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雷德尔与邓尼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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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你们这是……\对郑小奕来说确实是惊喜，但此时的她已疲惫不堪，四人幻想中吓她一跳的场景没有出现。\小奕，今天是你生日哦，生日快乐，亲爱的车长！\乌塔的一句话才让郑小奕想到刚才在车库签单的时候，日期栏一行写的是6.1，而她当时只是例行公事一般在签字处草草签了名。
\呀，准备决赛竟然忘了自己的生日，转眼间我就16啦！\
\小奕，这是为你准备的蛋糕。\艾琳娜拉着郑小奕的手来到餐桌前，上面摆着一块圆柱形的黑森林蛋糕，中间用奶油塑成一辆立体的黑豹坦克。
\准备得仓促，还正逢决赛将至，我们也没有怎么挑选……\
\不，我很高兴了，谢谢你们！\泪水在郑小奕眼眶里打转，她下意识地依次拥抱了艾琳娜，乌塔，逸子和多拉。这一刻，就像任督二脉被打通一样，突然倦意全无。
\许个愿吧！小奕酱。\看着郑小奕感动的样子，逸子轻轻地把蜡烛插在了蛋糕上。郑小奕闭上眼睛，心中默念着愿望，\好了。\
\让我来猜一下，嗯～你应该是希望我们黑森峰能重获十连冠吧？\多拉随口说道。
\一击必中！真不愧是炮手。\郑小奕笑了，愿望正是如此，鲁尔女校已经蝉联12届冠军了，黑森峰前两年惜败没有十连冠，她所希望的正是再创辉煌。
\小奕酱真是心系大家，心系黑森峰的荣誉呢。\乌塔说着切开了蛋糕，大家其乐融融地度过了一个美好的傍晚。
那一夜，郑小奕梦到了她们击败了大洗，举起冠军奖旗，大家齐声欢呼的场景。然而一觉醒来，又是一天的训练，她知道为了这个梦的实现，还有一段路要走。
————东普鲁士学院舰上————
一架画着鲁尔铁十字的Fa223直升机缓缓降落在东普鲁士学园舰后甲板的机场上，旋翼停转，舱门打开，秦雨妍和欧杨莉架好舷梯走了下来。
不同于黄埔获胜后浮夸的胜利大游行，纵使外界的讨论已经热火朝天，初战就战胜了有庄丽云坐镇的鲁尔的东普鲁士校内却显得异常冷清。这完全跟秦雨妍想的不一样。
当然，这并不是程瑞骁有多低调，恰恰相反，他的确需要一次大胜来堵住学生会中反对派的嘴——只是他的十五辆车被打爆了十二辆，剩下的几辆也多有损伤，这时候办胜利游行多多少少有点打自己脸的意思。
东普鲁士的机场和战车道训练场就像两块补丁一样突兀地镶嵌在舰尾后部的密林中，有意思的是他们的机库和车库主要是嵌入舰体内部的，外边只能看到调度塔、了望台和几个孤零零的库房。
今天本应热闹非凡的训练场和车库却听不见程瑞骁“鸟语花香”的叫骂声，使得本就特别的秦雨妍和欧杨莉显得更加格格不入，在马飒的带领下，二人穿过空荡的训练场来到了车库中，向二楼的程瑞骁办公室走去。
“唉，马飒，你们的剑盾校徽呢？怎么全换成德军的直十字？”看着刚刚修好并涂装一新矗立在一堆趴窝车辆旁的东普鲁士初期型虎式，秦雨妍饶有兴致地问道，“还有车体前面的那个涂鸦是怎么回事？叼着玫瑰的狮子？真有意思！”
“秦姐你看，其他修好的车上也是这样。”顺着欧杨莉指着的方向望去，已经修复完毕的b2、猎豹和一辆四号G也是相同的配置：侧面原本华丽的东普鲁士校徽被换成铁十字，正面则是或复杂或简洁的涂鸦。
“秦姐您别拿我们打趣了。”马飒笑了笑，又挠了挠头：“之前和你们友谊赛打完了以后别说漆面了，装甲都没几块完整的。这不，负责画校徽的同学撂挑子了，老大才做的调整，把剑盾校徽移到炮塔后方，原本侧面校徽的位置画直十字进行识别——反正你们校徽上边的两个大字忒显眼不怕搞混。至于正面嘛，交给车组自己负责，作为补偿，他们可以自己画涂鸦作为识别标志。”说着，马飒还带着她们绕到后边看了看炮塔后方的剑盾校徽。
