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元始盛怒,通天背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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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三天外天。
极乐净土。
须弥山。
接引和准提两位西方圣人坐定一株华盖笼罩整个极乐世界的金刚菩提树下，四周檀香阵阵亘古不散，梵音淼淼从不停息。
两位圣人自入定中睁开双眼，同时露出些许疑惑的神色。
准提圣人掐指一算，但什么也没有算出来，他佛眉轻蹙，道：“师兄，人间发生了何事？为何封神命数突然有所变化？”
封神命数乃是天定，哪怕一丝一毫的变化，也极为困难。
更何况，封神量劫还不曾正式开启。
在这天定命数完全运转起来之前，哪里来的力量，可能让天命有所偏离？
“吾推演天机因果，却不得任何结果，难道有甚至不可知的变化？”
准提圣人佛眉不解，封神量劫乃是西方教崛起的起始，这是他与师兄接引用了千万年时间才推演出来的结果。
虽然没有任何具体的结论，但因果指向不会有错。
只要封神量劫按天命所定发展，那么量劫结束之时，就是西方教崛起之时。
因此，准提对于此次量劫极为重视。
此刻他发现既定的天命居然有一丝变化，自然难免多想。
接引圣人也算了片刻，同样一无所获。
两位圣人当然不知，帝辛以气运遮掩之术掩盖了所有的因果，哪怕是身为圣人的他们也不可能算出任何因果。
不过，在算了片刻无果后，接引圣人轻笑一声，道：“人间被气运笼罩，哪怕是圣人神识也难以进入，算不出因果也实属寻常。”
“量劫天命虽然有些许变化，但大势岂能阻止？”
“最为强盛的龙凤麒麟三族，纵横天地的巫族与妖族，哪一个不是认定他们可以阻挠天命大势，最终又如何？”
准提神色重新平复下来，向接引颔首一礼，道：“多谢师兄点悟，吾一时执迷了。”
接引拈花一笑，道：“无妨，无妨。”
两位圣人重新闭上双目，不再言语。
天命，哪有那么好变？
……
玉清天。
浩瀚无垠的洪荒祖脉昆仑山深处，一道仙气淼淼的山崖，如同附身卧下的麒麟。
麒麟背上，点缀着一座座仙宫。
正是玉清圣人，元始天尊道场，阐教之地，玉虚宫。
玉虚宫深处，玉清圣人，元始天尊端坐九龙沉香辇上，周边闪烁着玉清仙光，他凤眼睁开，语气淡漠而充满威严。
“封神命数有所偏离？”
“通天，难道是你在做手脚？你还是不甘那封神榜上之名？”
“呵呵，天命岂能变？”
他嗤笑一声，心知通天一直不满封神量劫的定数，一直想要改变，但天定之事，怎么可能改变？
就算可以，他身为盘古正宗，玉清圣人，也绝对不会允许此事悖逆天命之事发生。
就在此刻，元始天尊的长眉突然一挑。
申公豹的命数，突然有了变化。
元始天尊脸上的表情瞬间从平静变成暴怒。
申公豹死了。
元始天尊凤目中寒霜大盛，一股浩大如雷霆，寒冷如万载寒冰的威势从他身上传出，瞬间整个洪荒充满了圣人的威压。
“谁敢杀吾弟子申公豹？”
此言一出。
诸天仙神皆是震惊无比地匍匐在这道恐怖的圣人盛威之下，心中骇然无比。
玉清圣人元始天尊，可是出了名的护短，居然还有人敢杀他的弟子？
谁这么大的胆子？
玉虚宫中。
十二上仙也个个目瞪口呆，面露震惊之色。
申公豹？
师尊不是派他去北海了吗？那里只有凡人，怎么会死在北海？
广成子身为首席弟子，此时抬眼小心翼翼看了元始天尊一眼，随后才开口道：“师尊，具体出了何事？申公豹师弟为何会死在人间？”
