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初来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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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四方方采购办公室内，整整齐齐摆放有五十多张办公桌，莫悉办公位置安排在进门第一个。
同事们并不知道，莫悉是老板的女儿，以为是新入职应届毕业生。
带莫悉的老人，跟莫悉同级，是一位丰雍大姐，在这家公司任职已有10年之久，经验相当丰富。
“你好，我叫莫悉，怎么称呼你呢？”莫悉礼貌伸出手，对方并没迎上的意思，尴尬收回手。心想：没见过这么没礼貌的人。
“叫我芳姐就好，你刚毕业吧？之前是学什么专业的？”女人上下打量，阴阳怪气，看莫悉年纪不大，全身上下都是大品牌，淡笑中掺杂几分不屑。
女人叫王芳，梨形微胖身材，顶着一副长方半框眼镜，看上去不好靠近，人称“势利眼”。在公司采购部出了名的趋炎附势，欺负弱小。
据说，“势利眼”经常会假借公司采购之名，私自牟取私利，她从头到脚穿金带银，浑身名牌傍身和自以为是的优越感便能看出来，没少捞油水。
无奈这是采购通病，只要对公司没影响，公司都会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经济，以后就麻烦芳姐了。”说完，莫悉径直回座位坐下，脸色不大好看，这是她第一次被人轻蔑。
此时，莫天明的冷嘲热讽响在耳畔，莫悉试着不再为这小事置气，自己不能连同事关系都处不好。
来日方长，以后公司都是自己的，还怕这小小的王芳？这样想着，莫悉得意，抿着小嘴偷偷地笑。
路过的王芳见状，一脸莫名其妙，摇摇头，扭着她丰腴的身材回到座位上。
莫悉打开电脑，登录系统慢慢熟悉起来。
***
第二天一早，山鸥被咋咋呼呼的万黎吵醒，一直嚷嚷着要去吃螺蛳粉。
山鸥懒洋洋赖床几分钟后，实在被万黎叽叽喳喳吵得不行，耷拉着眼皮，洗漱、换衣服、出门。
螺蛳粉店是万黎提前做好攻略的店铺。
“老板，我们要两碗螺蛳粉。”万黎等着螺蛳粉，就像小时候期待过年的兴奋，果然小孩子的快乐最简单。
万黎无忧无虑，简简单单，将山鸥的眼睛清得透亮。这个世界好像并不那么糟糕，至少对有的人来说，它很美好。
两碗粉端到万黎面前时，她先是很嫌弃捂住口鼻，见山鸥夹一筷子送入口中，她也学着夹几条粉丝，缓缓放入口中，咀嚼几次后彻底松开鼻子，味觉改变嗅觉，万黎眼睛一亮，肯定地点点头。
“舅妈舅妈，味道不错欸。”万黎一时只顾着吃，后知后觉正被山鸥看着，随即害羞低下头，却更加开心了。
“看你吃这么香，我就算不吃也知道味道怎么样。”山鸥看到万黎这可爱模样，遂闪现莫悉的嚣张跋扈，嘴角弧度淡了下来，不禁内心感叹起人与人之间的差距。
沉浸在山鸥注视里，万黎心跳似乎漏了一拍，砰砰的心脏高频乱跳着。
“还很烫吃慢点，你看你脸都红了。”山鸥起身，给万黎接杯常温水放在她手边。
“嗯。”万黎耳朵一热，把头低得更低。
吃完螺蛳粉后，二人收拾行李，准备返程。
“舅妈，你回去准备做什么？”飞机上，万黎头靠在山鸥肩上，把玩着山鸥纤细白嫩的手。
万黎不长教训，常被山鸥说没长骨头，长在别人身上。在家时，长在奶奶身上；不在家，长在自己身上。
万黎委屈，她也就对这两个人。
“工作，在家太无聊。”山鸥若有所思，望着机舱天花板。是该好好工作了。
爱是一种能力，山鸥以前不知道。
她爱林潇羽，可她没能力保护她，也没能力给林潇羽想要的。
如今，她已经失去爱人的能力。
“外婆她会让你做吗？”虽然谢秀对万黎很疼爱，但万黎非常清楚谢秀的性格，她以家庭为重，自然也会要求山鸥在家相夫教子。
“她不会，我自己的生活自己做主。”山鸥淡声道，这也是早有预料的事。谢秀即使不同意，她也从不被折服。
正好借此提出分居的事。
“嗯嗯，舅妈，我支持你，我也帮你说服外婆。”万黎忽觉气氛有些低沉，谈到这个话题，山鸥并不开心，虽然外婆也会不开心，但她还是希望山鸥能过自己想要的生活。
“万黎，大人的事情小孩子不懂，你没必要去惹外婆生气，你心意舅妈心领了。”山鸥心底升起一丝暖意，抽出手轻拍万黎手背，柔声说道。
山鸥眸光太温柔，万黎沉浸其中。
