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别无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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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皇后望着李耀宁离去的背影，笑容一点点隐了下去。宛凝知道自己在劫难逃，扑通一声跪了下去，颤抖着说：“皇后娘娘息怒！奴婢只是不忍看到李小将军伤心！这才…这才…奴婢不是成心的！”
“你不忍？那就是说我残忍了？”孙皇后一个眼神，身边的李嬷嬷和另一个老嬷嬷就心领神会的把宛凝架起来，皮笑肉不笑的说：“宛凝姑娘！你的性子最近有些浮躁了，皇后娘娘说让你到佛堂里去抄一个月的经书祈福！这段时间恐怕就要委屈你了！”
宛凝心有不甘地说：“皇后娘娘，您三思呀！耀宁是您的侄子，他一向敬您爱您！您要是伤了他的心，日后可就没有转圜了啊！”
孙皇后闻言一挑眉说：“一个女人罢了！我可是耀宁的亲姨母，耀宁就算有些生气也必不会和我生分了！倒是你！从小就来到我的身边了，我何曾让你受过一点委屈？我甚至想过待耀宁娶了杨小姐，挑个好日子也把你许过去，可你倒好，背着我去蛊惑耀宁！你对得起我吗？”
孙皇后俯下身子捏住宛凝的脸。宛凝被孙皇后愤怒的模样吓住了，只喃喃的说：“可耀宁是您的侄子啊！是您的侄子啊…”
孙皇后有些不耐烦了，冷漠地说：“捂了嘴带下去！”
李耀宁还沉浸在加官晋爵、迎娶淑和的幻想里，丝毫没想到这也许只是一场水中花镜中月罢了！
淑和只调养了半日，到底是年轻，已然已经好了七八分了。只是寒气入体，还是时不时有些咳嗽。
淑和刚想唤小南端点水过来，就看见凌穆书被小铃搀扶着进来了，凌穆书在淑和的床头坐下，破天荒的抚摸起淑和的额头来。
凌穆书脸上是久违的温柔和消散不去的愁绪。淑和迟疑的望着凌穆书，等她先开口。
凌穆书微微叹了口气，拿过一个热气腾腾的碗，边吹边说：“这是我给你熬的花胶！最是温补了！你尝一尝吧！”
淑和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滋味！很久以前，她也曾盼望过这一幕的发生，可后来发生了太多的事。让她明白了原来亲情是很脆弱的，也不是只有血缘才算得上至亲，她以为自己已经不在乎了，可看到凌穆书举到唇边的勺子，却还是张了嘴，在淑和的灵魂深处，有一片碧波在荡漾！
淑和小声的说着：“谢谢母亲！您身子可好些了？”
凌穆书很享受这难得的平静，用手摸了摸淑和的头发说：“我好多了！”顿了顿又说：“我方才去前厅了…”
淑和没有接话，等着凌穆书继续说下去，凌穆书只好又说：“有个人…上门来向你提亲！你父亲…让我来同你说一说。”
淑和一听就神色慌张起来，立刻就说：“您别说了，我既已拒绝，也已受过罚了，便不想再听到关于他的消息！”
凌穆书一愣，便知道淑和误会了，当即顺着她的话往下说：“你父亲定是有他的考量，你为何执意要忤逆他呢？难道？你已心有所属？”
淑和抿了抿的嘴，缓缓地点了点头。
凌穆书的心顿时凉了半截，问道：“是李耀宁？”
淑和有些惊讶：“您怎么知道？”
“不可！绝对不可！”凌穆书尖锐的声音响起。
那碗花胶也随着凌穆书起身而洒落在地，就像淑和的心一样，被摔得七零八落的。刚刚复苏的心瞬间又冰冻上了。
淑和的执拗劲也上来了，反问道：“有何不可？他家世好，对我也好！这不正是你们理想中的人选吗？”
