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穿透的血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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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晋茗头一次知道原来血溅到脸上是这么的烫，好像血液滴到眼睛里了，因为他睁眼所看一片血红。他伸手抱着瞬间自己的衣服也被浸湿了，体感炙热的让他恐惧，他不明白为什么当真是他的命就该如此吗？哪怕是换了世界，换了天道，他所拥有的终究要被夺走吗？

他被夺走了温柔的母亲，被夺走了一切的亲情，被夺走了生命，可是他好不容易才拥有的一个家，好不容易才拥有的伴侣和爱情，就这么一瞬间又要化为乌有了吗？

他的眼前一片眩晕，眼泪没有模糊眼睛，因为他的眼睛被飞溅的血液浸透了，他无助惊慌着似乎只剩下无意识反应一样嘴里叫着希瑞恩。

他发出了一阵低吼声，那种压抑的，绝望的声音，变故突然，甚至季渺都没来得及发反应，希瑞恩的胸口被穿透。

楚晋茗抱着那具身体，他低着头，似乎时间都在瞬间停滞了，他眼前发黑，瞬间又被白色穿透。

白色的空间里好像没有时间的流动，楚晋茗抱着从胸口开始被红色染透的希瑞恩没有抬头。

不知过了多久，楚晋茗缓缓抬头，在他面前升起一排一排书架，但是还有别的，像是匕首，玻璃瓶，花束，那些杂物漂浮在半空，楚晋茗抱着希瑞恩一步一步向前，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往前走，可是心里有个声音告诉他就要往前。

那些书架似乎是被灌入了智慧一样，在楚晋茗走近的时候纷纷让开了一条道路。

而这些道路直通一个黑色的高台，和白色的空间极度割裂，楚晋茗慢慢把希瑞恩放了上去他趴在那里，却一点声音都听不到，听不到呼吸声，也听不到心跳声甚至连血液流动的声音也一点儿都没有。

楚晋茗意识到，这里很可能是季渺所经历的白色空间，他不知道要在这里待上多久，他只能捂住希瑞恩的伤口，机械的声音响起“违规者，驱逐系统空间。”

楚晋茗声音发抖，他能感受到手下身体生命的流逝“你们是系统，你们不是什么都能做到吗？能救救他吗？”

机械声音被处理“我们是寻求交换的，就像是救你，0211献祭一样，救他也不能白救。”

楚晋茗抬了抬眼，他心里有些苦，希瑞恩的血染了他一身，他哭都没能哭出来，痛苦的干呕。

“我献祭我，足够吗？”楚晋茗声音平淡似乎他所说的对象不是自己，没有声音回应，楚晋茗提高了嗓音，猛然他身后传来电流声，白色的空间被撕开，季渺的手伸了进来，她似乎在对抗着什么推力，一向平静无波的表情此时有些狰狞“楚晋茗！你不能待在那儿！快出来！楚晋茗！”

季渺努力扯着那个口子，楚晋茗安静看着他，眸子里一片灰暗寂寥“我本来就不该在这儿，我是希瑞恩的孽，真正该离开的是我。”

季渺抵抗着来自身体四面八方的推力“你在说什么傻话？”

楚晋茗声音很轻，似乎是被抽走了灵魂“我本来就不是这个世界的，所以我不存在了，也没有什么关系，那就用我的命换回希瑞恩。”

季渺还想说什么就被推离了这片空白“别做傻事！你还有楚曦茂！你！……”她的尖叫呼喊随着离开合拢的空白裂口瞬间消失，白色回归寂静，楚晋茗慢慢起身“我来献祭，还希瑞恩的命。”

那漂浮的匕首被他握在了手里，匕首扎进身体的瞬间没有疼痛猛然拔出，楚晋茗打了个冷颤，紧接着是血也跟着喷了出来，溅在了希瑞恩身上，楚晋茗下意识捂着肚子趴了下去，在希瑞恩身上。

“呃……希瑞恩，你陪我说说话，你怎么这么安静啊，你一直这样吗，我感觉你在我旁边的时候话挺多的。”

“如果没有我，你是不是生活平静，我的到来终究是……是孽不是缘”

这是楚晋茗再度接触死亡，似乎没有想象的恐怖，他用自己干净的手细细描绘希瑞恩的面庞“怎么办，我好怕你以后忘了我，但我更怕你以后忘不了我，分明是我不该出现在你的世界你的生命里，可到最后承受这一切的却成了你……”

楚晋茗脑子发昏似乎是耳鸣一样的声音，思维也转不过来，都不太清楚自己在絮絮叨叨说些什么，一些话轮着番不断的转。

他趴在希瑞恩身上，仰起头，带着死亡的气息献上一个吻，却达不到唇上，只能碰到嘴角，楚晋茗有些泄气，因为失血心也开始慌。

楚晋茗叫喊的系统自始至终除了先前的解释便再也没有发声也没有制止，楚晋茗忽然觉得，如果自己献祭没有用，那就赶紧快一点好跑去找希瑞恩，晚了希瑞恩等不到了会难过。他什么也得不到，守不住，那至少也别让他孤零零的在这里了。

楚晋茗觉得有些冷了，有些困，眼皮也跟着发沉难以抬起，他最后扣住了希瑞恩的手指，眼皮发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