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冤家路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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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天未亮，山鸥被章靖月咋咋呼呼吵醒。
“山总，山总，高士集团那边回话，答应今天上午去她公司面谈。”章靖月在客厅跑来跑去，停在山鸥门外，吱哩哇啦的，生怕山鸥听不见。
这么久，这还是他们第一次回消息。
山鸥拿起床头柜上的手机，才六点！她暗自庆幸，自己有章靖月这样尽心的员工。
可她真的好困啊！
高士集团总部位于市中心，距离他们住的地方2个小时车程。二人到达后，距离约定时间，有半小时空余。
望着矗立于眼前的百米大厦，女孩踌躇满志，迈着大步流星的步伐，信心满满地将自己的简历递给面试官，自以为很满意的面试过程，等来的结果却是一次又一次的‘对不起，我们找到更合适的人选了。’
面试多家，饶是如此。
女孩不明白，学校里自己是最优异的成绩，老师最看好的苗子，可为什么出了学校，她什么都不是。
等后来有了答案，是在社会的毒打下。不过，她当时的志向和信心早已隐没在为了生计的苟延残喘里。
没来由的，仰望这座雄壮大厦，山鸥的信心临阵脱逃，任山鸥如何调遣，始终没回来。
比起山鸥，章靖月倒显得泰然自若，大大方方的。
山鸥自愧不如，她不知道，章靖月的安然，是来自于自己。
“山总，我们是现在进去吗？”见山鸥站在车旁发着愣，心神不定的样子，章靖月怕打扰，只低低的问。
山鸥收回视线，状作自然，迈着略微沉重的步子，一步一步往前走着。
章靖月走进电梯，按下56层，等山鸥进来后，山鸥她直接按下了关门键，完全没注意到身后的人，门合上的那一刻，山鸥隐约看见自己被电梯门外气急败坏的女人，恶狠狠地瞪了一眼。
山鸥：莫名其妙。
“山总，刚刚那个人，好像是上次跟你吵架的女人。”章靖月眼珠子一转，回忆起当时的场景。
女人眼角有颗痣，刚刚的女人也有。
“山总，就是那个女人！”章靖月一拍脑袋，一惊一乍。
山鸥不以为意，是她，又怎么样。
对只见过一面的人，再见时，山鸥基本认不出来。
况且，一面之缘，不会再有任何交集，她没必要花费心思。
“小新，帮我查查，刚刚那两个女人来这里做什么？”女人站在电梯外，把咖啡杯往助理怀里一扔，冷冷说道。
空阔的底层大厅，来来往往许多人排着队，电梯里，唯独只有女人和她的助理小新。
到56层，前台领着山鸥和章靖月进了会客室。
56整层楼，都是采购部，由于集团涉及行业广，光是采购部，又细分大大小小数十间办公室。
回忆继续拉近——
女孩同众多同龄人坐在会客室，从他们互相侃侃而谈中得知，他们大多是硕博毕业，家境殷实优渥，全身穿戴名牌。
女孩瑟瑟坐在一旁，一戳深深的划痕突兀躺在高跟鞋外侧，西装外套原本鲜艳的颜色逐渐氧化，女孩从没觉得，自己挺直的脊背，叫人这么难受。
还没面试，她便给自己下了判断。
众人热闹交谈着，女孩不动声色隐匿在其中。
或有人看出女孩的局促，也有人享受俯视的优越感，以别人的痛苦为养食……
再一抬眼，女孩仿佛看到拿着‘生死簿’的莫悉，那个高不可攀的莫悉——
自己，是配不上她的。
这样的自己，林潇羽都嫌弃，何况，从小养尊处优的莫悉呢？！
等正式谈判时，山鸥和章靖月被前台领到88楼，是高士集团董事长女儿、总经理高婵婵的办公室。
山鸥没想到，竟然，高婵婵还会管这些事情。
走进办公室，单独还有几个隔间，光是会客喝茶的地方，与山鸥家两室一厅面积差不多大。
果然，高家的财大气粗不是吹的。
前台招呼山鸥和章靖月坐下后，颔首直接走开了。
山鸥望着落地窗前，靠坐在摇椅上的女人，一头柔顺及腰的青丝，如风飘逸着，一旁助理接过女人手中的茶杯，端正放到旁边圆桌上。
良久，谁都没有开口说话。
山鸥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章靖月站在一旁，不敢喧宾夺主。
一霎，山鸥和章靖月存在感薄如空气。
女人依旧坐在摇椅上，貌似二人真的就是空气。
山鸥咽了咽嗓子，张了张口。
“高总，我是乘光集团的山鸥，主要供应酒店用品，这次前来拜访贵集团，主要是想跟贵集团谈谈看，有没有合作的可能性。”看似轻松的背影，山鸥指节微蜷，声音里有难以察觉的轻颤。
闻声，女人鞋跟支在地上，回站起身，看清山鸥的一瞬间，脸上有错愕和厌烦。
“你说什么，你叫山鸥？”高婵婵以为自己听错。
这不是刚刚电梯外的女人吗？山鸥汗颜，心想，这星北省的市场，怕是与自己无缘了。
此时，章靖月和助理小新脸上的诧异，与高婵婵的错愕如出一辙的好看。
屋内的四个人，看上去都不太正常。
“是的，山海的山，海鸥的鸥。”山鸥一字一句，干净回答。
“嗯，你说你来干什么？做什么的？”高婵婵恢复自然，风姿妖娆落坐到山鸥对面，双手抱于胸前，翘起二郎腿。
高婵婵仔细端详，怎么会有如此相像之人，连名字都像。山鸥，古鹢，都不是什么好鸟。
这样说来，上次见面倒还有几分自己的不对，不过，冲她推的那一把，也不能轻易算了。
山鸥说明来意之后，高婵婵并没表态。
“所以，高总您有什么想法吗？”山鸥眉头微锁，手放于双腿并拢的膝盖上，脊背挺的笔直，小心翼翼探询。
这小学生坐姿，高婵婵觉得好笑。
上次不还扬言要自己胳膊腿的，现在一副人畜无害的小狗模样，当真是一个人吗？
“是有些想法，但不能告诉你，你回去等消息吧。”高婵婵打着哈欠，示意助理小新送客。自己新投资的酒店，或许可以用得上。
山鸥欲言又止，几不可觉叹了口气：“好，等您消息。”
山鸥心想，估计是没可能了，哪怕连关于合作的方式她问都没问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