凌穆书冷静下来，满眼含着泪水，握着淑和急促的说：“你听我说，他真的不可以，你不明白，他是皇后的侄子，你和他是没有将来的！”
“我不懂您在说什么？”淑和轻轻抽回手，支撑起身子。
“我和你父亲是不会害你的，皇后早就为他定下了杨家嫡女！皇后怎么怎么会允许你嫁过去？哪怕你肯委屈自己去做那李耀宁的妾室，皇后也是不会同意的！”凌穆书难得这么清醒，恳切的说着。
淑和一瞬间有些心酸，喃喃的说：“可…来不及了！我已经答应了他，何况…”淑和哽咽的说不下去了
凌穆书急切的问：“何况什么？你快说啊！咱们一家人荣辱与共，你有什么顾虑就说出来，就算终身不嫁也好过丢了性命啊！”
淑和抬起头认真的说：“您知道舅父为什么官复原职了吗？”
凌穆书没料到淑和会这样问，瞬间更是心如刀绞，艰难的开口道：“所以是你？是他？是他为你舅父求了情吗？”
“是的，所以您认为我有说不的资格吗？”
“怎么会？”
“如果我反悔，失了他的庇佑，皇后娘娘会像踩死一只蚂蚁一样把我们碾进泥里！所以我必须牢牢地抓住他！”
“可是你的存在是皇后娘娘的眼中钉肉中刺，她又岂会容你？”凌穆书担心淑和，更担心全族人性命！
“母亲！您也说了，我已经是皇后娘娘的眼中钉肉中刺了，我就算不跟随李耀宁，皇后娘娘也容不得我！但只要李耀宁护着我，皇后娘娘总会投鼠忌器几分。从舅父复官来看，皇后娘娘还是顾念着李耀宁的。若想保住舅父、保住我自己。我除了选择他，没有第二条路可以走。”淑和平静的分析着，仿佛在说别人的事。
凌穆书还是担忧的说：“你现在能依靠的，是他对你的情意！可男人的情意原本就是最靠不住的东西，等他有一天对你烦了厌了，你又该如何自处？”
淑和倒是不在意这些，平静地说：“会烦会厌是人性使然。我原本就没有打算一直依靠着他，等到有一天他的心不在我这里，我也必不会使自己深陷其中！只是眼前这难关，除了他没人能帮我过！”
凌穆书深深的叹了一口气说：“你既然主意已定，我也不好多说什么，只是今日的话，你莫要再对第二个人说起，你父亲那边，我自会去周旋！”
淑和的选择对王家虽然有益处，可更多的是风险。而对凌家来说，这却是唯一的选择。凌穆书除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只能祈祷李耀宁能多靠得住一些了！
李耀宁从宫里刚出来，就被宫门口守着的人引去兵部拿军令。一直忙到天刚擦黑才算忙完。
李耀宁刚上马车就被坐在里面的冬青吓了我一跳：“谁让你坐到马车里来的？天天变着法来吓我！”
冬青呵呵的笑着说：“马车里说话不是隐蔽些嘛！刚刚我去找了王小姐身边的丫鬟小南，她说她家小姐病了，不能出来相见了！”
“病了？难道是他父亲又罚她了？”李耀宁有些急了。
“您别着急！听小南说她们家小姐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只是还不能见风而已！”冬青赶紧解释。
“那我出征前岂不是不能见到她了？我还没跟她说上话呢！”李耀宁有些失落。
冬青嬉笑着说：“少爷！要我说，您就是太死板了！王小姐不能出来，难道咱们还不能进去？”
“进去？现在？”
“是啊！翻墙会佳人！想想就是一桩美谈啊！”冬青神采飞扬的说着。没防备头上挨了一个暴栗。李耀宁正色道：“你好歹也是本少爷的人，哪里学的这些下三滥的招数？”
冬青刚要喊冤，李耀宁又说：“你先去踩踩点，看哪里容易攀进去？待会儿你再去给我好好放风。”
冬青笑嘻嘻的一骨碌就从马车里爬起来跑了，再晚点恐怕屁股上又要挨上一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