裙面色不明的年轻女子。
她瘦了,也不似之前活泼了,京都大街上都传舞阳侯夫人对夭折的孩子毫无情感,连像样的葬礼都未曾办一个,真是让人唏嘘,若是远在边关征战的舞阳侯知晓了,得有多心寒。
可只有身边人才知晓,她怎会不伤心,舞阳侯府大门紧闭两月,产子后她再未穿过最爱的艳色,发髻上的发饰也从珠钗步摇成了普通的绒花簪子。
“皇帝是死了,”他回过神来,看向远处的人群,“可最该死的人还活着。”
皇帝死了,萧晔登基,杀他只会难上加难。
最开始应该不要顾及什么储君什么局势,在东宫时就直接杀了萧晔,或是灵山时,不是拳打脚踢,而是用利剑一剑刺穿他的喉咙。
“没有该死之人,”说话之人嘴角的梨涡若隐若现,眼神却深不见底,“只有不该活着之人。”
“柳颢风,你同巡王一块撤离吧,萧晔已知晓你的身份。”她侧脸看了一眼坐着饮酒之人,“退至该退的地方,这是阿琛的命令。”
温玖玖并未收到任何来信,据哥哥与秦子骞所说,他们也已经好久没收到边关的来信。
可柳颢风心思太明显,留他在京都势必会影响接下来会发生之事。
“那你呢?”柳颢风紧紧的盯着对方,眼神毫不避讳。
“我,我当然是在京都等阿琛凯旋。”温玖玖坦然一笑。
“可他一时半会是回不了京都的,萧晔一登基,他的第一目标便是你。”柳颢风言语激动,打翻了案椅上的酒盏,佳酿稀稀落落。
“你忘了吗?我们的第一目标也是他……不日便要登基的新帝。”温玖玖杏眸微挑,端起盏流年身旁案椅上的佳酿,为自己酌了一杯。“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她仰头将一整杯佳酿饮尽,“好久未饮酒了,这盏楼的酒确实不错。”
她笑脸嫣然,“盏流年,待会我回府时,放两坛到马车上,我回府酿制樱桃酒……等来年,我们一起在这饮之。”
“嫂夫人,你的身体不宜饮酒。”盏流年将酒盏拿至另一侧,制止了她酌第二杯的举动。
她只得缩回快碰到酒盏的手,“你是大夫,没听说过偶尔饮酒对身体有益吗?小酌怡情……罢了,不喝便不喝,盏小二,给姑奶奶煎汤药。”
盏流年的眼神过于真实,她只得看向一旁端着果茶来到顶楼的盏小二。
“是,夫人。”一身白袍的盏小二立马下楼煎药。
送葬队伍往黄陵走去,队伍中的温钰堂昏昏欲睡,昨夜在宫中跪了一夜,今日又要将皇帝老儿送入黄陵,他不是甚喜驯兽场。
何必如此大动干戈,还全城宵禁三月,直接扔驯兽笼不就好了。
送葬队伍是根据官职大小而排,而他因“爬”到了大理寺卿,自然从之前队伍的后端变成了队伍的前端。
他前面就是皇子宫妃皇家王爷世子,还有朝中重臣。
走在他正前端的,便是他的父亲温潜山与礼部尚书秦陌。
非常不幸的是,他身侧便是他最讨厌的楚廉。
他趋步向前,故意踩了他父亲的鞋履一脚,又一脚。
忍无可忍的温潜山转过面来,看了一眼与后面大臣讲话的儿子,又看看带着银色面具的楚廉,“哼,”便回过头往前走。
走了几步,温钰堂停止了与旁人的对话,又踩了父亲几脚。
“楚尚书,你是不会走路还是怎地,一一直踩本侯。”温潜山与温钰堂换了位置,怒斥身旁之人。“若不会有,本侯不介意教教你。”
暗思的楚廉回过神来,侧目看着温潜山,眼神略带疑惑。
“侯爷是何意思,本官未踩到侯爷。”言语之间满是不屑。
“哼,就你走在老子身后,除了你还有谁?”若现在不是萧肃时刻,他定好好收拾收拾这王八犊子。
“你……”一阵嗤笑入耳,面具下一双狠厉的眼睛盯着他前面之人的背影。
“侯爷不妨问问你的好儿子……只有他会做如此不入流之事。”
听到此话的温钰堂瞬间就不服气,拉着秦陌的衣袖,“秦伯伯,劳烦您为牵引着侄儿。”说着,他转过身,倒走,一双杏眼瞪着楚廉,“不入流,哪有你楚尚书不入流,踩了我爹爹还不承认……哦,我忘了,”他压低声音,“楚尚书,不,东海山庄的二当家裘刃,确实能忍。”
温钰堂依旧面带不羁,言语轻松。
阴暗的眼神怒瞪着他,恨不得立马将他大卸八块。
“楚尚书,忍住,忍住,万一被楚老太爷发现了。”说完,他看着一旁依旧生气的温潜山,“爹,想必楚尚书不敢踩您了,我还是回原位走,好好送……陛下殡天。”
离黄陵还有半个多时辰,温钰堂走在“楚廉”身侧,不断的讲着楚廉前些年的“趣事”与“名声。”
“楚尚书,你还记得吗?当时你可是与本世子,秦子骞,太子殿下,并称京都四大美男,可惜了可惜了,现在只得躲在面具下,”说着,他又靠近楚廉身侧,“楚尚书是不是游历几年,长残了……”
温钰堂字字珠玑,楚廉衣袖下的手紧紧捏成拳头,“温少卿不必得意,太子殿下马上登基,温家军又在本官手中,看你还可嚣张几日……特别是你那貌美如玉的妹妹与远在千里之外的妹夫。”
“多谢楚尚书夸奖我妹妹长得漂亮。”温钰堂不以为然,左边嘴角处的梨涡若隐若现,“但,楚尚书千万别觊觎我妹妹,她不喜长得丑的……”
走在俩人周围的官员被温钰堂的话逗得忍不住笑出声,皇帝殡天本就与他们无多大干系,只不过一朝天子一朝臣。
明日之事,谁又说得准。
“还有呐,秦子悦,楚尚书一直想求娶的女子,她更是不喜你这样的,她喜之的是芝兰玉树的正人君子……”
“温钰堂,道阻且长,你且看着。”楚廉甩了甩衣袖,恢复如常,一副小人得志做派,“谁输谁赢,尚未可知。”
银色面具的长长的疤痕愈发扭曲。
温家,颜憬琛……只不过是他的囊中之物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