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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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谢，我们是好兄弟。”江子离朝她笑了笑，一脸温柔。
余笙却忽然往他这边靠了过来。两人本来是并排坐在石头上的，余笙现在却将身体稍稍往前倾了些，脸转向他所在的方向，与他对视。
她问：“真的只是好兄弟吗?”
“那你对我有没有一点点心动？”
江子离还在笑，笑得很真诚，一双眸子里满是柔情，好像有漫天星辰在闪烁。
很显然，他这个问题问住了余笙。少女默默坐了回去，一言不发。
她不能十分肯定地说自己对江子离一点感觉都没有。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是她和苏无卿秦梦云起了矛盾，他毫不犹豫站在她这边？是她和易瑟怄气争第一，他给她出主意只为了让她开心一点，事发后自己一个人扛下拿走已毕业学生学院卡的罪名？是她被罗轻峰纠缠，他不怕得罪罗家也要出手把她带回来？是罗子铭没事找事，他故意激怒罗子铭被打成重伤，只为将她送出去？是在云浮森林她引开黑熊，他却执意跟上来保护她？还是在炽焰秘境里，在她没有说明真相的情况下，他明知道选白色会死还是义无反顾地进入白色棋阵，只因为她在？
又或者是她被浮梦阁的人带走，他顾不得自己身上还有伤，也顾不得短期内多次服用七星沐灵丹会导致药效减少，一往无前地跟了过来。
再或者是现在，他明明可以回到家里安享假期，却为了她留在仙灵学院，跑遍整座仙玉城只为给她做一杯奶茶，还冒着被罚的风险跑到秘境里来。
少年爱得笨拙又天真，但那颗炽热的心是任何人都无法忽视的。
余笙也曾以为自己的心像北境的石头一样冷，直到遇见了江子离她才明白，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她必须承认，她对江子离心动过，很多次。
“江子离，你就非喜欢我不可吗？不能换一个人去喜欢？”
“不能，我就喜欢你。”
“你到底为什么会喜欢我呢？”
听到这里，江子离忽然沉默了。
其实他大可以说“喜欢你不需要理由”来回答余笙，但是他没有。
幼时，母亲不喜欢他，也甚少和他说话，故而他将母亲对他说过的每一句话都记在心里，其中一句便是：喜欢一个人是可以说出原因的，没有一个人会无缘无故喜欢另一个人。
所以，他喜欢余笙什么呢？
他说不出来，只知道自己很喜欢余笙，一看见余笙就很开心，他想看见她笑，想陪在她身边，想一直和她待在一起。但这都是他对己的想法，对余笙，他究竟是因为什么心动呢？
“抱歉，我现在没有办法给你一个完美答复。但是我知道，我喜欢你。”江子离答得很认真。
余笙也没追问，只是道：“江子离，有些人注定是没办法在一起的，你知道吗？”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爱可敌万难。我可以为你付出一切，包括生命。”
少年说得一句比一句认真，余笙甚至不敢再看他的眼睛。
她在逃避，逃避江子离的爱意，逃避自己的心意。
“就这么喜欢我？和我在一起不怕被辜负吗？”
“如果是真心喜欢之人，即使被辜负也会觉得很幸福，你说对不对？”
听见江子离这样说，余笙立马站了起来，面对着他用双手打了个大大的叉，道：“不对！不对！江子离，你真的应该找一个医术高明的大夫给你好好治治这个恋爱脑！”
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恋爱脑的人啊？被人辜负了还觉得幸福！
余笙扪心自问，要是有哪个男人敢辜负她的感情，她肯定提着刀把那人的脑袋砍下来挂在城墙上，让大家都好好看看这人的嘴脸。
“行，我去治，治好以后无脑喜欢你。”江子离宠溺地看着她，一双眸子里写满了爱意。
余笙：“……”
她的斑驳与众不同，她的沉默震耳欲聋。
谁能来告诉她，江子离为什么这么恋爱脑？为什么？！
整得她都有些害怕了。
所以她说：“江子离，我们之间是不可能的。”
“事到如今我也不瞒着你了。其实我是星辰殿的顶级杀手。”
余笙说到这里顿了顿，期待从江子离眼中看见恐惧或者嫌恶，却没想到他笑着道：“我知道。”
然后，他从储物戒指里拿出了一张数额为50的纸质仙灵币。
“每次你这么说就是要编故事，我转你五十，聆听你当顶级杀手那些年。”
余笙一把夺过江子离手里的五十块钱收好，十分严肃地说：
“我没有和你开玩笑，我就是星辰殿的顶级杀手，我完成过很多任务，我杀过人！”
“当你们还在家族的庇护下顺风顺水的时候，我已经在过刀尖舔血的生活了。我必须杀戮，否则我无法生存下去。我来仙灵学院上学就是为了修身养性，磨灭自己的杀戮之心。但我做不到，江子离你明白吗？我做不到！我想过杀了秦梦云杀了罗轻峰，甚至是杀了你。你明白吗？”
她越说越激动，到最后声音甚至有些哽咽。
余笙也曾羡慕过同龄人能在父母的怀抱中尽情撒娇，但也仅仅只是羡慕，心头泛起一阵涟漪后，转身没入黑暗。
她比任何人都清楚自己无法活在阳光之下。
所以她不敢有任何奢望，不敢告诉伙伴自己的身份，也不敢接受任何人的心意。
至于现在说出来，是为了劝退江子离。
你瞧，我们是两个世界的人，我们没有可能在一起的。
余笙的目的并没有达成，因为江子离在听完她的话以后，上前抱住了她。
他这时候应该说一些“我不在乎你是什么身份”“我爱你就会爱你的一切”之类的话来表忠心吧！
但是他没有。
他只是紧紧抱着余笙，对她说：“这些年，辛苦了。”
她只是一个十几岁的女孩子，却要背负那么多。
江子离不再一味言爱，而是开始心疼她的遭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