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被毕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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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李慧知道哥哥外出打工去了，一个人在家就更加听话懂事。因为她不想惹得妈妈不开心，她也知道妈妈想哥哥有的 时候会脾气很差，借题发挥的宣泄着自己的思念。

不过好在，哥哥李峰会经常打电话回来，每每这个时候，李妈是心情极好的。

步入初三的李慧，已经慢慢长成了大姑娘。特别是看到哥哥初中都没毕业，让她内心对读书更加努力，妈妈一直以来对哥哥的关心，让李慧一直想要超越哥哥，她也想证明给妈妈看，自己不比哥哥差，更想得到妈妈的肯定，哪怕一句很平常的夸奖。

学业的繁重让李慧也根本无暇顾忌哥哥在那边过得怎么样，反正每次打电话过来都是妈妈接的，虽然还会经常打钱过去接济他，但是只要妈妈开心，全家就会开心。

经过一年的拼搏，李慧终于中考完，一身轻松出了考场。

李慧有些信心满满，虽然心里已经有了估分，可她依旧没有张扬，没到分数出来那天，一切都会有变数。

来接李慧是李爸爸，父女俩张罗着把被子生活用品一起扛回来了家。

在路上，两个人都沉默不语。

后面，李爸爸还是开了腔：“慧儿，考得么样？”

李慧不再像小时候那样，对爸爸粘着了，或者是那种自行车事件，或者是买笔本的事情，或者是有的时候找李爸要生活费从来没给的事情，让她有些冷 默的回道：“一般。”

晚饭的时候，一家人也没有提今天中考的事情。

只是在吃完晚饭后，李妈妈突然叫住了李慧，：“慧儿，成绩什么时候出来？”

李慧有些惊讶，妈妈还是关心自己成绩的：“没那么快吧。”

“这样吧，反正离出成绩也早，你上你哥那边去，他这一个人在外，我有些不放心。”李慧妈妈丝毫没有顾忌自己女儿的感受，就说出来自己想法。

李慧有些震惊，凭什么为了哥哥自己就得牺牲这么多，而且，这也不单单像妈妈说的那样，只是过去看下哥哥，明显就是不想让她继续读书了，：“我不去，成绩还没出来，凭什么让我出去打工。”

“女孩子家家，读那么多人有什么用，过几年总是要嫁人的。”李妈看着女儿态度坚决，立马强硬起来，也没再好言好语的说。

“天天就知道说，女孩怎么样怎么样？你不一样是个女人吗？”李慧长这么大，但凡她要求的事情妈妈总是拿这句话来镇压，多年的委屈和容忍在这刻崩塌了，也第一次顶撞了妈妈。

“啪”李妈妈在这个家说一不二，哪里容忍得了别人的反抗，哪怕是自己的女儿，也不能挑衅自己的威信，这一记耳光打在李慧的脸上，就像是在宣誓她的主权。

委屈的眼泪从李慧眼里夺眶而出，她跑进去自己房间，反锁了门，痛哭起来，为了不让他们知道，压制着声音的哭泣。她哭的不是妈妈这记耳光，而是哭自己在这个家的卑微，同样是妈生的，为什么这么区别对待自己，她恨妈妈偏心，恨哥哥自私，恨父亲的懦弱...........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李慧也哭累了，抱着被子睡着了。

晚上的反抗依旧改变不了李妈妈的决定，没几天车票就已经买好。

李慧不得不面对着要外出打工的事实，其实她也清楚在这个家只要妈妈决定的事情，没有人能改变。也许逃离这个家，也不是件坏事。

李慧简单的跟几个要好同学告了别，就跟着妈妈踏上背井离乡的旅程。

一路上，母女俩没有什么交流，李妈倒是对打女儿的事情没放在心上，更别说读书的事情，在她心里，能供女儿读完初中已经是异常难得，至少跟同村女孩比。早早嫁人，比什么都强，读的好不如嫁得好这句话在她心里扎了根，任谁也不能动这个念头。

经过两天两夜的等待，终于到了宁波。李妈一路感叹儿子出行的不易，丝毫没有觉得女儿这一路跟着自己更让人心疼。

来到李峰的出租房，李妈妈心疼不已，一间瓦房，一个床，简单的餐具，连上个厕所还得去村头的公共厕所，跟她们村里的茅房一样，一个板子一个坑。

床上的被子怕是一年都没洗过，和衣服乱七八糟的散落在床上，一个燃气灶一口锅许是昨天吃饭完没洗，粘糊着一灶油。

李峰有些不好意思看着远道而来的妈妈和妹妹，许是在外面的不易，知道读书的重要，破天荒了说了句：“慧儿，你不读书了，跑出来做什么？”

李妈妈什么话也没说，随手递过去一百元，让儿子去买菜，李慧对这里似乎很新奇，跟着哥哥后面一起出了门。

李妈妈见两个孩子走远，心疼的眼泪流了出来，自己担心不是没有道理，她不知道儿子这一年里吃了多少苦，经历了什么，她只能默默收拾打扫着房子。

等李峰他们俩买回来了菜，李妈妈熟练的做起了饭。

“妈妈的味道，”李峰一边吃一边笑着说道。

“多点吃。”虽然儿子笑着，可那瘦干的脸蛋让她难受和一阵心酸，只得不停往儿子碗里夹菜。

“你们什么时候回去呀？”李峰一边吃一边问道。

“不回了，在这陪你。”李妈吃着饭，语气坚定的说道。看到儿子这般处境，这让她如何安心的回家去，更何况女儿的成绩还没出来，必须等她安心在这边工作自己才能放心的回家。

“慧儿，我们俩明天出去找事做吧，”李妈又继续说道。

李峰笑了一声，不信的说道：“不是，你们俩还真打算在这里陪我呀？”

李妈看着李峰，说道：“你以为我开玩笑呀，不然我千里迢迢来这是来玩的？”

“不是，我爸一个人在家，家里那些活也干不完呀？”李峰不是不信，只是觉得事情这么突然，家里那些农活，就他爸一个人农活，那得不吃不喝做才行。

“你们不是开玩笑的吧？”

..............

在这个2003年的夏天夜里，李慧整夜难眠，不光是因为这个小木板床躺着三个人，而是这个小房间炎热让人无法入睡，更是因为从此自己就要在这个陌生的城市生活了，自己的大学梦也碎了，生活就是这么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