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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9章 恶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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畅销书作家日高邦彦在出国的前一晚在家中被杀。命案现场的发现者是作家的新婚妻子,及同样身为作家的昔日同窗好友野野口修。加贺恭一郎参与此次案件的调查。

经过一连串的抽丝剥茧下,很快的加贺根据现场的烟头以及死者的朋友野野口修的口供等等确定他就是凶手。在彻查被害人与凶手的过去之后,警官面对案情、手法均平淡无奇的事实,却感到如坠万丈深渊般无边的寒意。

而关于野野口修杀害日高邦彦的犯罪动机,野野口修的每次口供都不相同,最后通过加贺的一再调查下,得知真相:野野口修的杀人动机是“总之我就是看他不爽”,源于这种恶意让野野口修杀死了日高并在其死后尽一切可能的让其身败名裂。

小说的总体概括非常简单,然而就是这么一个看起来非常精简的故事里面却蕴含了三个角色的完美塑造成功。

它作为一本手记体推理小说,他主要是以犯人野野口俢和加贺恭一郎的视角不断来叙述这件事,也不断的让读者在两份视角切换中不停的修正自己推理。

首先是野野口修。

主要创作儿童文学的小说家。以前曾是语文教师,是加贺教师时期的前辈。日高邦彦的朋友、中学同学。

因为小说中主要使用的就是他和加贺两人的视角来写的,因此他和日高的形象在观众脑海之中不断切换,给人一种其中一个人是好人,另外一个人是坏人的形象,越到后面越明显。

因为他需要给自己隐藏在阳光下如同蛆虫一样的恶意寻求一个合理的刺杀理由,喔,不对,是让外人相信的刺杀理由。因此文中他和日高的形象才会不停的反复横跳。

就在他的手记中他为此特意写了一段日高毒杀猫的桥段,以此来误导调查的加贺恭一郎,对此或许也是作者对读者开的一个小小的玩笑,埋下了这么一个伏笔。

总而言之,野野口俢是一个屈服于校园暴力下的一个懦弱形象,在暴力面前,做了妥协者,不但未全身而退,还陷入其中。往后的十几年,他一直活在阴暗中,因为他曾与恶魔共伍,那是永远都无法摆脱的黑历史。

野野口修与日高的过往,并无任何过节仇恨。当他被校园主谋欺负时,日高救了他,当他躲在家不愿上学时,日高天天到家门口喊他上学,当他说想当作家时,已小有名气的日高向出版社推荐了他,当日高握有他曾是帮凶的秘密时,选择保护他……

可就是日高对他的种种之好,让野野口修自卑反感,因此看不起日高,却不得不接受日高的关照和施舍。他和母亲都不愿与附近居民为伍,野野口修曾为了能转学离开而旷课抵抗,却被日高打乱。表面上他与日高是好友,暗地里却厌恶至极。野野口修受不了校园暴力,倒戈服从主谋后,首先做的就是煽动主谋欺压日高,当看着日高被暴力者用胶纸绑成一团踩在脚下时,他冷眼旁观,心里畅快。

后来,日高成了畅销作家,野野口修只是一个中学教师。连最想实现的梦想也被日高先夺走了,他的妒忌心再次激起。即使如此,他还是压制住妒忌心去拜访了日高,因为日高可以助他早日实现梦想。果然,日高不计前嫌,将他介绍给了出版社,野野口修成了童书作家。日高又成了他的恩人,凌驾于他之上。

案发前一年,野野口修得知自己时日不多,心里的恶意封印终解开。他无法带着对日高的恶意离开人世,恰巧此时日高写的记录中学被暴力欺凌的新书《禁猎地》发表,当时暴力主谋已不在人世,其家人要求日高删除或改写有关主谋的部分,甚至可能对薄公堂。

而《禁猎地》中有一段关于主谋强暴女学生的部分,日高持有当时的照片,作为帮凶的野野口修也在上面。因担心在法庭上,自己帮凶的身份会公众于世,野野口修心中的恶意更凶猛了。

恶意的导火索是日高持有野野口修曾是帮凶的秘密,恶意被点燃是因野野口修得了癌症。而恶意激烈爆炸,则是因自小积累的妒忌,它膨胀地足够灭他灭己。

然后是加贺恭一郎,他登场时为21~22岁,国立t大社会系四年级在学中,剑道部主将,曾赢得全日本选手权优胜,兴趣是茶道与欣赏古典芭蕾。最早出现于东野圭吾作品《毕业》。

