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中秋佳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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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年中秋佳节。
浮梦阁全体休沐一日，孟月不拘着人，任由他们去过节。
江子离今日起了个大早，折了几枝桂花去冷无醉的院子拜见他和自己母亲。孟月醒来的时候，他恰好拿着枝桂花回到院子。
桂花香让孟月清醒了几分，她起身迎上前，接过江子离递来的桂枝，轻轻嗅了嗅上方的香味。
“好香的桂花，辛苦你了。”孟月笑着夸赞他。
得了夸赞，江子离有些不好意思地微笑。
孟月又说：“中秋节要吃月饼，我们一起做月饼，怎么样？”
“好。”
…………
桂花香弥漫的院落中，孟月与江子离并肩站在厨房案台前。
孟月原本只想让江子离打个下手，可到了厨房，发现江子离的厨艺不知何时进步了，连月饼都是手到擒来。
他温柔地将面粉堆成一个小丘，在中间挖出一个小坑，再将糖浆、油等物的混合液体缓缓倒入其中。随着液体渗入，面粉渐渐融合在一起。
“你的厨艺什么时候这么高超了？”孟月站在江子离身边，饶有兴致地调侃着他。
他笑了笑，转身微微弯腰，在她脸上轻轻落下一个吻。亲完才回答：“你不在这些年，我学了许多新本领。”
揉面是个体力活，孟月想包揽，江子离却抢先一步将面团抢走。怕孟月生气，他又揪出一块递到孟月手上，让孟月自由发挥。
宽厚的手掌用力揉搓着，面团在他手中越发有光泽。孟月也不强求，拿着一小块面团在旁边捏起了小人。
等到江子离揉好了面，孟月也捏出了一个缩小版的江子离。细节刻画极好，衣摆上还有凤凰花纹的火焰，彰显出他的不凡。
包馅这个工程还是被江子离揽下，孟月见他这么积极也不强求，站在他身边不断完善小人，最终捏出了一个完美的手办。
她拿起小人想要送给江子离，转头看见他不断搅拌着的五仁馅不由得陷入沉思。
“你没吃过什么好东西？”
“五仁月饼是世上最美味之物。”
孟月：“……”
今天她就是死，死外边，从这里跳下去，都不可能吃一口五仁月饼。
…………
目送着热心殿主风清予取走一大批五仁月饼并承诺会送到浮梦阁每位成员手中时，孟月的表情是很微妙的。
世上月饼千千万，江子离为什么独爱五仁月饼？她想不通。
江子离本人亦不觉得有什么不妥。他左手端着一盘月饼，右手牵着孟月，将人带到了书房。
“我先前向你讨了一幅字，你可还记得？”他开门见山地说出自己的需求。
孟月闻言点了点头。她当然还记得，那时江子离向她讨字，末了又说没想好内容，改日再约。
“今日中秋佳节，你想要什么字？莫非又是【海上月是天上月，眼前人是心上人】【别人赏天上月，我赏我心中明月】【两处相思同望月，此刻也算共团圆】。这种我可不写，太肉麻了。”
她说出这番话是有原因的。遥想当时年少，他们一同在仙灵学院上学，每逢中秋佳节，仙灵学院四处都是“海上月是天上月”“我赏心中明月”“两处相思同望月”等等文案。年年岁岁皆如此，看得孟月审美疲劳。
江子离明显一愣，想一辈子都想不明白孟月为什么会这么懂他的心思。
是了没错，他就是想让孟月给他写一幅“两处相思同望月，此刻也算共团圆”。
在孟月没有察觉的细枝末节中，他想要用这句诗去呼应孟月的那句：“人攀明月不可得。”
人得不到明月又何妨，月亮本就不是独属于谁的月亮，可有一刻月光确实照在了人的身上。只要仰头望去仍然能看见月亮，便也算是共团圆了。
见他久久不言，孟月似笑非笑地说了一句：“真让我猜中了？”
江子离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眼神中闪烁着些许悲伤。
他看着孟月，眼中夹杂着几许期待，更多的却是不舍。
可惜孟月最终也没答应他的要求。
“你想要有‘月’这个意向的字。我正好有一句，送你。”
语罢，孟月提笔写下一行字。
她下笔刚劲有力，横如钢梁，竖似立柱，撇捺舒展像飞鸟展翼，每一处转折都锋芒毕露。
傲气野骨，在这幅字里展现的淋漓尽致。
而字的内容，更显她的张狂。
【我料此月为我明】
江子离看着这幅字久久不能回神，到了最后问出一个想不明白的问题。
“为何是‘我料’而非‘我要’，后者似乎更好。”
他有他的想法，是潜藏在一切成全与理解之下的占有欲。
“我要此月为我明，是一种在占有欲操纵下强行得到的结果。我料此月为我明，是我运筹帷幄将一切都掌握在自己手中。我相信月亮会自己奔我而来。”孟月笑着给他解释，一双眸子里写满了自信。
于她而言，她不是“月”，江子离才是。
她有绝对的把握，“月”会为她而明，奔她而来。
“我明白了。”江子离将孟月写的这幅字小心收好，放入自己的储物戒指中，又说：“我很喜欢。”
“今天是中秋佳节，就写一幅字怎么够？再来写一点别的。”孟月说着，将笔递到了江子离手里。
思虑再三以后，他写下了一行字。
【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写完他说：“孟月，一年了。”
他和她重逢已有一年。
一年前的中秋节，他们是在金陵城过的。那时他还不知道，孟月回到他身边都是为了算计他。
“是啊，一年了。”孟月趁势抱住他，承诺道：“时间过得好快，明天就是你的生日了。我明天给你做个大大的生日蛋糕。”
“我想和你永远在一起。”江子离苦笑一声说出这句话。
孟月没听出他语气里的难过，不安分的小手已经解开了他的腰带。“嗯，和你一起。”
…………
轩辕历三千零二十八年八月十六日，执刃者江子离叛出浮梦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