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心思单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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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宫中乱成一团，太子妃覃秀妍刚回到东宫也被宫中派来的人接到宫内。
萧巡站在宫门口，苍白的面色露出不易察觉的喜色。
皇后殁了，他算是替娘亲报了一半的仇。
“陈朔，今晚便出发回宣城。”
“是，王爷。那宫中？”
“太子之事是皇后所为，与我们有何干系，至于皇后的丧事，一个通敌求荣伤了太子之人，我那好父皇会大张旗鼓的下葬？”他拢了拢身上的狐裘披风，“等从宣城回来，又该参加二皇兄的大婚了。”
他至今没想明白，温玖玖为何要一直逮着萧凌不放过，他都已经不能人道了，竟还又“送”他一位王妃。
不过此事晦暗，他也不能确定是不是出自于温玖玖之手，毕竟最近温玖玖好像都安心待在府中养胎。
覃秀妍赶到宫中时，只见所有太医都在太子少时所住的宫殿门口跪着。
她心中产生了一个不好的想法，但不敢确定。
“太子妃娘娘，您可算来了，赶快进去看看太子殿下吧！”皇帝的大太监福元道。
覃秀妍面露惊色的走到屋中，只见皇帝和几个高位的妃嫔皆在。
“儿臣参见父皇，参见各位娘娘。”
“别行礼了，赶快进去看看太子。”萧慎渊觉得他又要吐血了，乔氏那个毒妇，死之前竟连自己儿子都不放过。
覃秀妍进到内室，只见胡太医正在为太子施针，而太子痛苦的紧闭着双眸。
“胡…胡太医，太子殿下如何了？”她在殿外还以为…以为太子殁了。
胡太医见来人是太子妃，摇了摇头，“太子妃娘娘，老朽无能为力，太子殿下的眼睛恐怕看不见了。”
看不见？太子殿下瞎了？
覃秀妍吓的往后退了一步，手腕上的玫瑰镯也顺势落到了地上，碎成两半。
“太子妃，孤无事。”萧晔却坦然接受了。他这双眼睛，就当还乔氏的孕育之恩罢了。
覃秀妍缓过神，跑到太子跟前，颤抖着握住太子的手，“殿…殿下，为何会这样，臣妾应陪您一块进宫的。”
宫中召见时，她本想着陪太子一块进宫，可又怕皇后之事会牵扯到太子，她在宫外，若发生了什么意外……她还可如温钰堂说的那般，“独善其身。”
昨夜她脱的只剩下里衣太子都没看她一眼时，她便对太子死心了。
还好，她只悲悯了半日。
可现下看到太子失明，她还是回想起她被皇后罚跪时，太子为她不惜忤逆皇后，还有在被禁足东宫半月内，太子教她拉弓射箭……
太子闭着双眸，“胡太医，劳烦你了，既治不好，你便下去罢……再劳烦你告诉父皇，孤无事，只是西北之行，他得换人了。”
一位失明的储君……这大渊太子确是应该换人了。
萧晔嘴角露出苦涩的笑，“太子妃，我又连累你了。”
“殿下，夫妻之间，何来连累之说。”
“是啊，夫妻之间，何来连累之说。”萧晔停顿了一下，“太子妃，你也下去罢，孤累了。”说完，他便躺下面朝里侧。
“晔儿，你救救母后，母后是被冤枉的，你父皇被诓骗了，你去求求他，本宫好歹也伺候了她二十年……”萧晔想起乔氏薨前的话。
做了如此多的错事，她不仅不不知悔改，竟还妄图活下来。
说着说着，看他面色冷漠，便哭喊着他没有良心，半月有余从未到冷宫探望过她。
她却没有想过他半月来是如何度过的，他被拘在东宫担惊受怕，怕她突然被赐死，怕她在冷宫被欺辱……而她呢，口口声声说白养了他这个儿子，还是皇家没有一个好东西……最后竟扯到那被宫女扔进驯兽场的长姐，说是因为怀了他无心顾及，才被钻了歹人空子。
