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指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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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相让，我确实不喜欢宫中，妹妹求仁得仁应该欣喜才是。”姜雪惠那双睿智眼睛，似乎能看透别人心底的阴霾。
“求仁得仁，又何怨乎？”姜雪宁失落的站在原地，随即苦涩一笑，“我知道为何母亲这么喜欢你了。”
“有时候，强求的未必是甜果，对吗？”姜雪宁神色黯然，再无平时的骄傲。
姜雪慧看她一副备受打击模样，心头并未多少欢喜。
姜雪宁走回房间，闭上门，整个人瘫软坐在地上。
她不敢让这些人发现自己不是真的姜雪宁，更加不想让人架在火上当成异端被烧死。
她也不敢按照姜雪宁原来的路子走，因为嚣张跋扈，最终结果是真的会死。
这里每个人都不是傻瓜，相反都是有血有肉有思维的聪明人。
行差步错的结果，她承受不起。只能一点点改变别人对她的认知，可也太难了。
她好不容易从地上爬起来，心头思索，姜雪慧跟临淄王之事也要尽快解决，她姜雪宁没有那么大野心，非要攀上对方。占了别人心上人，总归是歉疚的。
姜雪宁打算写信约临淄王见一面，将事情解释清楚。至于他会不会娶姜雪慧，那就是他们两个人的事情了。
可还没等她写完信就听见前头传来圣旨，她心头剧烈跳动，总有种不安的感觉。
难道？
跪接完圣旨，姜雪宁都处在一种浑噩的状态。怎么会？她怎么会这么快下圣旨嫁给临淄王呢？
“恭喜二姑娘，贺喜二姑娘，临淄王亲自向圣上请的圣旨，选定姑娘为正妃。临淄王对姑娘有情有义，姑娘，以后跟临淄王一定琴瑟相和。”
姜雪宁扯开僵硬的嘴角，露出敷衍的笑，不动声色的看看了看姜雪慧暗下去的脸色。心头叹息一声，她真的不是故意的。
圣旨已下，这桩婚事可能真的无法更改了。不过她欺骗临淄王，这种事情也不能一直瞒着，要不然以后爆出来对夫妻俩都不是什么好事。
她将原来写好的信撕了，又写了一封让让人帮忙送给临淄王。
燕临和刀琴这边东躲西藏，身后有不少杀手跟着他们，幸好有谢危安排的人手接应才消灭了那些杀手。
“先生，原来刀琴是先生的人，先生，为什么要救燕临？”
从生死中顿悟过来，燕临早已不是当初那个潇洒灿烂的侯爵公子了。
“勇毅侯当初早有预感侯府会出事，特地托我照顾公子，都怪谢危出手晚了，没能保下勇毅侯府。”这确实是谢危心头的剧痛，他好不容易从金陵回来了，却没有及时从定国公府手下救下舅舅，血案又添了一桩。他对薛远的恨又更深了一层，两人一定不死不休。
“这不是先生的过错，先生救燕临一命，对燕临的大恩大德，燕林铭记铭心，绝不敢辜负先生。”
说完，燕临跪下对谢危一拜，重重的磕了三个响头。
谢危将燕临扶起，“起来，公子现在在京都已经不可为了，定国公府大肆搜查公子，要对公子斩草除根。公子势单力薄，在这里如同老鹰缚翅，难以作为。不如公子去璜州，那里有我的安排，公子可以隐姓埋名重新开始，我在京都也会尽快找到证据，为侯府翻案。”
“大恩不言谢，只要先生能用到燕临，燕临万死不辞。”
勇毅侯府一百多条血案，让燕临再也没有原先的天真，他以后活着就是为了复仇。
看着被逼着成长起来的燕临，谢危心头感慨万分，他能理解对方的感受。因为他当时也是从这种悲痛当中走过来的，从此燕家只有他和燕临两条至亲血脉。
许是心头不忍，他将姜雪宁的话告诉了他。
“这次能找到你，是宁二姑娘告诉我的。原本我以临淄王妃的位置跟她交换你的消息，但是她始终不肯说。后来我坦诚相待，将侯爷的嘱托告诉了她，她经过试探，才相信我将你的位置告诉了我。”
不可能，她怎么可能这么做？燕临最先否定，那天晚上是姜雪宁亲口告诉他，不会等他，她要的人从来都是沈玠，是沈玠的王妃位置。
那天晚上他骨肉重新聚合，活下来的是只会复仇的燕临，对姜雪宁，他只有恨。
可是现在有人告诉他，姜雪宁对他未必无情，到底什么是真，什么是假？
谢危接着说，宁二姑娘告诉公子：“大鹏一日腾风起，扶摇直上九万里。她说相信公子，公子也应该振作起来，不要辜负她的信任。”
“她真的这么说？”燕临不敢相信，宁儿，为什么当面对他狠心绝情？又为什么给他希望？
“天色不早了，公子早日出发，我相信公子以后一定会手刃仇人，为侯府报仇雪恨。”
“多谢先生，燕临记在心里了。”
等到燕临走后，剑书问先生，“先生，为什么不告诉公子实情？你是他唯一的亲人。”
“还不是时候。”谢危不想让燕临再多一个牵挂的人，他的处境走在悬崖边上，时刻就能倾覆，面对的敌人犹如豺狼虎豹，稍不留神就会被他们撕下一口肉来。燕临，就算有成长，终是少年义气颇多，只有变成一个合格的将军，才能为他分忧解难。
“对了，先生，今天听说圣上下旨了，将宁二姑娘指给临淄王做正妃。”
谢危心里一沉，似是讽刺，问道“那宁儿可是欣喜？”
“未曾听说。”剑书回答，心里却在嘀咕，先生不是一向不近女色吗？为什么会关注宁二姑娘的动静？
此时，宫中太后将茶杯摔落在地，“气死本宫了，这个逆子，他竟敢如此忤逆本宫？”
“太后娘娘，您何必为了别人的错误来惩罚自己呢？临淄王生性善良，他也不是故意的。肯定是那位姜雪宁不知羞耻，勾引了临淄王。”身边的太监柔声安抚太后的情绪，意有所指的说。
“你说的不错，都怪姜雪宁那个狐狸精，我早就看她不顺眼，一个乡下来的野丫头也敢肖想临淄王正妃之位，我定要让她好看。”
“姑母，那我怎么办呀？”薛姝站在一旁哭哭啼啼的说，原本她就是薛家和姑母内定的临淄王妃，没想到被个半路来的野丫头给抢了先。
原本太后还能压制临淄王，可是薛家将勇毅侯府满门诛杀。临淄王跟燕临从小一块长大，兄弟情深，怎能不迁怒薛家。
他本来柔弱善良，这次为了燕临，为了姜雪宁，跟太后彻底翻了脸。甚至太后，也不敢过于弹压他，就害怕以后母子情分消失殆尽。
“你也是个没用的，你从小就跟在哀家身边，跟临淄王整日见面，却还没能拿下他，枉费哀家平日对你的教导。”
薛姝跪在地上“姑母，您帮帮我吧，让我以后给一个野丫头磕头，丢的不仅是我的面子，还是薛家和姑母的面子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