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永恒的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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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年的四月快要结束了,阿特拉斯山脉的一角少见地飘起了小雨。
数架黑鹰直升机冒着小雨降落在半山腰,专员们跳下黑鹰,或是去到指定地点警戒,或是穿好防护服冲向临时搭建的巨大军绿色帐篷
雨点打在篷布上,淅沥沥的响声,回荡在帐篷之中。
老实说,这很催眠。
但帐篷中的人,却都精神抖擞,满脸亢奋。
“它还活着!”
一名年近半百的医生,看着那仪器上起伏的波形,声音止不住的颤抖,但却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兴奋!
“快,准备肾上腺素,1000毫克…不、2000毫克!!!”
每一个踏入龙类世界的混血种都是疯子,虽然这名医生不擅长舞刀弄枪,但他却和执行部与装备部的疯子没什么两样。
就像是拔弟不认人的嫖客,他们这种人,在面对可能的重大发现时,一切守则 和伦理都得往后靠。
就像奥本海默向爱因斯坦问询过自己的担忧;要是原子弹爆炸,把地球大气层点燃了怎么办?
爱因斯坦给出的结论是;可能性很小。
身为事后诸葛亮的我们当然知道,原子弹,甚至是氢弹,都不可能将大气层点燃,至少以目前人类的生产能力,能造出来的不行。
但在原子弹爆炸之前,哪里有人真的能确定会造成怎样的后果呢?
人们往往认为科学技术是认真严谨的,似乎它从不会出错。但很遗憾,并不是这样,科学本身就是一种不断试错,找出当前条件下最合理理论和应用的方法。
就像广义相对论和量子力学描述的“时空”完全相悖。
事实上,核辐射的危害与防护技术的发现与应用,远远晚于前几颗原子弹爆炸。
美军组织过多次人员,在缺乏防护,甚至是无防护的情况下,登上经受过核爆冲击的舰艇,乃至核爆中心,那些地方的辐射,是危险甚至致命的。
人们往往能轻而易举的点燃“火”却无法控制它。
如果说人类的克隆和基因编辑,甚至是活人的人体实验,能帮助他们解开龙类的秘密,那这些疯子肯定会毫不犹豫的马上开始。
“约翰,约翰!快点…”
直到这时,医生才注意到帐篷里安静得可怕,他缓缓的回头,脸色立时变得煞白,曼施坦因教授……”
格尔德·鲁道夫·曼施坦因环视一圈,将众人防护服上的编号都记在心里,“伍德医生,请叫我曼施坦因,或者格尔德先生。”
男人看上去近五十岁,披着执行部的风衣,光头上沾着些许湿气,他取下单片眼镜擦拭,微微皱着眉头道:“王洛莉,王老师呢?”
伍德暗自松了口气,连忙解释,“王老师说她有新任务,必须亲自跑一趟,”他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曼施坦因,见他面色如常,便接着补充道:“她走的时候,让我自行处理……”
“这样啊,”曼施坦因不置可否,“伍德医生,您和您的助手需要休息。”
曾直面猛虎都未曾感到恐惧的伍德,立时流下了豆大的汗珠,他艰难地吸了两口气,带着希冀开口道:“可以尝试砍掉它的四肢,再注射肾上腺素!那样的话,即使是它复苏……”
曼施坦因抬手制止了伍德的话,他看了一眼伍德的两个助手。
那两人立时心领神会,架着伍德走出了帐篷。
“曼施坦因先生,这绝对是一个重大发现,或许能揭开龙类的秘密!”
伍德的声音渐渐远去了,曼施坦因觉得此情此景,颇有一种中国的宫廷片里,小李子或者某某嫔妃,被皇帝下令拖出去的既视感。
“教授,我觉得伍德医生的提议可以考虑。”
一个皮肤浅褐色的年轻女孩,走进帐篷认真道:“我们对龙类的了解还是太少了,如果了解得够多,那像澳大利亚对付兔子一样,利用类似粘液瘤病毒和杯状病毒,的玩意对付它们,或许更加省事便捷。”
“你们继续,”曼施坦因冲剩下的人吩咐,向这个学生使了个眼色,示意她跟自己来,“爆破山体形成堰塞湖的任务怎么样了?”
