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无悔的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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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什么情况下，一座城池就连“看大门”的也不需要了呢？
浮在看不到边际仿佛无限大的青铜城前，曼斯的脑袋里涌出了一个可怕的想法——
它的主人已经舍弃了这里！
曼斯汗毛竖起，原本普普通通的水流声，在此刻的他听来，总觉得江水中好似潜藏着一群可怖的鬼怪。
他麻利的给钥匙穿好特制潜水服，动作中看不出一丝慌乱，
“你们先带着钥匙撤回船上！”
曼斯此刻的表情不容辨驳，更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这个久经战阵的屠龙者直接下达了命令，“塞尔玛，回收1号2号救生索！”
“教授，我觉得救生索已经断了。”
路明非看向领他们来这里的潜航器，这台价值上百万美元的精密机械失去了控制，被水流冲得撞到青铜壁上，倾斜着沉入了江底。
此时他们的通信全靠及近距离的无线信号，一旦在水中分开，被江水阻隔，信号要不了多远就会断绝。
“我说什么来着，不要乱立flag啊！”
路明非将折刀拔出来，脸上的表情多少有点怂，但嘴里的话却和表情不符，“长江里有十多米长的水怪吗？好吧，好吧，没有！估计又是龙类，它似乎不打算放我们离开，还是你们先撤吧，我掩护你们。”
透过敏锐的感官，路明非隐约之间察觉到，有一头巨大的怪物在江水中游弋。
“曼斯教授，放我出去。”
18岁的少年眼眸中好似升起了两轮太阳，曼斯觉得路明非的黄金瞳并不比钥匙逊色，他这个久经战阵的屠龙者，竟有拜服的冲动。
“屠龙者的直觉很重要，但是也要考虑后果！”
曼斯竭力不让自己移开目光，“你只是个1年级学生，甚至还没正式上过课，你没有义务留下断后，姑且先相信一下我这个老头怎么样，无尘之地能承受RpG的直击，就算是一头大型齿鲸，也无法破开它。”
未了，曼斯双补充了一句，“在我的精神力耗尽之前。”
是相信经验丰富，久经战阵的教授，还是相信自己？
恐怕大部分的学生都会选择前者，路明非看了一眼酒德麻衣，他发现对方也在看自己，但是却没有任何表示。
路明非意识到，间谍小姐也是在等自己的选择。
选择，真是一件令人痛苦的事，因为你需要承担可能的后果。
路明非注视着曼斯坚定的目光，缓缓地点了头。
曼斯笑笑，无尘之地再次开始上浮。
150米
100米
50米
此时的江水已经不那么黑了，隐约间可以看到江面上透下来的亮光，现在江面上下着雨，那亮光来自于摩尼亚克上的射灯。
路明非死死地盯着幽暗的水底，哪怕是强光手电筒，能照亮范围也相当有限。
那在水中游弋的怪物，刚才从他的感知中消失了在下方的黑暗中。
他稍微松了一口气，但仍旧不敢放松警惕，竭力集中精神感知那头消失的怪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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摩尼亚克号舰桥，叶胜睁开了眼睛，在救生索断开的瞬间，他果断释放了自己的言灵真空之蛇，不多时他便察觉到了水中游弋的怪物，它本准备通知曼斯教授和路明非，但路明非已经发现了那头怪物，所以叶胜没有浪费体力。
“该说真不愧是秘密兵器吗？简直敏锐得不像人。”
喃喃自语完，叶胜便皱起了眉头，“怎么回事塞尔玛，为什么声纳没能发现水下面的怪物？”
“在三分钟前，不知道什么东西破坏了声纳浮标，切断了教授他们的救生索，我们投放了新的浮标，30…不25秒后就能再次启动。”
塞尔玛的语速极快，感受着搭档从背后传来的体温，叶胜突然觉得遍体生寒，下一刻他理解了这份不安来自于那里，“教授他们离水面还有多少米？！”
“还有40……”
“言灵·真空之蛇！”
不等塞尔玛回答完，叶胜便全力发动了言灵，寄宿在脑海中的“蛇”穿过摩尼亚克号的船体，如闪电般冲向水底的四人。
“在上面！！！”
叶胜的声音如同惊雷一般，在四人的脑袋里炸响。
没错，水底的怪物不止一头！
‘有一头怪物早早的藏身在了江水上层！’
‘什么时候？’
‘在摩尼亚克行驶到这片水域，投下声纳浮标之前！只有这样它才能准确，而且神不知鬼不觉的，在极短的时间内破坏声纳浮标，并且切断救生索！’
一个又一个的疑问被叶胜解开，最后，只剩下了一个问题，‘那个破坏浮标的东西现在在哪里？’
酒德亚纪发现叶胜的额头上满是汗水，眉毛高高皱起，似乎在苦恼什么，但是下一瞬，眉毛舒展开来，他脸上的表情却是猛地变成了惊恐——
“它在摩尼亚克号船底！”
叶胜曾在军事理论课上，学习过一种现代空军不讲武德的战术，那就是战斗机在防空识别区外，藏身到客机的机腹下方，以欺骗对方的地面雷达，让其误以为战斗机的反射电波是客机的一部分。
屠龙者没有人敢小看龙类的智慧，前人流的血已经够多。
但龙类并不是山上的野猪，卡塞尔自成立起的100多年以来，真正被记录在案消灭三代种的记录就只有一次。
这些高阶龙族的目击记录极少，因为，遇到它们的屠龙者，往往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屠龙者们认为自己才是猎人，可龙从来都不是蒙昧无知的猎物，在这个混血种与龙类的战场上，往往它们才是猎人！
路明非拔出折刀来，可看到那个从上方扑击而下的矫健阴影时，绝望仿佛附骨之疽般，在内心中不可抑制的蔓延滋长。
和他那只有9厘米刃长的折刀比起来，那头怪物仅仅只是投下的影子，便像是山丘一般。
叶胜给出了宝贵的预警，但它来得太迟了。
龙类这种生物，无论体型多么庞大，速度总是能快得超脱人类的想象。
明明是在稠密的江水里，那头龙类却快得像是俯冲而下的猛禽。
也对，四十多米的距离对于它来说，只不过相当于人类跑出两三步。
‘有什么在沸腾……’
通过真空之蛇，叶胜听到了仿佛战鼓般跳动的心跳声，在这之前，这种仿佛虎鲸的心跳般剧烈…不，远胜于此的心跳，来自于两头龙类。
而这一次，它却是在一个人类的胸膛中响了起来。
路明非发现，自己似乎选错了，对于大怪物来说，最危险的地方是其他人的身边。
他现在不使用时间零无法做出反击，使用了时间零也只能傻傻的看着，那头怪物的攻击来得太快了，曼斯只能做到下意识地加强无尘之地，这是人无法抗拒的本能反应。
如果将时间零加持在曼斯的身上，让他的反应能跟上那头偷袭的龙类，那路明非一瞬间就会变成白痴。
路明非突然想到了一个故事，世界上有那么一种生命，它们眼中的世界慢得像是静止的画，但他们也只能活一天的时间。
它们在凌晨时出生，天亮就已经是个少年，然后在这短暂而又漫长的一天做完人要做的所有事。
路明非觉得自己像极了那种生灵。
“言灵·时间零！”
所谓无悔的抉择，就是无论做出的选择是对是错，自己会为此负起责任，并继续前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