申公豹虽然在阐教中不入流，但再差也是个人仙境的仙人，怎么会在人间被干掉？
不可能，人间绝不会有谁能杀得了申公豹的存在。
定是有仙人暗中出手。
是哪一路的仙人？
元始天尊的神识在这片刻间，已经将整个洪荒扫视了数次，然而他眼中的怒意，却是越发浓烈。
那愤怒之中，还带有一丝丝疑惑。
他什么也没发现。
在圣人强大的神识之下，哪怕是有气运笼罩，也可看出几分端倪。
然而元始天尊来回看了数遍，却依然一无所获。
他收回目光，看向广成子道：“申公豹元神破碎，肉身成灰，死在北海了。”
“为师搜寻九天十地，却查不出任何线索。”
“为师已推演因果，也不得结果。”
广成子一怔，连师尊也查不出因果？
其余十一上仙也是面面相觑。
什么样的因果，连师尊的圣人之尊也查不到？
天道圣人，一念之间可知天下事。
就算现在量劫将至，天道混沌，圣人也只需承受天威反噬，就能推演这洪荒一切因果变化。
在洪荒，圣人唯一不知之事，就是其他圣人。
难道？
十二上仙面面相觑，不敢多言。
不可对圣人妄言，否则会立刻被圣人知晓，他们可不敢冒如此大不韪。
广成子略一思量后，道：“方才北海气运有变，殷商国运起波澜，想来是人间有什么变化，引动人间气运不定，是以师尊才无法推演。”
“不如，将申公豹师弟的魂魄召回，一问便知。”
自祖巫后土身化轮回后，洪荒生灵生死就要入轮回。
但若是师尊亲自招魂，自可把申公豹师弟的魂魄强行召回。
圣人乃是天道之代行，表率。
圣人要做之事，天地亦不会阻止。
广成子此言，话中有话。
不管真是天地间气运变化，以至于掩盖了因果，还是有其他圣人出手掩盖了因果，只要在申公豹入轮回之前，将其魂魄招回来便可问个清楚。
元始天尊面无表情地看着广成子，片刻后才开口，道：“为师早已将申公豹魂魄召回。”
他说着，一伸手，就见一团魂魄出现在他手中。
原来，在发现申公豹死后，他就已经用了招魂之术，将申公豹的魂魄召了回来。
这一次封神量劫，他安排了明暗两枚棋子。
姜子牙在明，是封神之棋。
申公豹在暗，是搅起天命之棋。
比起姜子牙，申公豹这枚暗棋更为重要。
他在申公豹身上做的安排可不少，但这些安排一旦申公豹入了轮回，就会完全洗去，所有准备都白费了。
所以他在发现申公豹死去的瞬间，就已经出手招魂。
然而……
元始天尊的目光落在申公豹的魂魄上，眼中闪过一丝冷意。
“为师已经搜遍申公豹魂魄，他的记忆已经完全被抹去，他只记得用飞头之术遁出截教围杀之处。”
十二上仙闻言，齐齐一惊，但同时又疑惑起来。
“是截教那群披毛带甲之辈杀了申公豹师弟？？”
“不过，既然有人出手抹去了申公豹的记忆，为何只有死前的记忆被抹去了，不直接把截教人出手的记忆全都抹去？”
广成子沉吟不语，身为阐教首席弟子，他很清楚，各教嫡传弟子魂魄中都有魂种，一旦死于非命，这魂种就会记录一切。
身为圣人的教主只要看一眼魂种就会知道一切。
这魂种中的记录，只有圣人方可抹去。
这一刻。
众仙对视一眼，脸上露出震惊之色。
难道，那位三师叔已经推演出了申公豹的身份？
这怎么可能！
申公豹可是师尊利用大神通遮掩命数的封神暗子！
即便是太上圣人也可能算出来他的身份。
但申公豹的身份若是没有暴露，通天师叔绝不可能亲自出手。
广成子与诸弟子面面相觑，一时间拿不住主意。
暗子被斩。
元始天尊心中怒不可遏。
但他心里知道，这种事拿不到明面上来说。
是他先让申公豹去人间挑拨。
但这种事，明明大家心知肚明，也要装作一无所知。
不然。
岂不是输了一头！
元始天尊冷哼一声，他一对凤目如电，看穿三十三天外天，直落向上清天金鳌岛的碧游宫。
“通天，你为何纵容弟子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