到头来，他这三岁便被封为储君之人，实则比更多穷苦百姓家孩子还要可怜。就连颜憬琛都有外祖父和舅舅的疼爱。而他呢，父皇怕他太过出色，夺了他的风头，兄弟姐妹因他身居高位，也不怎么亲近，就算心悦多年之人也想让他去死，他到底哪里错了……对，他错在投胎在了这宫墙之内。
乔氏洒向他眼睛的那杯毒药应该直接灌入他的口中。
覃秀妍未再言语，只是坐在外室的椅子上，远远的看着床榻上颤抖的身躯。
……
乔氏的丧事办的隐晦，表面上说的是皇后重病而亡，她生前特意交代她身后事越简单越好，实则是被气急败坏的皇帝下令随意葬在了京郊的一处荒山里。
因着乔氏伤了太子之后，便又说出皇帝同二皇子一般，在床榻上惯爱折磨妃嫔，好多妃嫔有孕了他都不放过等等话语，这话传到皇帝耳朵中，恨不得饮她血，汝之肉。
萧晔在东宫听到此消息，则是毫无波澜，如今他已了然一身，没了软肋，宫中之事，与他并无干系，一位囫囵的瞎眼太子自然也引不起旁人的注意。
秦国五皇子殷昶多多少少也知晓一些，便不好在京都中逗留，便带着依旧瘸腿的殷锦夏向皇帝辞行，返回秦国。
在返回秦国之前，他特意去了少卿府向颜憬琛夫妇辞行。
温玖玖披着大氅，在院中逗着有孕的狸奴，“你有孕，我也有孕，看谁先生。”
颜憬琛带着殷昶进入院内，便听到温玖玖这一句话。
“五皇子见笑，本官夫人素来心思单纯，说话时也不深思熟虑，觉得对了，便开口了。望殿下莫要见怪。”
温玖玖心思单纯？无论在秦国还是大渊，他从未见过如此巧言令色的女子，真是情人眼里出西施。
反正他是不喜温玖玖这样喜抛头露面的女子。
他今日前来是为了感谢颜憬琛一月前在京都外救了他。他虽说毁了他在大渊的好几个暗桩，可救了他也是做得数的，只要活着，一切就有希望，若他未救自己，说不定真要客死异国了。
只是今日过后，他们再相见不知是敌人还是朋友。
温玖玖听到脚步声，抬起头便看到颜憬琛身旁的殷昶，这异国竖子来少卿府做甚？
她放下手中的狸奴，在林双的搀扶下，走了过去，瞥了一眼颜憬琛，不是同他说过，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进这少卿府的。
“哼，五皇子来做甚？”
“颜夫人安。”殷昶脸上露出得当的笑。
此人今日怎如此客气，莫不是有诈，她跑到颜憬琛身侧，挽住他的手，“夫君，我怕。”面露惊色。
论变脸，谁能与她比肩。
“五皇子是来同我们告辞的，他不日便要启程回秦。”颜憬琛拍了拍她的手，以示安抚，“之前之事皆是误会，五皇子不会同我们计较的。”
不计较，谁知道他在憋什么大招呢？更何况是她不同他与他那草包妹妹计较罢！
“哈哈……颜少卿说的是，本殿今日前来便是向颜少卿及颜夫人辞行的。之前的事，本殿替舍妹向颜夫人致歉，望颜夫人大人不记小人过。”殷昶是发自内心的，没有永远的敌人，更何况此事确是他那不成器的妹妹先招惹人家夫君。
“罢了罢了，我才懒得计较。”温玖玖放开颜憬琛胳膊，“你们聊，我累了先回屋了。”她之所以在前厅等着就是想知晓太子眼睛有无复明的可能，最好没有！
她一想起那些仕女图便觉得无比恶心，不仅应该让他瞎了眼，更应该让他断了手手，永远握不了笔。
旁的储君之笔墨是用来指点江山，而萧晔的……真是恶心。
“呕……”
“夫人，你怎么了？”
“无事，单纯恶心。”林默觉得小姐果然同旁人都不一样，孕吐比旁人晚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