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物是人已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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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房内，东子匆忙地从里面赶出来，看着眼前的何夕一时间有些不明所以，然而当他发现其脸颊处显眼的掌印时，眼中顿时闪过一抹怒色。
“谁打的？”
东子声音低沉，脸色十分阴郁。
“是我，怎么了。”
我正准备拉走二女，却不料李幺一个跨步径直拦在郑妍身前，面对东子丝毫没有退让的打算，两人的眼神直直地碰撞在一起。
“李幺，我们虽然是同学，但再怎么说你也不该动手打我老婆吧。”
东子捏紧了拳头，似乎在极力压抑自己心中的愤怒，见状，我随即站在两人中间将其分开，此刻我清楚地意识到必须要有人来充当这个调节器。
“是吗？那请问你能不能先管好你老婆这张嘴，或者弄清楚我为什么要打她。”
李幺面色冰冷，声音中充满着寒意，目光直直地注视着东子身边的何夕。
“老公，你的这些同学，欺人太甚。你昨晚怎么受伤的难道都忘了吗，现在她们居然还要动手打我，今天，你做个选择吧，有我没她们，有她们没我。”
何夕一把擦干自己眼中的泪水，充满恨意地看着对面的李幺，两人都是身高一米七的女人，各自都很有气场，然而此时的双方却完全走向了敌对的局面。
“好啊，可以。杨升东，你今天就在我们和她之间做个选择，以后，咱们这个同学做不做也无所谓了。”
李幺一把将郑妍拉到身前，眼神紧盯着东子，此刻我清楚地明白，也许那份从前存在已久的同学情谊在今天就要彻底消散。
“咱们待会再说，行吧？西安的事，我给你道歉，都是同学没必要搞得这么僵。”
我将身体缓缓移向李幺身边，用只有我们两人听得见的声音趴在她的耳边低声说道。此刻，我只希望通过自己的介入去尝试挽回这段脆弱的同学关系。
“你别说话！”
李幺将目光朝向我，小声说道，但这一次没有了之前咄咄逼人的气势。
“李幺，不论我老婆做得再怎么不对，你也不应该动手打她，她是我的老婆，也是我最爱的人。我希望你能给她道歉，这样的话兴许还有的朋友做。”
东子深吸一口气，面色有些复杂，但终究还是将话缓缓说了出来。
“呵！你听到了吗妍妍，他最爱的人是谁已经当众说出来了，那么，我就祝你们这对患难夫妇，永结同心。”
李幺握紧了身边郑妍的手，对着东子说道，此刻，他们已经完完全全站到了对立面，同时也宣告着六年的友情彻底破产。
郑妍一脸茫然地看着东子，眼眶中泪水直打转，当东子亲口说出自己最爱的人是何夕的那一刻，我看到了她的小腿在颤抖，此刻完全明牌，郑妍的情绪终于如同破防的洪水一般，完全侵泄出来。
“杨升东，你…那你，为什么昨晚要帮我挡那一下酒瓶，为什么啊，你既然不爱我的话又何必这样伤害自己啊！”
郑妍的泪水夺眶而出，如同山风袭过后白刷刷的暴雨，一颗颗急转直下，已然是到达了情绪的极点。
我下意识地从包中抽出几张卫生纸，随后递给郑妍，此时的她最需要的就是要稳住情绪。
过道中已经围满了人，来来往往的病人和护士驻足围观着我们五人，全部投来好奇的目光，仿佛正在观看一场家庭伦理剧，而这剧情已然是到了高潮部分。
“走吧。”
我拍了拍郑妍的肩膀，随后示意李幺拉住她往出走，此刻，她们需要的是一个安静的环境，医院的嘈杂声中少不了有人对郑妍指指点点。
“杨升东，记住你今天说的话，以后我李幺绝对和你不会再有任何来往。”
走进电梯口时，李幺转头看向东子，至此宣判着两人的恩断义绝。
……
汉江边，喷泉广场上。
我们三人静静地坐在长椅上，我和李幺一左一右，郑妍坐在中间，都很有默契地没有再说话。
初冬的朝阳已经升至天空，为这座西北小江南的城市带来了些许暖意，阳光照落在广场路人的身上，在这冬日暖阳的照射下，所有人的脸上都充满了笑意。
“待会去汉山转转去吗？”
沉默中，我打破了安静的局面，率先说道。
两人都没有回答我，只是安静地坐着，如同喷泉广场上沉寂的死水。
“那边新增了一些娱乐项目，正好可以适当放松放松心情，视野很辽阔，不比天门山差。”
我尽力活跃着这沉闷的氛围，对着郑妍打趣道。
“好。”
意外中，我看到了满眼泪痕的郑妍用只有我们三人听得见的声音说了声好。
“那你去不去，李大主管。”
“凌晨，你如果再以这种方式说话，那么我觉得我应该和对待杨升东一样处理我们之间的关系。”
李幺的目光直直地望着不远处的汉江，并没有回头看我，但话语中的冷意已经完全可以感受到。
“好好好，李幺同志，我现在诚挚邀请你和郑妍同志一起去汉山上散心，请问可以吗？”
面对李幺那充满寒意的话，我终于服软，随后认真地问道。
“我去开车。”
李幺说罢，随即便从座椅上站起来，随后走向了附近不远处的一个停车场。
很快，那辆熟悉的粉红色比亚迪汉就出现在了广场的路边。
我一把拉起还有些伤心的郑妍，带着她从广场上奔跑起来，在初冬暖阳的照射下，她终于扫去了眼角的泪痕，坐到李幺车上的那一刻，情绪状态已经恢复了很多。
“走，出发，汉山！”
伴随着我一声高昂的吆喝，李幺一脚油门飞速离开了喷泉广场，直奔视线中壮观的汉山而去。
我将双手伸出车窗外，想去感受这寒风带来的刺骨寒意，但却并不感到寒冷，这种风掠过手掌的感觉，像极了六年前高考完的那个夏天，郑妍开着车带着我们一行四人去汉中周边乡野村间的快乐感觉，彼时，人齐而又简单，那是独属于青春的美好。
六年后的冬日里，物是人已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