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共进晚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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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平安要是知道眼前的伯伯什么想法，一定会施舍一个怜悯的眼神给他：你对爹爹的本事一无所知。
慕廿辞转了一圈，就对凌平安和凌三这几年的生活水平，有了一定的了解。
不算太差。
凌三把小鹿安顿好，不得不出来面对慕廿辞。
慕廿辞出了厨房，就看见凌三双手抱胸看着他。故作淡定的表情里带了一点小警惕。
“天快黑了。”赶客之意溢于言表。
慕廿辞坦然地回望：“然后呢？”
凌三：……
凌平安：“爹爹，天快黑了，我们是不是该做晚饭了呀，我有点饿了。”
慕廿辞也跟着说：“我也有点饿了。”
两个人一起把凌三望着，连表情都如出一辙。
凌三头疼，看着慕廿辞说：“实在对不住，家里没有那么多吃的，您还是赶紧回您府里去吃吧。”
说着就伸出右手，做出“您请”的姿势。
慕廿辞被拒绝也没有表现出一丝不高兴，只是柔声问凌平安：“安安想和伯伯一起吃饭吗？伯伯从这里走回家，要两个时辰，到时候都快饿死了。”
凌三听着如此拙劣的借口，震惊于慕廿辞的无耻程度，而且他突然跑过来是什么意思？难道是要自己对他负责？
想都别想！
凌三正想不管三七二十一，把人送走再说。
就听到儿子甜甜地对自己说：“爹爹，厨房里不是还有肉吗？我可以少吃一点，就请伯伯一起吃吧。”
他对慕廿辞有一种天然的亲切感，而且慕廿辞很会和他聊天，他想慕廿辞多待一会儿。
凌三无法拒绝儿子的要求，只能叹了口气，去厨房做吃的。
凌平安立马拉着慕廿辞去房间里，给他看自己最喜欢的画本。
慕廿辞看着这种民间的启蒙画本，廉价的小人画的比字多，极其简单，实在也学不到什么东西。
慕廿辞沉声道：“安安就靠这个学的字吗？”
凌平安：“对啊，爹爹给我选的，都是书坊里最贵的哦。小花他们都可羡慕我了。”
慕廿辞：“伯伯下次送你更贵的。”
凌平安嘿嘿笑：“那多不好意思。”
慕廿辞摸了摸小孩儿的头：“没什么不好意思，伯伯有的是钱。”
-
就在慕廿辞跟凌平安炫富地时候，凌三看着厨房的食材陷入沉思。
慕廿辞能吃他做的粗茶淡饭吗？
他有什么忌口的吗？
他到底为什么要巴巴地来给安安做玩伴？
不会是他发现什么了吧？
到底要不要搬家
……
管他的，先吃了这顿饭再说。
凌三先把米煮了，再倒入甄子蒸上。
等饭熟的同时，把昨天挖的鱼腥草洗了，这个季节的鱼腥草茎非常鲜嫩，切成小段用红油辣子加小葱一拌，非常下饭。
然后又洗了一把荠菜，切了点腊肉，等会儿一起炒。
最后就是安安说的肉，昨天村里有人杀猪，凌三买了两斤前腿肉。
前腿肉的特点是肥瘦比例最为完美，因为猪的前腿活动量大，所以这块肉不仅肉质滑嫩，而且香味十足，非常适合拿来炒肉片。
当然用来剁馅儿包饺子也是极好的，凌三本来是今天给安安做荠菜饺子的。
凌三留了一斤，放在干净的碗里又盖了个盘子，井里悬空放了个篮子，因为井里的温度低，一般新鲜的肉他都是这样保存。
他留这一半，是想明天早上起来给安安包野菜馄饨。