“那么那个狮子涂鸦是……？”
“当然是老大自己画的啊。”
“哈？”秦雨妍和欧杨莉不约而同发出疑问，程瑞骁的这项能力是她们根本没想到的。
“这程瑞骁到底还会多少技能啊？不行，我得赶快会会他。”秦雨妍自言自语着跟着马飒向二楼的程瑞骁办公室走去。
“老大，秦姐和欧姐到了。”
“行，你先招呼她们坐着就可以休息去了，我写完这点马上来。”
一进门，眼前便是一幅奇特的景观：只见程瑞骁正戴着一副老花镜（其实那是远视眼镜）盯着电脑屏幕用一指禅敲击着键盘，旁边的桌面上还有一个枸杞茶的大瓷缸子。跟这一比，占据了这间办公室大部分的书柜、档案柜和塞满了模型手办的展示柜以及办公桌后边的“优势在我”手书墨宝反倒显得平平无奇了。
“哈哈哈哈！”秦雨妍终于还是忍不住了捧腹大笑起来“我没看错吧？庄丽云就是输给了这个被老干部夺舍（身体被另一个灵魂所占用）了的家伙？哎呦不行了哈哈哈哈……”
“您没看错啊，雷德尔小姐。”程瑞骁故意换了一副翻译腔阴阳怪气起来，起身给她俩倒茶：“来，欧姐，哦不现在应该叫【欧根】姐了，这杯是你的。”
“你刚才叫我什么？”秦雨妍顿时一个激灵，身上的汗毛如同炸了毛的猫一样立了起来。
“雷德尔啊，你手下这么一票大型水面舰艇不叫你雷德尔难道叫你邓尼茨吗？”
别说是成员的代号，黑豹特务营本身的存在在鲁尔校内都属高度机密，程瑞骁才一开口，便给秦雨妍来了一记力度刚好的下马威。
“哼哼。”秦雨妍笑了一声，“我看你才是邓尼茨吧？把自己的利爪藏在水面下的家伙。”
“过奖。”程瑞骁也笑了笑，双方也终于在茶几旁落座完毕。
“话说回来，程队还要兼职负责写报告啊？我可听说国科大副高那份价值五万的东普鲁士对战鲁尔的分析报告可是在成书的当天下午就摆在了阁下的案头哦。”
“秦姐你搞反了！正是因为老王想看我的报告才会拿他的来跟我共享，不然她为什么给我看啊？做慈善吗？”
“战车道学校十大未解之谜的那个国科大附高的老王吗？我警告你别蒙我啊。”
“我蒙你干嘛啊？她真就姓王！”
两人相视一笑，至此，两只早已摸清对方底细的老狐狸终于亮了牌，打算谈正事了。
“行了，既然都这么熟了咱也别叫这么生分了。”秦雨妍顿了顿，又喝了口茶，“以后你叫我小秦，我叫你老程。”
“这都要占我便宜？”
“我小你大怎么叫占你便宜？”
“我没那么老！”
“哈哈！”
秦雨妍一递台阶，程瑞骁便麻溜的下来了，二人一唱一和，瞬间就打散了刚才剑拔弩张的气氛，夹在两只笑面虎中间的欧杨莉终于长舒了一口气“终于安全了。”她如是想着。
“行了行了，再让你逗下去咱们正事也别谈了。”秦雨妍终于还是摆出了一副严肃的表情。“众所周知，第三帝国在海军发展问题上受到了诸多掣肘，其中之一便是雷德尔和邓尼茨的路线之争。”
“所以，你是希望雷德尔让步呢？还是邓尼茨呢？”程瑞骁眯起了眼睛，举起大瓷缸子又是一口。
“不，我希望雷德尔能和邓尼茨合作。”秦雨妍摇了摇头，斩钉截铁的说。
历史上的雷德尔是纳粹德国水面舰艇部队司令，而邓尼茨是潜艇部队司令。由于德国的海军力量在欧洲处于较弱水平，所以为了打败强敌英国，德国先后尝试了大型水面舰艇破交战和潜艇狼群战。而雷德尔和邓尼茨却因为都想成为海军力量的主导而相互不对付，当德国放弃大型水面舰艇这条路时，便成就了邓尼茨的高光时刻。然而，正是因为德国资源匮乏，才不得不在两者之间二选一。可是一支可以长期发展的海军，必须同时注重水面与水下力量的建设。
“但是合作的另一层含义，是要共享资源和成果哦。”程瑞骁放下瓷缸子，继续眯着眼睛“如果我是邓尼茨，在我麾下的潜艇部队取得了如此辉煌的战果后，我可不会让别人分走我的资源和胜利果实。”
显然，黑豹特务营是不会跟东普鲁士的保卫科争抢“资源”与“成果”的 ，程瑞骁是在以此敲打他更在意的东西——作为情报机构甚至是德系学校的话语权。
“那邓尼茨的狼群又是如何覆灭的呢？”秦雨妍没有接话，反倒又给程瑞骁抛出了一个问题。
