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还有谁能比她更无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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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卓。”
沈宁的声音从车内传出来,平静冷漠。
“卖惨在我这里没用,我要是不记着梁婶照顾我的那点儿情意,我早就把梁叔送进监牢了,你们梁家现在住着大宅子,俨然是富家翁一般,这已经是我的仁慈了。”
“要道歉,至少得拿出足够的诚意,别上来张口就想拿捏我,我沈宁可不欠你们家什么。”
外面梁卓听完一脸难堪,沈宁点破的是他不想面对的。
玉竹气愤的声音传出来:“小姐,前天那卫从文还想见你呢,你说这人怎么这么可恶,要跟二小姐在一起的是他,跟二小姐和离的是他,现在却又几次三番的来纠缠你,也不知道他到底打的什么主意,不会以为小姐还会跟他有什么吧?简直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痴心妄想。”
流萤训斥她:“你啊,胡说些什么,大小姐怎么会看上他?”
玉竹:“小姐是看不上的,可他这实在是太烦人,你说他那天掉河里怎么没淹死他?”
“好啦。”流萤训斥玉竹:“别胡言乱语,惹得小姐心烦。”
马车渐行渐远,梁卓不自觉被落下很远,但他没有去追,脑海中回想的是沈宁说的话。
‘要道歉,至少得拿出足够的诚意’
是啊,要是没有点儿用处,大小姐凭什么再次接纳他们?
大小姐给二小姐的嫁妆被卫家花了不少,而那些铺子因为经营不善,亏得只剩一层空壳,庄子今年收成也不好。
说什么是帮二小姐打理嫁妆,可二小姐那嫁妆根本没办法打理,不但赚不了钱,还得往里贴钱才能运转,不然只能坐吃山空。
他们家虽然有点儿钱财,但买了宅子之后那些钱也做不出像样的生意,更别说如沈家那般请得动商队。
他们父子不想回沈家继续当奴才,但梁家必须有像样的营生才行。
思来想去,他们想跟大小姐一起做生意,
他们一家子商量好的,只要大小姐没有主动撕破脸,那就想尽办法修复。
当然,跟爹娘仅仅是为了一家子的未来操心不同,梁卓到底还是存了两分不可言说的私心。
二小姐婚内出墙与人苟合,和离之后迫不及待跟人在庄子上私会,梁卓亲眼见证了她的浪荡,幼时那个需要他呵护的妹妹已经渐渐死在他心里了。
现在的二小姐就算她说喜欢他想嫁给他,他也不愿意了。
但大小姐不一样......她是他心目中最完美的妻子人选。
卫从文选择了二小姐,现在知道二小姐不是好人了竟然想回头招惹大小姐,做他的春秋大梦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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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宁诱导梁卓对付卫从文?
她只是单纯的不想跟梁卓纠缠,同时给卫从文找点儿事儿做。
这两人前世为了沈姝冲锋陷阵,像是疯狗一样追着她咬,这一世要是能狗咬狗,那可就有意思了。
她想弄死梁卓,弄死过一次总能弄死第二次,不过就梁卓现在的态度,她也不着急这么块送他去见阎王,她倒想看看,梁卓和有了上辈子记忆的卫从文面对现在的局面又会做出什么荒唐事儿来。
玉竹对梁卓很是嫌弃:“他就是个废物,什么事儿都做不成,搅屎棍一根,小姐干嘛费心思搭理他?”
沈宁被她的话逗笑了,这形容属实精辟。
“我要是一味的无视,他总会想苍蝇一样围着转,那也挺膈应的,不防给他一个方向,让他跟卫从文狗咬狗,一定是一出精彩好戏。”
流萤蹙着眉:“卫老爷现在定是恨死了二小姐,但二小姐跟韩公子在一起,他不敢做什么,就怕他迁怒大下降,把这个仇算在大小姐头上,瘦死骆驼比马大,卫老爷到底是三品御史撸下来,小姐可要防备着些。”
主动招惹卫从文可不是什么明智之举。
沈宁点头,认可她的担忧:“我心里有数,不会让他们翻起风浪。”
卫家夫妇自然是迁怒于她,可他们现在忙着呢。
卫长庚当御史的时候弹劾了不少官员,他是御史,职责所在,弹劾旁人,旁人也不敢拿他如何,但现在他不是御史了。
一个没权没势的平头百姓,那些人可不得赶紧落井下石,有仇报仇、有冤报冤?
卫长庚现在自顾不暇,暂时怕是抽不出手来对付她。
卫从文这些日子倒是没闲着,他拥有了上一世的记忆,一心想着重回官场,拿着卫家仅剩的钱财四处走动。
没了沈姝劝说韩胤,他那点儿学问根本不够看,别说当官了,一听说他是卫长庚的儿子,一个个就跟见了瘟神一样,赶紧把他赶出去。
这几天处处碰壁,可把他打击惨了。
有了贿赂和偷儿媳嫁妆这事儿在前,沈姝现在又恨极了卫家,根本不可能如前世那般为了他们去求韩胤帮着铺路,这父子二人这辈子都别想再踏足官场。
别说什么狗急跳墙、鱼死网破,就算他们真走到那一步,找人拼命也不该找她沈宁。
从沈姝上花轿开始,还有谁能比她更无辜?
而且沈宁可不止做了一手准备。
“马车上的可是沈家大小姐沈宁?”
流萤探出头去看了一眼,回头看向沈宁:“小姐,有人拦了咱们的马车,路边还站着一个老爷子。”
沈宁略微有些迷惑,但她掀开车帘一看,瞬间明白了。
“莫临,停下。”
沈宁下了马车,对喊话的马夫微微颔首,转头看向那位灰褐色布衣,头发花白的老者。
“晚辈沈宁见过鲁伯父。”
御史大夫,鲁青。
前世在这个时候已经死去的御史大夫鲁青。
鲁青身为言官之首,一身清正之气,目光犀利无比,他打量着沈宁,像是要将她看透。
“宁丫头,多年不见,你倒是越长越出色了,你爹在天有灵,看了定会很欣慰。”
沈宁轻笑:“伯父过誉了,爹不怪我就好。”
鲁青看向沈书缘墓地的方向:“今日是他忌日,按理也该去给他上柱香,闲聊几句,可惜我有重孝在身,只能下次了。”
沈宁:“伯父节哀顺变。”
鲁青收回目光看着沈宁,目光犀利:“宁丫头,你意欲何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