“什么大人小孩儿的，舅妈你才比我大几岁啊？再说我叫你舅妈都觉得把你叫老了，我不喜欢‘舅妈’这个称呼。”万黎从端坐的一本正经，无缝衔接到撒娇模式，贴在山鸥肩上嘟囔着小嘴。
山鸥无奈，漾起唇角。
自己这么大大方方撒娇，还是4岁宁柔柔离开之前。
“你在我眼中，就是小孩子。‘舅妈’只是一个用来区分关系的称呼而已，不会因为你叫我舅妈，我就容颜苍老。”山鸥试图安慰万黎，抚了抚万黎的发，却被她扭头躲开。
万黎生气了？
万黎闭上眼，头倒在靠窗一侧，再也不想说话了。
‘区分关系’几个字，万黎不喜欢听。
万黎越想越难受，眼眶兀自红了起来，侧过身子背对山鸥，眼泪从脸颊滑落。
万黎生气的样子，山鸥有些不知所措，她见到的从来都是大大咧咧天真无邪的万黎。
可回想一遍又一遍，也找不到自己惹她生气的原因。
“黎黎，你生我气了吗？”山鸥试探问道，又担心自己再说错什么话让她更生气。可是这句话简直跟废话一样。
万黎没反应。
“黎黎，你跟舅妈说说，舅妈哪儿做得不好？”山鸥学着杨美美以前哄小孩子一样哄着万黎。
万黎身体蜷得更紧了，山鸥不敢随便说话，内心偷偷恨了一次杨美美。
正在丛林穿越徒步的杨美美打了一个喷嚏，一脚踩进溪水里，返程中每走一步哐当哐当响。
山鸥不说话了，她觉得自己说得多错的多。
飞机在绵绵白云滑行，万黎开始自责，山鸥什么都不知道，自己莫名其妙生气对她太不公平。于是偷偷抹干眼泪，坐直身子，头故作矜持微偏角度，微虚着眼偷看身旁的人。
山鸥已经靠在椅背阖上了双眼。
女人侧颜线条清晰流畅，顺着细长白皙的脖颈延伸，一对精致的锁骨，若隐若现在白衬衫领口，往下是起伏的胸膛。山鸥喜欢穿v领修身的款式，把身材的曲线勾勒得凹凸有致。
万黎看得认真，看得沉迷。直到飞机即将降落播报声响起，山鸥微微蹙了蹙眉头，万黎惊慌，连忙将目光从山鸥身上抽离。
飞机降落，山鸥偏头睡得正香。
“舅妈，我们该走了。”虽然很不情愿这个称呼。
山鸥用力眨眨皮，不知什么时候万黎已站在身前外侧过道，山鸥继续揉揉双眼，迷迷糊糊跟着万黎坐上接机的车。
夜里十一点，整层楼黑麻麻的，静得针落可闻，除采购办公一角，还有昏暗灯光懒懒散散支撑着。
莫悉本以为采购就是买买东西没什么难的，再看看眼前还剩下一大挪排产表，顿时眼冒金星。
正常刚进入工作岗位的员工，前三天因为工作熟练度不够都不用加班，奈何莫悉抢了唯一一个采购空缺的位置，原本王芳是想把自己远房表妹搞进来，哪知从天而降个莫悉，她自然是不爽的狠。
下班前故意让莫悉算完整个公司一个月的成本及开销，大到原材料小到一支笔都要计算出来。
直到现在，莫悉的工作完成度还不到十分之一。
王芳说是让她熟悉工作，实则想让她知难而退，好给自己远房表妹腾出位置。
“小有，你帮我问问，辰悉酒店采购新人是都得加班到通宵吗？还有，明天统计一下，上个月辰悉酒店所有入住情况。”莫悉彻底放弃计算，直接向小有了解情况。
这些工作内容对于她来说，纯纯的浪费时间，傻子都会。
若不是怕莫天明老头子找茬，早就溜街了。
“小莫总，我核实过了，现在采购并无太多工作，近两个月几乎都不加班。”小有回信，一头雾水，摸不准莫悉又要干嘛。
“我知道了，效率很高。”挂掉电话，没等电脑关机息屏，莫悉一溜烟儿坐到车里已经启动车辆，看了一整天电脑，两只眼睛累得直发干发疼，莫悉揉揉双眼，直到泪水浸润，这才疲惫驱车回去。
停好车，夜里十二点，客厅大灯依旧通亮。莫悉悄悄推开门，电视画面晃来晃去，苏枫靠在沙发上耷着脑袋一动不动。
“妈，您怎么不回卧室睡觉啊？外面睡觉容易着凉。”莫悉拿来一床毯子，盖在苏枫身上。
苏枫缓缓睁开眼，看见是莫悉，松了一口气：“我没事，在这儿看电视看着看着就睡着了。今天怎么这么晚回来？”
莫悉知道，苏枫在等自己，之前是整夜整夜等莫天明，现在换自己。
“加了会班，新的工作岗位事情有点多，忙完今天，以后应该不会怎么加班了。”莫悉本想给苏枫吐槽那个嚣张跋扈的同事王芳的，但看苏枫睡眼惺忪的，不想打扰。
“妈，您先去睡吧，爸身边有助理和司机，您完全不用担心。”见苏枫没有要进房间的打算，莫悉继续补充道。
莫悉生平讨厌等人，她不理解，这样子的等待有什么意义，纯属浪费时间。
“好，我这就去睡，你也赶紧的去洗澡睡觉。”苏枫站起身，见女儿双眼疲惫，眉心蹙了蹙，将莫悉的肩转向楼梯，示意她该上楼休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