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试着接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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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汀坐在旁边的一个卡座上，紧挨着我，随后又将目光转向窗外，期盼的眼神中带着一丝惆怅。
我沉默着，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其实这个问题，柳汀的心里或许是有答案的，但我看得出来，他似乎有点不想去面对。
“一定会来。”
我笃定着说出了一个自己都不确定的答案。
“为什么？”
柳汀抽出一根烟，打火机点燃，头也不回地问道。
“问你自己，只要你觉得她会来，那就一定会来。”
“可如果真的来了，我到时候还没想好该如何面对她，现在，她已是他人之妻，更或许已经有了孩子，有了家庭。\
柳汀将燃着的烟头夹在指缝中，用另一只手扶住自己的额头，一脸苦笑。
“其实你要的不过是一个执念中的答案，不是吗？否则也不会固执这么多年，毕竟只要你愿意，就可以展开一段新的感情，但这并不是你心里的答案。”
我长叹一口气，对着他缓缓说道，此刻，我只感觉在这灯光与声乐的混合中，柳汀的情绪越来越迷离，他的瞳孔有些扩散，如同窗外的飞雪，撒开一片。
一道身影不知何时来到了我们三人身旁，轻拍着柳汀的后背，周琳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安慰着他。
“昨天织了两个手套，冬天开车容易磨手，你带着试试。”
说着，周琳从兜里掏出两个织好的手套，轻轻塞进柳汀的口袋里，我顺着余光瞟去，手套做得很精致，手背处绣着两个模糊的字，看形状正像是“柳汀”。
“谢谢。”
柳汀微笑着，看上去有点勉强，而他的眼神却始终都没敢看周琳一眼。
“我先去忙了，你们聊。”
周琳笑着，随后便走向了吧台，在人来人往的客流中，逐渐消失在了光影里。
“她也挺不错的。”
“确实，无可挑剔，其实我明白周琳一直在我店里工作的原因，也正是林悠父母走后，我遇见了她，她是我聘请的第一个员工，同时也成就了我这个甩手掌柜，最初在我都不想继续经营下去的时候，也是她选择了坚持，这才有了如今的就这样吧。”
柳汀摸着兜里的手套，似乎陷入了回忆。
“你或许可以试着接受她。”
我看着在吧台光线中模糊的周琳，下意识地劝说道。
“可，她不是林悠。”
柳汀将头埋在双臂之间，就这样趴在卡座上，我知道他并未睡着，只是此刻的情绪将他牢牢拴住，无法动弹。
我看着瘫在桌上的他，默默叹了口气，感情，真是一个让人捉摸不透的东西，我以前总认为，得到后再失去总比从来都没有得到要好，毕竟，至少曾经拥有过。
但看着现在的柳汀，我逐渐否定了自己的想法，我虽曾因李幺而夜不能寐，也因柳滢而茶饭不思，但却并不会陷入这种负面情绪太久，我可以将一切放开去旅行散心，因为我本来就没有曾经，又何谈损失，这么看来，我似乎是幸运的。
而柳汀却是实打实地在经历了刻骨铭心的爱情后，又被现实击溃到撕心裂肺，林悠，从她毕业后能一直陪伴着柳汀三年来看，绝对算是一个痴情之人，但最终将他们隔绝的不仅是门第之间的阶级差别，还有柳汀的自尊心，那对一个男人来说是最后的底线，或许当年的柳汀，就正是被这条底线给击溃的。
风雪中，我向柳滢告别走出了店门，明天是周一，今晚不论如何我都需要好好休息，请了接近一周的假，早已和公司的业务有些脱钩，而现在距离跨年只剩两三天，我只希望在这一年的末尾，能够再为这份新工作投入点什么。
“嗡嗡嗡。”
手机的震动声响起，吸引了我的注意，屏幕上，正是一条显示微信通过的验证消息，我这才想起，今天在医院的时候，我输入电话号码加了撞我的女人的微信。
“林女士？”
我带着疑问，发出了第一条消息。
“你现在能不能帮我个忙？”
然而就在信息发出去的同一时间，对方的微信也几乎同时发了过来，看着这条消息我有些疑惑，然而没等我反应，又是一条消息发了过来。
“能过来帮我扶个人吗？我在这座城市没有朋友。”
看到消息的一瞬间，一种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我本能地想要拒绝，可是脑海中又浮现出我和柳滢站在鹅毛大雪中寻找出租车的场景，如果不是这个女人，我们不知道要等多久才能够回去，此刻，一丝善心在我心中发芽。
“什么事？”
虽然已经猜了个七七八八，但是我还是想确认一下自己的猜测。
“遇到一个碰瓷的老大爷，雪太大了，我也不敢确定撞没撞到他，现在周围有一两个人起哄要我去扶他，我不知道该不该扶？”
电话那头，林女士的声音带着哭腔，听起来十分的焦急。
“先等一下，在没有确定事实的情况下，先不要贸然去扶他。”
我冷静地分析着，随后又道：
“你现在在哪，我过来。”
“在滨江西路和西二环路的交界处，吾悦广场那边。”
......
或许是老天眷顾，我很快便打上了一辆出租车，与早晨的焦急相比，这次打车尤为顺利，司机师傅熟练地往吾悦广场的方向驶去，但顾及大雪，也没有开太快，几分钟后，我便到达了女人所说的那两条路交界处。
刚下车，便看见那附近围满了人群，我奋力从人流中挤进去，一个倒地的老人和一辆纯白色的奥迪q7死死地挡在中间，一旁有一个交警跟穿着白色风衣的女人在交流着什么。
“哎哟喂，我的这老腰杆啊，快被你给撞断了，哎哟......啊。”
老头躺在地上，痛苦地呻吟着，但是令我讶异的是，他每呻吟一次都要瞥着眼睛去看林女士和交警一眼，但当交警望向他的时候，他便又开始疼痛，我看着这一幕，似乎察觉到了一丝端倪，这件事应该并不是一场平常的交通事故。
女人的脸色仍旧很焦急，而交警则是一脸严肃，显然是陷入了僵局。
......
“他是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