大学毕业后历经两年教员生涯,该作说明了加贺从学校辞职的经过:学生遭到欺负,他不愿学生认输,教给学生剑道,结果学生刺伤了欺负他的人。加贺由此辞职,并认为是‘人生中最大的败笔’。加贺觉得自己教师失格而转行当刑警。原任职警视厅搜查一课,之后来调职练马警察署,任职日本桥警察署。

身形高瘦,肩膀宽阔,五官轮廓明显,双眼深邃,尖下巴。因为不吸烟,牙齿非常白,笑容爽朗,然而在搜查现场却是目光犀利。不算能言善道,亦非沉默寡言,性格沉稳严谨而重情重义,具领导气质,但当上刑警后却经常单独行动。虽是文学院出身,对于工科的理化资讯科学等领域也多所涉猎。

最后就是是日高邦彦了。

该案中被害者、畅销小说家。他的形象一直都是通过手记中的两位主角的口中出现的,因此他的形象会出现反转,因为一开始的日高是野野口俢口中他想展现出来的,而后来的真实写实的形象是随着另一位主角加贺的调查中出现的。

加贺为调查日高和野野口修的过往,找到了他们共同的老师、同学、邻居,并做了记录。其中有一个当年的暴力跟班说,他觉得校园暴力很正常,哪里都有,就把它当成进社会前的实践。如果在暴力中能全身而退,就能获得对应的经验和智慧,以后进了错综复杂的社会,就能很快上手了。

很显然,日高就是那个在暴力面前不妥协,从中获得力量的人,他进入社会后,很快找到了自己的方向,成了作家。

手记叙述历来是推理小说的惯用表达方式,第一人称视角易于促使读者产生代入感,而在身临其境的同时,视角与感受的潜在同化,便使得作者更有机会、更顺利合理地利用心理盲点巧布迷局,引人入彀。

自阿加莎·克里斯蒂颠覆华生模式之后,手记叙述与第一人称就告别了百分之百忠实、安全系数不容置疑的时代,而上世纪八十年代以来,日本新本格推理潮流在这条路上走得更远,叙述性诡计的外延一再扩充,已渐渐将第一人称视角推到了‘绝对不可信任’的另一极点。

从某种程度上说,蒙蔽的对象是读者,还是故事中的其他人物,是分辨第一人称视角叙述是否属于叙述性诡计范畴的一条分界线,《恶意》中的手记叙述,大体上并没有迈向叙述性诡计的彼岸,加贺恭一郎视角和野野口修视角的双线结构的运用精巧而大气,随着阅读进程,读者必须不断回溯前文,一次次修正自己的立场和猜测。

在小说由直进单行延展到立体迷宫的过程中,阅读的乐趣也因此得到最大的发掘。作为一部手记体作品,《恶意》环环相扣的侦破进展百转千回,将手记体叙事的发挥得淋漓尽致。

如果说野野口自述中提到的影子写手是明面上的恶意的话,更让人不寒而栗的是开头好似无意中提到的杀猫情节,侧面塑造出一个内心阴暗的人,让不明真相的人厌恶因此野野口俢这个形象的塑造非常成功,正如因为他的存在让人即使在炎炎夏日难免会心生凉意。

而野野口的恶意作为犯罪动机,更是从侧面烘托出了日高这样一个面对暴力不愿妥协的伟光正形象,更是在成为了作家之后写下了禁猎区这样反映校园暴力的小说。

同样的野野口俢的恶意作为why,贯穿全文的线索,他也是塑造加贺形象的重要元素,即使是面对凶手当面罪行承认,他依旧没有急着结案,而是耐心的寻找野野口俢的作案动机。

因为他秉承着,犯罪动机,犯罪过程,犯罪造成的危害结果是犯罪构成的三要因素。犯罪动机是犯罪证据的一个部分,可以与其他证据形成更加紧密的证据链。如果其他证据比较薄弱,缺乏了犯罪动机,形成不了法律意义上的证据链,很可能因为证据不足定不了罪。

有些罪名的定性也是根据犯罪动机来确定的。比如故意杀人罪,和过失杀人罪。如果犯罪嫌疑人的犯罪动机是夺人性命就是故意杀人,如果犯罪嫌疑人的犯罪动机只是为了教训人,在实施犯罪过程中造成了被害者的死亡,就有可能定性为过失杀人,当然了只是有可能。

因此在加贺寻找野野口作案动机的过程体验了加贺作为一个警察的正义严谨形象,虽然过程中差点被野野口俢所利用,但是最终加贺还是成功破解了野野口的诡计,还原了一个真实的日高邦彦形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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