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军中斥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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嘴里咬着一棵青草，郑三牛潜伏在一处低洼的草丛里，和远处的林二和刘三一起成三角状在观望着前边走过的行军队伍。一眨眼，郑三牛从军就快要二年了。这场战争也持续了两年之久，两个帝国都死了大批的士兵。

谁也想不到，郑三牛从军选择了当斥候。这是战争中死亡率较高的兵种，郑三牛在两年里换了五批搭档，只有和林二和刘三合作了大半年的时间。当然，这两个人能力都相当的出色。林二是个大家族出身的私生子，从来在家里都是受排斥和被人看不起。这小子一生气就来参军了，可惜被分在斥候队里。仗着自己一手御兽的本事，竟然也活了下来，直到和郑三牛组队。刘三是小凉山的人，炼气七层，天生神识灵敏，耐力惊人。这小子曾经在一次潜伏过程中，被敌方一个三千人队在潜伏地扎营。他竟然潜伏了整整七日七夜，愣是没有人发现他。

这二人和郑三牛被军中称为斥候铁三角，最厉害的一次，在敌方七个白虎队的追袭下，在郑三牛的阵法、林二的及时信息和刘三的隐迹追踪之下竟然杀了四十三人，重创五人。自己三人轻伤，几天后继续生龙活虎的出任务。要知道，两个帝国的军队大都是练气低阶修士组成的，重要的斥候更是练气后期的修士。他们三个只有刘三算是刚刚踏入炼气后期，也才是七层的境界。

郑三牛在战场上吸收军人的杀伐之气，也才在不久前凝结出一滴金色的水滴，突破到了练气六层，目前强行压制境界。战场上的修炼真的让郑三牛收获颇丰，半年前，郑三牛成功的将第三幅阵图刻化在自己的腰上，靠着三幅阵图将自己下半身的54个窍穴开启，大量的星辰之力在自己的下身滋养着骨骼和肉身，相信很快就会继续进阶。现在郑三牛仅靠肉身之力，一道龙影诀击出，足以击杀练气七层的修士，如果再加上靠着元气之力，双重叠加，一拳偷袭出手，能击毙练气八层的修士、重伤练气九层的修士。

郑三牛想起自己第一次哭鼻子的时候，那是在队长刘虎带队出的一次任务。郑三牛和对方一名炼气七层的修士对上了，郑三牛已经重伤对方。就因为心软没有杀死对方，转身要走得时候，对方反击。队长刘虎看见，替郑三牛挡了一刀，死在了对方的手里。郑三牛一愣之下，才把对方杀死。刘虎临死的时候，告诉郑三牛：“在战场上，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无情、更是对自己队友的无情。”

郑三牛在心里觉得对不起队长，悔恨万分。一直在军营里哭泣，他恨自己，恨自己的稚嫩，恨自己的无知。这个时候一名退役帮厨的残疾老头来到他的身边。这老头左腿齐膝而断，右手没有了手掌。站在郑三牛的身边，伸出左手的拐杖敲敲郑三牛。他说：“不要后悔。后悔是没有用的，要马上改正自己的错误。我观察了你很久，保命的本事不错。可是，不敢杀人，也不会杀人。你要是有兴趣，我教你几招吧。”

这老头不肯告诉郑三牛自己的名字，只是在每天傍晚的时候教给郑三牛杀人的技术。老头对杀人是深有研究。他教会了郑三牛最简单最有效的杀人办法。他带着郑三牛在战场上实践。在郑三牛熟知了杀人技巧之后，老头教给了郑三牛最后的绝招，那就是以伤换杀、以杀换杀。

郑三牛永远忘不了当他以伤换杀杀死了一个炼气九层的修士，那个修士临死时大为惊讶和不相信的目光。摸摸左胸的一处刀疤，这就是用老头知道自己心脏在右侧时专门为自己研究的杀法杀那个炼气九层修士时留下的。够狠，真有效。算了算，两年下来，郑三牛杀了一百多人，最高的是练气九层，最低的也是练气五层。

