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大家都是苦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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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一想到昨晚东子烂醉如泥的模样，我又有些不忍，此刻，道德的挣扎感在我脑海中盘旋。
思索再三，我最终还是告知了他。
“明天回。”
“待会出来坐坐？”
看着东子的邀约，我没有急着去应答，此刻我并不知道怎么做才能两全，我和樊明确实有了要去酒吧坐一坐的想法，若是换作之前，我也可以很大方地把东子叫出来一起喝酒，但是从昨晚樊明的表现来看，很显然两人在冥冥之中有了一些间隙，即使他们没有见过面。
而就在我犹豫的片刻，樊明也终于确定好了酒吧，我顺着他的屏幕看去，酒吧的名字叫做“一念永恒。”
“这名字，还挺有逼格的。”
我打趣道。
“那咱们现在就出发？”
樊明收拾好了东西便朝着酒店大门口走去，我却停下了脚步，此刻我并不知道该如何去面对东子，或许在这个愁绪满怀的夜晚，他唯独需要一个能帮助他排解情绪的人，唯一合适的就只是我了。
走出门时，我还是忍不住把一念永恒这家酒吧的定位发给了东子，设想着也许届时我们还有碰见的机会，但现在，并不适合告诉樊明。
冬日的夜风在广阔的成都平原上吹拂着，并没有太过寒冷，相比于汉中，这边的低纬度气候更能带来体感上的温暖，我和樊明就这样散着步，酒店到酒吧的距离也不是很远，步行大概只有半小时。
手机的震动声再次响起，我没有去看，因为这十有八九还是东子发来的，只是我并不清楚他会不会来。
到达酒吧门口时，我才将手机拿起，东子发来了一个oK的手势，他果真还是应邀了，就在我转头的瞬间，那辆长安深蓝S7稳稳地停在酒吧门前的路边，车上下来的正是东子，只是相比于昨日的颓丧，他今天的精气神显然好了许多。
看到我身边的樊明时，东子虽有一愣，却并没有表现得意外，随即伸出了手和他大方地握在了一起。
面对东子的热情，樊明给予了一个友好的微笑，只是在我看来却显得有些生硬。
随即便向我投来了疑惑的目光，对于出现在这里的东子，他无疑是有些诧异，我轻轻拍了拍樊明的肩膀，给了他一个后面再解释的眼神，随后便带着两人一同走进了这家名叫一念永恒的酒吧内。
我们寻了一处靠窗的位置坐下，感受着酒吧内难得的恬静，这家酒吧的装修和繁言酒吧类似，但气质上则是更贴近柳汀的就这样吧，看上去更像是二者的结合体。
东子坐在我的对面，而樊明则是选择坐在了我的身边，很快，服务员前来点单，我熟练地点了一杯自己最爱喝的长岛冰茶，而樊明则是选择了他不常喝的莫斯科之骡，当他向服务员报出名字时，我和东子明显一愣，因为这是郑妍喜欢喝的酒。
“给我也来一杯长岛冰茶吧。”
在我有些沉默的时候，东子看向了服务员，微笑着说道。
而我却忽然想起在汉中他临走前的一晚，他点的是一杯龙舌兰日出，当时他的解释是自己要像朝阳一样从天空中升起，重新面对新的生活，但此刻却似乎没能兑现他当初的诺言，还是沉归于长岛冰茶的迷醉中。
“你点的这杯酒，郑妍挺喜欢喝的。”
东子忽然看向樊明，有些感慨地说道，随后勉强一笑。
“我知道的，我女朋友爱喝。”
樊明同样也是莞尔一笑，却在话语中似乎宣誓着自己的主权，此刻的他已经没有了昨晚与我吐露心言时的那种自卑，或许是面对东子这个情敌，使得他有了勇气。
“嗯，确实，不过你可得好好对她，我和凌晨一直都是郑妍这十几年的朋友了，不论怎样，都希望你们能够幸福下去。”
“那自然是最好了。”
樊明同样回以了一个微笑给东子，只是在我看来，这个笑容有些勉强。
就在这时，服务员终于将调制好的三杯酒端上桌来，东子随意一笑，随后拿起桌子的长岛冰茶喝下一大口，酒精的清香瞬间弥漫出来，那是长岛冰茶独有的烈性。
樊明并没有像东子这般喝酒，而是端起自己的那杯莫斯科之骡细细地小品一口，好似在给自己的恋人一种难得的温柔，而那种思念溢于言表。
东子将目光看向窗外，眼神有些迷离，似乎正回忆着什么，我想起那天在酒吧中他迷醉的模样以及和我谈起郑妍时的希冀，也许现在，面对坐在对面的正牌男友，他终于死了心，或许对他来说，郑妍已然成为了遗憾，感情，唯有错过才知悔。
此刻，我也想起了柳滢，现在身处在汉中的她是否想起了我呢，如今已和她正式确立关系有了半个多月，我还未曾真正好好体会过这初恋爱情的美好，兴许此刻的她也在就这样吧的前台上，对着远方寄托思念。
我想着，逐渐失了神，恍惚的灯光中，我又想起了李幺，对东子来说，郑妍是他的遗憾，那么对我来说，又是否会因为错过李幺而后悔，我并不知晓，而那天表白的晚上，穿着蓝色高跟鞋的背影，我越想越觉得熟悉，而我回汉中后发生的一切，似乎都与她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我强制着让自己摇了摇头，没去乱想，而此刻，东子酒杯中的酒也逐渐见底，他随即起身挥手向我们告别，便离开了酒吧，直到玻璃窗外的那辆深蓝S7消失在了视线里。
“情敌见面，本不该是分外眼红的吗？今天的你看起来倒挺绅士的。”
我看着身旁的樊明，打趣道。
“看得出来他也是一个苦人，男人何苦为难男人呢，大家都是出来喝酒的酒友，没必要搞得僵，你我都是有格局的男人，既然是你的朋友，我不也应该给你个面子吗？只是，我更希望他能早点从上一段婚姻的阴影中走出来，而不是继续迷茫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