“一听说要爆破,装备部那帮疯子,不到半个小时就给出了计划,炸药也已经安装完毕了,十分钟后引爆,根据地质资料,这附近没有地下暗河,时间足够,我们绝对不会再让世界上多出头尼斯湖水怪。”
女孩一听这个近乎疯狂的方案也十分无奈,她原本认为古板的风纪委员会主席曼施坦因会反对,却没想到他只是犹豫了两秒,便选择了同意。
女孩撑起了雨伞,曼施坦因掏出火柴,点燃一支香烟深深地吸了一口,“一滴龙血泄露都可能引发灾难性的后果,我们绝对不能让龙类的存在暴露……”
女孩心想;也对,曼施坦因教授虽然老了,还非常古板,但也是一名屠龙者。
而屠龙者,无论平日里扮演什么样的角色,一旦踏上这个战场,必然是果敢的战士。
两人在雨中走了一段距离,曼施坦因吐出一口烟气,缓缓地开口道:“了解得越多就越是危险,龙类就是这么一种玩意儿。”
“塞尔玛,假如有一天,你站在所谓的真相和隐秘面前,要驻足思考,那时候,连我们自己是否真的存在都得仔细辨别,不然只会铸就大错。”
“曼斯将你们交给我,我不想让那个家伙参加年轻人的葬礼。”
塞尔玛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没再提给龙类注射肾上腺素这件事,而是开玩笑道:“曼施坦因教授,这话你应该对叶胜说,我平时只是个后勤,不会冲到前面的。”
“塞尔玛,你讨厌雨吗?”曼施坦因突然皱眉,表情痛苦地捂着额头,他声音中带着颤抖,“我讨厌雨!”
说完,他便冲进雨里,朝来时的路跑去。
塞尔玛也意识到了什么,将伞一扔便随曼施坦因狂奔。
在这个战场上,哪里有什么绝对安全的地方。20多岁的拉丁美人拔出格洛克来,将子弹上膛。
…………
美得完美无瑕的女孩,这一次换上了当地阿拉伯人的长袍,她那一双白净的玉足,并未穿着鞋子,但脚步仍旧轻快灵动,仿佛这样才更加自然舒适似的。
各种仪器滴嗒的电子音,与穿着防护服的“科研”人员们轻声交流的声音交织在一起,使得这个帐篷中呈现出一种“科幻”的气息。
这一切的一切,都与那个连鞋子都没有穿,身着麻布长袍的女孩格格不入。
准确来说,是她与这世界上的一切都格格不入,仿佛一个异界来客,又仿佛是千百年前折射到此刻的残影。
因此,人们对她视若无睹,也理所当然。
她旁若无人地,走到白色狮形龙类那庞大的躯体旁,素白的手指,轻抚它染血的皮毛。
完美无瑕的女孩,站在众人的中央,眼中倒映着的,是白色龙类的的尸骸。
它正在迈向永恒的死亡。
女孩看着那龙类的眼神,不是漠视,并非恐惧,更不存在厌恶,她…仿佛在看自己。
忽地,她像是察觉到了什么,素白的手掌往空气中一抓,便将想要逃跑的“蛇”捏得爆开,赐予它永恒的死亡。
她漫不经心地收回手,仿佛只是做了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女孩俯视着龙类的头颅,在它的脑袋里,一团小小的火焰越发暗淡,直至完全熄灭……
用来监测龙类脑波的机械,突然发出了连续的“滴”,屏幕上的波形图变成了一条直线。
那头幼龙,彻底的死掉了。
死是生命永恒的宿命,人如是,这头狮形龙类如是,霍诺丽娅…也如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