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诈赵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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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郭言学房里出来，沈暮秋转头去找赵氏。
赵氏早被儿子的惨叫惊醒，可惜被一双腿拖累，不能过去看看情况，此时的她早已心急如焚，不知道大儿又遭遇了怎样非人的待遇。
当她看到沈暮秋寒着脸推门进来，并且手里还拿着一把沾血的匕首时，心顿时就悬到了嗓子眼儿。
难不成，儿子已经被杀了？
想到此，她的心中一阵惊恐，看向沈暮秋的眼神也带了蚀骨的恨意。
如果眼神可以杀人，沈暮秋怕是死了千百回了。
可惜眼神只能用来表达情绪，所以哪怕她恨得眼睛都充血了，沈暮秋还安然无恙。
“啊，啊啊啊……”
她想问她儿子怎么样了，可是张嘴却只能吐出一串杂乱声音。
倒是沈暮秋好像明白了她的想法，站在她的床边道：“放心，你儿子没死，还好好活着呢。”
不等她松口气，沈暮秋又道：“不过能活多久可不好说，这取决于你们的态度。”
赵氏听到这话一口气没喘过来，差点儿憋死。
她又一次在心里道，她上辈子到底造了什么孽，竟然招来这么一个煞星。
沈暮秋不知她心中所想，否则一定会回她，她上辈子作恶无数，所以才招了煞星来报仇。
“赵氏，我之前问你我的孩子究竟在哪里，你说你把他卖了，今天咱们就来说说这事儿吧。”
这话让赵氏浑身一僵。
她原本还抱着侥幸，觉得沈暮秋消停了两天，这事情是不是就这样过去了。
可她千盼万盼，事情还是朝着她最害怕的方向在发展。
她知道，沈暮秋执意要找孩子，家里就不可能消停下来。
哎，老天爷怎么就不做做好事，把沈暮秋这个疯子给收了呢？
“赵氏，就在刚刚，我用这把匕首在郭言学的身上割了两块肉下来，他受不住痛，跟我说了一些事情。
可我实在被你们骗怕了，不敢相信他的话，所以决定来问问你，看你的说法跟他的说法是不是一样。”
赵氏闻言心里打鼓。
她哪儿知道儿子都说了些什么，万一哪里没对上，沈暮秋一发怒，红刀子进红刀子出，她一把年纪可抗不了几刀。
她摇头试图拒绝，但是这事情并不是她说了算。
尽管她万般抗拒，沈暮秋还是开口了。
“郭言学说我的儿子并没有被卖掉，而是被你给扔了，你说，我该相信谁的话？”
沈暮秋问话时牢牢定盯着赵氏的眼睛，因此并没有错过她眼中一闪而逝的错愕。
就是这一抹眼神，让沈暮秋确定赵氏之前的话是说谎。
这个答案让她的心无端往下沉。
如果孩子是被卖了，只要找到经手的人，一层一层的去寻找，总能追查到孩子的下落。
可孩子被扔了，再想找回无异于大海捞针。
而且，一个刚出生的婴孩被扔了，运气好可能被人捡走，万一运气不好，必定难逃一死。
她深吸两口气，努力压制即将崩溃的情绪。
她一遍又一遍回忆着梦里的场景，告诉自己孩子肯定没死，一定是被人捡走了，并且还过得很好，有着光明的未来，远大的前途。
兴许是心理暗示起了作用，剧烈跳动的心脏竟然逐渐趋于平缓。
汹涌又复杂的情绪褪去，只剩下了她对赵氏的憎恨和厌恶。
她想，不管孩子如何，赵氏必定是不能活在世上的。
可当她看着中风，瘫痪，口不能言，身不能动的赵氏，却觉得死对她而言并非惩罚，而是解脱。
赵氏后半辈子的指望就是两个儿子能够出人头地，然后过上穿金戴银，使奴唤婢的好日子。
那她就彻底敲碎赵氏的希望，让她绝望又痛苦的活着。
心里有了主意，沈暮秋收起匕首，往前走了两步，仿佛唠嗑一般温声道：“赵氏，忘记告诉你了，前两天我一个不小心，把你大儿子的右腿给敲断了。
因为力气太大，骨头都碎了，大夫说十有八九是要落下残疾。”
赵氏之前已经从郭言姝口中得知了这个消息，可是当罪魁祸首站在她面前亲口说出这话，她的愤怒还是控制不住，一边叫着，一边挣扎着起身想要厮打沈暮秋。
沈暮秋却毫无察觉一般，慢条斯理道：“即算是郭言学运气好，能够把握住十之一二的机会，没有变成个瘸子，他的科举路也彻底断了。
因为我刚才把他的右手大拇指切下来了，这下就算是华佗在世，也没办法让他再长出一根手指来。
没了手指，以后别说是科举，就算他想在村里办个蒙学也是不可能的。
没有哪家父母愿意让自己的孩子跟着连毛笔都拿不了的夫子读书识字。
没了手指的郭言学，连抄书卖钱或者街上摆摊替人写信的差事都干不了。
他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种田肯定是不成，轻省的差事也轮不到他，你说他的下半辈子可怎么好？”
这下赵氏是真绷不住了。
在得知儿子的腿断了以后，她心里的打算就是让大儿子在村里办个私塾启蒙，在村里教书既轻松又体面，也算一条不错的退路。
可是没想到，她还没来得及把这个想法说给儿子听，沈暮秋就把这条路给堵死了。
沈暮秋无视赵氏的激动，继续道：“你的大儿子算是彻底毁了，接下来就该轮到你的小儿子了。
人人都说郭言礼可比郭言学有读书的天分，前途不可限量，那我可不能让他有发达的机会。
你说，我是让他毁容，还是打断他的腿，让他变成个瘸子？
又或者，像对付他大哥那样，直接把大拇指切断算了。
可是我觉得这样还是不够解气。
想想我那刚出生就被抛弃的儿子，你的儿子又有什么资格活在世上？
不如找一个夜黑风高月，掳到山上埋了算了，省事不说，也能给我儿子报仇。”
赵氏就像离水的鱼一般，赵氏每说一句，她就在床上弹一下。
沈暮秋的最后一句话，直接让她白眼一翻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