“盟军日益强大的护航舰队与作战半径越来越远的反潜巡逻机。”
“没错，但是一个提尔皮茨号出港的假消息，就可以让盟军将一个庞大的护航舰队化整为零，在水面舰艇的保护伞下，潜艇可以以更小的伤亡取得更大的战果。”
“你是说水面舰艇给潜艇部队撑起的保护伞或者堡垒海域么？”程瑞骁微微一笑，眼睛也不再眯着了，“但是u556可没有浮上水面用甲板炮掩护俾斯麦的勇气哦——还是说应该叫鲁莽？”
“这你不用担心，”秦雨妍举起茶杯，“我的舰队还没有如此脆弱。”秦雨妍的意思是，只要程瑞骁能在话语权等问题上让步达成合作，黑豹特务营就能为他那些见不得人的情报战线手段打掩护，同时鲁尔和林氏重工也会为东普鲁士提供援助
程瑞骁也举起他的缸子轻轻一碰，正式宣告了两所德系学校的合作。
随后，欧杨莉拿出一份文件，后面附了两张清单：“林氏重工同意向东普鲁士提供部分战车零件，这也是校长推动的，她希望有更多德系职业选手。”
“新手礼包么？”程瑞骁戴上老花镜，接过来饶有兴致地读了起来，“不错不错，有些还是我们急需的。”
“随机任务奖励。”秦雨妍打趣道，“挑战朱兰可真是个随机事件呢。”
“倒不如说隐藏任务奖励。”程瑞骁纠正，“要是不挑战她，也不会获得。”
“但不管是哪种奖励，都是对你们的认可，”欧杨莉也抿了一口茶，“校长此举既表达我们的诚意，又是希望你这个好苗子不会因为东普鲁士装备问题被埋没。烧坏了七台发动机的飙车族。”欧杨莉也故意报了程瑞骁的料，表示他的信息已经尽在掌握。“校长说不能让你这颗黄金埋没了。”
“居然还有人记得啊？”程瑞骁苦笑一声，但是视线却没有离开那份文件和清单“按理说大家记得的是那些好学生，而不是我这种成绩垫底还爱惹祸的吊车尾，就和我们学校的这帮坑货一样。”程瑞骁又顿了顿，抬起头看着两人，“如果不是发现了我这块金子，又有谁会来这座平平无奇的矿山里寻宝呢？”
程瑞骁的一通话让欧杨莉顿时无言以对，秦雨妍也不得不对此人的厚黑学功底暗自惊叹。
“那这么说，你这块真金，又怎么会出现在这座平平无奇的矿上呢？”秦雨妍饶有兴致的顺着这话茬继续说了下去。
“下次来再告诉你。”程瑞骁笑着起身给二人的茶杯添满。“下次来，你既可以吃全鱼宴喝茅台，也可以尝尝我们自己酿的黑啤和我亲自下厨做的猪肘。”
“那为什么一定要下一次？”
“你不想有下一次吗？”
三人相视一笑，举起茶杯轻轻一碰便一饮而尽。
“下次来我一定要把你程扒皮喝破产！”欧杨莉一脸自信地喊着。
“噗！”
“噗噗！”
“什么意思啊你们！”
“哦对了，话说回来最近黄埔留学生这个话题貌似关注度很高来着。”似乎是为了岔开那个尴尬的话题，程瑞骁提起了黄埔：“既然咱们都合作了，为表诚意这份黄埔的调查报告你们先拿去吧。”
“我去～这么大方？你把真正的程扒皮藏哪里了？”秦雨妍大笑，这跟她印象中的“周扒皮”式小气鬼大相径庭。
“滚粗！”
——————
在确定了长期合作、双方诚意诚意，以及拿到黄埔调查报告后，二人即将离开东普鲁士。Fa223直升机的旋翼发出嗡嗡声，驾驶舱里的欧杨莉已经准备就绪，秦雨妍在机外与程瑞骁和马飒握手告别。
“对了，我还有一件事想请教。”
“但说无妨。”
站在直升机舱门口，秦雨妍突然回头，压着自己的帽子向前来送行的程瑞骁大声问道。
“既然你和文字打交道这么得心应手，为什么还要去南航鲁尔飞行学院附属初中呢？”
“啊，这个啊，”程瑞骁尴尬的笑了笑。“我小学五年级的时候，我哥带着我看完了《超时空要塞》系列，那时起我便喜欢上了音乐、飞机和令人胃疼的三角恋。”程瑞骁又耸了耸肩。
“再加上当时收到了几架飞机模型，所以就……”
“就这？”秦雨妍哭笑不得。
“就这。”程瑞骁平静回答。
“哈哈哈哈！”
“噗噗！”
一个放声大笑，一个努力憋笑，此时此刻，程瑞骁和秦雨妍，仿佛早已是一对相识多年的老友，卸下来了一切的伪装与防备，在引擎的轰鸣声中展现最真实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