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我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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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影办公室内，从三代火影口中得知噩耗的卡卡西，失魂落魄地杵在当地，整个人被汹涌而来的悲伤与绝望，彻底淹没。
“连水门老师也死了——”
卡卡西仅露在外的右眼里，连眼泪都流不出来了。
可他的心里，在不断淌血。
他已经尽可能地，做好了玖辛奈死亡的心理准备。可现在，他怎么都无法接受，四代火影已经死去了的事实。
他一直觉得，拥有飞雷神术的四代火影，没人能杀得死，尤其是在木叶。所以之前的他，哪怕有些担心四代火影，也没有表现得太过焦急。
孰料，四代火影会以自己的生命为代价，来封印九尾。
这个世界何其残酷，卡卡西他在这世上仅剩的可以亲近的人，也永远的离开了。
兜兜转转，他好不容易才在无尽的黑暗里，等到一丝名为希望的光芒。
但是现在，卡卡西看不到任何的光亮了。
“卡卡西啊——”
狠狠抽着烟枪的三代火影，看着那仿佛被整个世界都抛弃了的卡卡西，心里满是担忧。
他看着这个孩子一次次地深陷黑暗，又一次次好不容易才从黑暗里挣扎出一点来。
如今，他很害怕已经从孩子变成少年的卡卡西，彻底陷入黑暗。
眼下正值木叶最为混乱和虚弱的时候，三代火影根本没有多余的精力来开导卡卡西，他也清楚卡卡西的痛苦，不是三言两语就能消除的。
“水门和玖辛奈，是为了保护村子而死的，他们是木叶的英雄！”
三代火影重重叹了口气，想了半天也没有什么好的办法，只能用这略显苍白的语言，干巴巴地安慰道。
“我明白。”
卡卡西沉浸在悲伤与痛苦的海洋里，失神地看着什么都没有的前方，内心的空洞也越来越大，整个人也越来越麻木。
他觉得这个世界简直如同地狱一般，也只有不断地麻木着自己，才能让痛苦不堪的内心稍微好受一点点。
「那件事，绝对不能让卡卡西知道！」
看着卡卡西这般模样，三代火影暗暗叹了口气，神色凝重地想道：
「还得再好好嘱咐下泉才行，可别一不小心说漏嘴了。」
“第三代目大人！泉小姐不见了！”
就在三代火影想着此事之时，一名暗部匆匆来报。
“可有线索？”
三代火影又忍不住狠狠抽了一口烟，愁云爬满额头。
“未发现外来人员潜入的迹象，同时也没有发现泉小姐离开的痕迹。”
“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三代火影闻言，倒是暗暗松了口气，想起在村外时泉的表情，若有所思片刻，察觉到卡卡西的眼神似乎波动了一下，灵机一动道，
“卡卡西，如今人手十分紧张，泉一个人在外面并不安全，老夫能拜托你将泉带回来吗？”
“嗨！”
对于照看了大半年的泉，卡卡西到底是有几分在意的。尽管满心哀恸，满眼黑暗，他还毫不犹豫地应声，匆匆忙忙离开。
“哇啊啊啊——”
昏暗的小巷中，大睁着眼睛满是好奇的小佐助，当即被这样诡异的眼神，吓得哇哇大哭。
就连宇智波鼬，也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一步，有些头皮发麻地看着明明在动，却毫无生气宛若死人般的泉，顿时有种看鬼片的恐怖即视感。
“你，没事吧？”
稳了稳心神，宇智波鼬看着目光有些诡异的泉，忍不住再次出声，整个人都在不知不觉中紧张戒备了起来。
微弱的光线让他看不清泉的长相，只能感受到来自于泉身上那混乱肆虐的气息。
「好熟悉的感觉——」
宇智波鼬莫名觉得这气息有点熟悉，感觉自己似乎在哪里见过。
蹲坐在地上的泉，看到宇智波鼬之后，直接起身站了起来，视若无睹地转身离开，犹如失魂落魄的行尸走肉一般，漫无目的地在大街小巷间游荡。
“总觉得有些怪异。”
宇智波鼬这才发现泉还没有自己高，浑身紧绷地看着泉与自己擦肩而过，忍不住回头看了眼泉离开的背影，用只有自己可以听见的声音喃喃低语，继续朝着家的方向走去。
泉独自一人走在或明或暗的街道上，周围几乎没什么人。
她下意识避开了有人的地方，魂不守舍地一直往前走着，也不知道该走往哪里去。
踏，踏，踏。
突然，不紧不慢的脚步声响起，仿佛是故意让泉能够听到一般。
“真是个可怜的孩子！”
背对着路灯光照的阴冷男人，整张面孔都笼罩在黑暗里，只有一双森冷的竖瞳，散发着幽幽的光芒。
正在前行的泉停下脚步，缓缓抬头，看着这位不怀好意的阴冷男人，竟然咧嘴笑了笑。
“有趣——”
阴冷男人微微眯起眼睛，打量了番气息很是不对劲的泉，忍不住舔了舔嘴唇，意味不明地笑着开口。
“泉！”
这时，紧追着帕克赶来的卡卡西突然出现，刚刚还在的阴冷男人已然消失不见了踪影。
“泉？”
完全不在状态的泉，看着急急冲到跟前的卡卡西，黑漆漆的眼里染着迷茫，语气不确定道，
“泉，是谁？”
见泉安然无恙，卡卡西才松了口气，就被泉的这句话惊得瞪大了眼睛，担忧地问道，
“泉，你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我是泉？”
泉没有回答卡卡西的话，呆呆地看着卡卡西问道，然后不等卡卡西回答，语气更坚定了几分，
“我是泉！”
“卡卡西尼桑——”
卡卡西看着明显不大正常的泉，心里很是担忧。他正想要说些什么，就听到泉轻轻地叫了声自己，接着像是脱力了似的往前栽倒。
“泉！”
卡卡西连忙蹲下身来，扶住差点摔地上的泉，便听得泉语气哀恸道，
“水门叔叔，玖辛奈阿姨，都死了。”
“我知道。”
卡卡西心中一痛，好不容易压下去的悲伤与难过，铺天盖地涌来。他同样轻轻地出声，情不自禁地带上了几分哽咽。
“对不起，我，我——”
「见死不救，冷血无情，懦弱胆小，优柔寡断······」
泉扑进卡卡西怀中，将整张脸都埋在了卡卡西的颈窝里，对着这个世界上所剩的为数不多的熟人，道着可能永远说不出口的歉，哭着哭着又扯着嘴角笑了起来。
谁也不知道此刻的她，到底是谁，包括她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