这一年，郑三牛十八岁了。在郑三牛十八岁的时候，老头拿出一把手刃。短，薄，表面上看朴实无华，实际上非常的锋利。老头轻轻的抚摸着这把短刃，开口说道：“我叫它“游龙”，陪着我整整七十年。杀人无数，无数。它本就是为杀人而生，跟着我沉寂了十几年。早就想再次尝尝鲜血的味道。我把它送给你，只有你能满足它的心愿。”说着，老人转身远去，郑三牛再也没有在军营中见过他。

沉思着往事，郑三牛看上去更加的沉稳。如果不是知道郑三牛的年龄的话，谁也不相信他才十八岁。两年的风餐露宿，两年的生死锤炼。郑三牛黑了、壮了。本来就低调的性格更加稳重，可是杀伐决断，在军营中也算是一个狠人。

前面的军队过去了，得到了想要知道的信息。郑三牛三人都没有动，他隐隐感觉到一股杀气，很淡，就从前方传来。在自己的阵法隐蔽下，他知道自己只要不动，敌人不会发现自己的。林二和刘三早有默契，只要自己不动，他们也不会动的。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天黑了。郑三牛知道对手很厉害，他们应该判断出己方有斥候在，却不知道具体位置，就在静静的等着，这是比耐心的时候了。郑三牛默默的神识感应着，前面三百米，风刮过来。那堆草没动，还有东边那堆，那堆也像。他们应该是行军时在队伍中留下来的，就是要杀斥候的。郑三牛看了看林二和刘三潜伏的地方，在自己《隐阵》的作用下，一切都是那么的自然。估计，再有两个时辰，对方就该撤了。

不对啊，时间早就到了。对方怎么一点撤退的意思都没有？真和我们耗上了，不对。他们不是想杀我们，而是要牵制住我们。不让我们把消息回传。想到这，郑三牛心里一惊，如果是这样就麻烦了。郑三牛心里快速的计算着，己方的马远在三里之外，自己在半途布下了一道《困阵》还有五名炼气七层的修士埋伏。问题是对方是什么境界的修士组成的，自己一无所知。是否值得暴露呢？

郑三牛想到了自己出发前队长说的话：“三牛，战争持续的时间太久了。我们和对方都承受不起了。恐怕就在最近，就要有一场大决战，无论胜负战争就要结束了。有消息说，对方正在抓紧排兵布阵。而我们的斥候最近失败率极高，每队都遭遇敌方的捕杀，这也间接的说明敌方有大动作。”说到这，队长郑重的看着郑三牛：“我现在把全营兵马交给你指挥，希望你能够把敌情调查清楚。”郑三牛接下了这个任务，在斥候营中选出了三十七人配合自己三人，又拿出全部阵旗分几人一组埋伏在自己可能回归的路线上接应自己三人，可以说是下了十足的功夫。根据这几日观察到的情报，敌方确实是做足了大决战的准备。刚刚过去的十万大军应该就是敌方的预备队，全部是轻骑兵。应该是到前面美林谷埋伏的。己方消息，己方的清斥卫也自最近几天赶走和袭杀了十四支敌方斥候队伍。看来一场白热化的战斗马上就会开始。这个时候，情报就是最重要的。

郑三牛心中思索良久，脑海中将一切都推演了几遍。看着东边发白渐起的曙光，终于，他决定，走！

发出几声鸟叫，用他们商量好的暗号通知了林二和刘三。只见林二和刘三身形暴起，转头向来路飞奔而去。郑三牛没有动，他继续观察着。果然，对面唿哨声响，接连站出了七支队伍，十几道人影，向这边追来，看身法最少有十名炼气九层。郑三牛掏出怀里的震天雷，用手掂了掂，扬手向着人多的地方扔了出去。震天雷一出手，马上转身向着林二和刘三追去，郑三牛双腿都有星辰之力，运转《风波步》，速度非常的快。就听身后“轰隆”一声爆响，震天雷炸了。郑三牛根本顾不上回头看，脚下发力，几个纵跃追上了林二和刘三，继续向前跑去。林二边跑边回头：“分三个方向。敌方十七人，七人在前。速度很快。我们只能勉强坚持到埋伏点。”

