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若能普渡众生,又何需步步为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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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宫内，萧晔正与一身着玄色劲装，面带银盔的男子对饮，此男子声音低沉冷冽，周身散发着肃杀之气。
“太子殿下，昨夜你是否太过莽撞了？”那玄衣男子开口。
“呵～呵呵，你是今日第三个同孤说这话的人。”萧晔冷笑着道。
“既已发生，何需深究，孤知晓自己在做什么？倒是楚公子，回京也好几日了，连秦小姐的面也未曾见上。”
楚廉，心仪秦家女秦子悦，因太过内敛未曾表明过心意，此次游学归来，有心求娶秦子悦。
“太子殿下，你认为我成了秦家女婿，秦陌和秦子骞便会站队东宫吗？”
“楚公子，你拿笔之手换成了持剑，楚老太公未觉得奇怪吗？”萧晔饮了一口冬日埋的雪酿，这冬日埋下的酒到夏日来喝倒是别有一番滋味。“也是，楚老太公怎会认错孙子，他一生精明，想必不会在如此大事上犯错。”
“哈哈～殿下言重了，祖父自然不会认错，在外游历多年，学点武功防身不也正常，至于握笔的手……殿下不知吧，在下一手小隶书法还是祖父手把手教的。”银色面具下，楚廉发出哂笑。
“那甚好，孤预祝楚公子早日抱得美人归，亦早日从父皇手中拿到温家兵符。”萧晔拿起酒杯，往桌案上的酒杯轻轻一碰。然后起身，背后着楚廉看向亭子对面正随风飘落的海棠，这两日东宫开的正好的分明是秋海棠，覃秀妍却要举行什么赏桂宴。
他扬起酒杯，将杯中的冬日酿一饮而尽，“孤要温玖玖完好无损的活着。”
“殿下放心，我只要颜憬琛的命。”
“呵～所以，孤与楚公子是最佳的合作伙伴。”
最近几日大理寺中事务繁多，等颜憬琛下值回府，已到晚上亥时。
他还未进到院内，便闻到一股烧焦味，主院内还冒着些许黑烟。
“小玖儿，”他着急的跑到院内，只见见落了一身着白色轻纱琉璃裙的女子正蹲在火盆前烧着什么。
他放轻脚步走近一看，火盆中有些烧尽的纸钱，现在正在燃烧应是一套孩童的白色衣裙。
火盆边蹲着的人儿在低声啜泣，“明珠，娘亲有孕了，不知晓是弟弟还是妹妹，但娘亲很爱他，无此期待他的到来，就像当初期待你的到来一般……”停顿了一会，她又接着道：“明珠，我爱他～娘亲腹中孩子的父亲～他虽然经常不让娘亲出府，还不许别人进府找娘亲，但他很爱很爱娘亲～明珠若你是他的孩子就好了，他定不会让你落水，不会让你受一点委屈的……”
她就这样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直至身上穿了暖意，一个披风披到了她的身上。
“日后若要祭祀，可大大方方的，不必躲在这角落里。”
她站起转过身，看向来人，那人脸上无任何不悦，反倒有些惊喜。
“夫君，你何时回来的？”
颜憬琛往前一步，替她拢了拢身上的披风，靠近她的耳边，低沉的说道：“夫人说爱我的时候。”
“我……”
“夫人不必害羞，夫人的心意为夫知晓了。”
温玖玖抬起头，眼中又蓄满泪水，“若你没有同萧巡串通一气，我想我确实是爱你的。”说完，她又将手中的杵放到颜憬琛手中，“她叫明珠，你也算是她继父，剩下的衣物便你来烧吧，我乏了，先回屋歇息了。”
颜憬琛看着进屋的背影，又低头看了看手中的杵，他成继父了？
等颜憬琛烧完衣物回到屋中，温玖玖正拉着林嬷嬷的衣袖，拒绝喝安胎药。
温府知晓她有孕后，便让林嬷嬷也一同到少卿府伺候，毕竟那四个丫头毛手毛脚的，连煎个药都煎不好。
“嬷嬷，今夜能不能不喝？”
“小姐，大夫说了，一顿也不能落下，你白日里就未喝，今夜无论如何也得喝了它……”
“可大夫也说了，我胎像极稳，喝不喝都可。”这安胎药，喝一口，整日里嘴巴都是苦的，前几日，她都是偷偷倒了的，今日林嬷嬷来了，她便没了机会。
“可盏流年不可信。”
“姑爷。”
“嬷嬷你先下去吧，药教给我。”
……温玖玖瞪着一手端着药碗一手拿着调羹想要喂她药之人，“我胎像稳得很。”
“嗯。”
“那还喝药？”
“嗯。”
“颜憬琛，你……”温玖玖夺过药碗，一饮而尽，不就喝药吗？
“今夜睡书房。”让她喝药，还不让她出府，颜扒皮。
“好……”
过了半个时辰，温玖玖看着桌案前身着寝衣看书之人。她说的睡书房是让他一人睡书房，不是她也一块，这书房就一软榻，她又有身孕，怎可委身书房。
她抻着手，面对着颜憬琛，他今日是不是在大理寺折磨人折磨的不痛快，便想要回来折磨她。
方才他喂药那姿势，是不是他在灌犯人穿肠散或是百毒粉的姿势，还有方才抱她，不对应是扛她，像扛尸体一般……大理寺卿需要扛尸体吗？
“今日宫中来人了，来了两拨。”
“东宫的明日我便让人去拒了，你有孕，不宜参加。”
“你知晓了？”
颜憬琛放下手中的书卷，走到软榻前低头，“夫人都已知晓也为夫与萧巡结盟之事，那为夫知晓府中事务也实属正常罢。”
“哼，你那叫结盟？分明是你俩苟合。”她只不过是想加入他们“苟合”而已，却一脚被踢出来了。
“苟合？夫人的词汇倒是越发新鲜了。”他伸手揉了揉她的墨发。
温玖玖打开他的手，顺势拉着他的衣袖从软榻上起身，“东宫的宴我必须去赴，萧晔不敢将我如何。”想着，她又将双手环上颜憬琛的脖颈，四目相视，“若有可能，救下覃秀妍，无论如何她是最无辜的。”
颜憬琛听到此名，不由轻笑一声，这所谓的赏桂宴便是她设的，昨夜萧晔未曾同她洞房，她难说设这宴会就是想刁难小玖儿。
之前潜州之时，他对她就甚为不喜，偷听墙角，还装得整日一副菩萨样，以为能普渡众生，却未曾想到今日，连自己都渡不了。
“东宫宴会你可以去，记得带上红袖，但太子妃日后如何，救与不救，那是日后的事。”
“为何，你同覃小姐不是旧识吗？”
“夫人见过话都未讲超三句的旧识吗？”他揽过温玖玖的腰，“夫人有孕，还是回房间睡吧，书房日后有的机会。”
“小玖儿，我们不是圣人，不能普渡众生。若我们能普渡众生，又何需步步为营，走一条未卜之路。”兴许是到了九月末，夜晚的风已经带了些许凉意，池中的荷花也已经短短几日长成莲蓬。
在天空的半轮明月的照映下，身形修长年轻男子抱着“无言”的娇妻往府邸的一处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