凌三看米饭快蒸熟了，就快速把肉切成薄片，暗卫的刀工用来切肉简直是大材小用，每一片肉都薄厚均匀。
凌三又把新鲜的春笋洗了，也切成片，干辣椒切丝，拍了两颗蒜，一点姜丝，一小把葱和蒜苗切段备用。
热锅下油，先倒入姜丝干辣椒和蒜炒出香味，再倒入肉片，火大，肉很快就会被烫卷，两面微黄，这时倒入春笋翻炒。
加入一点点酱油调味，然后加葱蒜苗，再加一点点盐，出锅。
荠菜炒腊肉更快。
荠菜本来清炒就很美味，加点腊肉调味，是为了让凌平安多吃点素菜。
最后，凌三做了个小白菜煎蛋汤。
煎了三颗蛋，加水，水开加小白菜，再放一点点盐就成。
“安安，吃饭啦！”
凌三和往常一样喊，只是这次出现在他面前的是慕廿辞。
慕家家主早在进院子里的时候，就闻到了浓浓的饭菜香，和他平常吃的完全不同。
慕廿辞看向凌三端着的菜，没有花哨的摆盘，简简单单，一眼就能知道是什么做的。
但是，奇异的，他见了就很有食欲。
“我来帮你。”慕廿辞说着，就从凌三手上把汤端走了。
“哎！小心烫！”凌三说晚了，慕廿辞此刻忍着烫，快速地把汤放到石桌上，双手接触到汤碗的地方全泛红了。
刚好凌平安在洗手，慕廿辞就走过去，把手浸在冷水盆的。
凌平安疑惑地看着他：“伯伯，你怎么了？”
慕廿辞面无表情地摇头：“没事，我洗手。”
“哦，哦，那我去帮爹爹端碗啦。”
“好。”
慕廿辞泡了好一会儿，皮肤的灼热感才消失，便用皂角认认真真的洗起手来。
等他洗好手，走到饭桌前，才发现两父子已经坐好了，大眼瞪小眼地望着他。
凌平安：“哎呀，伯伯。我们家只有这两个椅子。”
慕廿辞：很好，非常好。
凌三刚只是习惯性的坐下，并不是有意为难慕廿辞，就赶紧站起来说：“您坐这里吧。”
慕廿辞一瞬又觉得今天只跑这一趟值了。但是他坐了，凌三怎么办？
慕廿辞：“不用，我站着吃吧。”
凌平安小脚丫一晃一晃：“爹爹叫你坐，你就坐吧。你太高啦，站着吓人。”
慕廿辞还是不去坐，凌三也没辩解，直接去窝棚拖了个木桩出来，平时拿来砍柴用的。坐下去高度正好。
凌三正准备坐上去，就被慕廿辞制止了。
慕廿辞指了指他原本的椅子：“你去坐那个，又做饭又炒菜的，坐椅子舒服一些。”
凌平安小眼神在伯伯和爹爹之间晃来晃去，总觉得伯伯对爹爹怪怪的，他觉得他可能还是太小了，完全看不懂。
凌三又洗了一遍手，才重新坐下。
先给凌平安舀了一小碗米饭，再给慕廿辞舀了一碗，最后才是自己。
“快吃吧。粗茶淡饭，慕爷您别嫌弃。”凌三说。
慕廿辞吃了一口春笋炒肉，笋嫩肉香，火候刚好。“做得很好吃，我怎么可能嫌弃。”
凌平安吃了一口肉：“嗯嗯，我最喜欢爹爹做的菜了。”
慕廿辞看凌三和凌平安都在夹鱼腥草，凌平安这个说最喜欢吃肉的小家伙，也有喜欢吃的素菜？便也跟着夹了一筷子。
“哎……”等等，凌三没来得及阻止。
就看到慕廿辞已经吃进了嘴里，一副要吐不吐的样子。
“这是鱼腥草，京城没有，不是每个人都爱吃的。”凌三解释。
慕廿辞赶紧扒了两口饭吞了，又连吃几筷子其他菜，才把味道压下来。
凌平安第一见到人吃鱼腥草那么大反应：“伯伯，你好挑食啊，连鱼腥草都不爱吃。”
慕廿辞镇定地对凌三说：“好吃，但是下次别给我做了。”
凌三忍不住笑了：“好啊，你别来我家，以后都不会吃到。”
慕廿辞又吃了一口荠菜，比他想象中美味：“那不行，来不来是我的事。”
凌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