“听着，你们继续跑，不要管我。把这几天收集的情报一定要传送回去，我在埋伏点拦一下，我的速度比你们快，一个人容易脱身。”郑三牛边跑边说。

“让林二回去，我和你一起。”刘三说。

“不行，你要保证林二回去。我这里截不住，下一个就是你。”郑三牛严厉的打断刘三的话。

近了，郑三牛甚至感觉到被几道气机锁定，那是炼气九层的修士。就在四名炼气七层埋伏者的前方，郑三牛转身停了下来。双手连扬，几道阵旗插在地上，林二和刘三知道，这个时候说什么都没有用，只能加力飞奔，向着马匹存放的地点跑去。对方追击之人有人挥了挥手，其中有七人分成两个方向继续追击林二和刘三，还有十个人就站在郑三牛不到十丈的地方，他们都看见郑三牛插下阵旗，知道他肯定是布下了阵法。互相说了几句话，有三个人试探着向前走来。郑三牛笑了：“胆小鬼。”一句话说完，郑三牛又转身飞奔而去，竟是追着那七人去了。十人中为首的怒喝了一声：“狡猾的小子。”挥手掷出几样攻击性法宝，“轰轰”几声，引发郑三牛的阵法禁制，几人迈步也追了上来。正在这个时候，为首之人突然发现郑三牛再次回身朝着自己跑来，正在纳闷。就听一阵弓弩声响，在前面的草丛里，嗖嗖的射出了十几支弩箭。

“不好，有埋伏。”为首之人反应神速，跃在空中，挥刀击落了几支弩箭。可是他身后的人，就有点反应不过来了。大丰帝国的弩箭为三连发神弓弩，弩箭为精钢所制，箭头更是用玄铁打造，能破护身元气，三十米内杀伤力惊人。十二支弩箭在追击众人猝不及防之下射出，更是防不胜防。敌方追击的队伍里，只有五名炼气九层的修士躲过了弩箭，有三人直接中箭身亡，还有二人身受重伤。郑三牛大喊一声：“散。”

只见草丛中跃出了四道人影，向着林二等人的方向跑去。

而郑三牛运起“半步人间”，几步来到因为躲避弩箭落单的一人身前，爆喝一声：“打。”一拳击出，只见一道龙影咆哮而出，张开大嘴向着落单之人扑去。那人是练气九层修为，见状连忙元气运转在身上布下层层元气护体，吐气开声：“莽牛劲。”也是一拳打出，一只青色的莽牛随拳而出，迎向空中咆哮的龙影。郑三牛一拳击出根本没有停止，跃上一步，左拳调动肉身之力，《龙影诀》的第二拳再次化出一道龙影和第一道龙影融合在一起，撕裂着空气扑向那人。一瞬间，青色的莽牛和龙影相遇了。

“砰”的一声巨响，那人和郑三牛倒飞了出去。郑三牛落地的时候身子一顿，随即向着南边跑了下去。为首之人一声大喊：“追，我必杀他”，四人一起追了上去。

被郑三牛攻击的人，吐了口血，委顿在地。虽然没死，却也再无追击之力，伸手掏出了一枚丹药服下。心中暗自叹息：“这小子，什么拳法？境界不高，实力可是真吓人。虽然是偷袭，但是即使明着放对，恐怕也不好对付。”刚想到这，身子一冷，胸前透出了一支弩箭的箭头，耳边这才传来一声弓弩的响声。

“嗯，还有人？”眼前一黑，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草丛里，又站起了一个全身黑色劲装的人。看看地上死尸，挥刀将先前受重伤的两人杀死，看了看郑三牛逃跑的方向，这才提气追向刘三等人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