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原来冥冥之中我们早就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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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人当夜就出发了,西临距南沅并不算太远,快马加上水路不过五天时间。
夏祈安再次踏足这片土地,一时间她竟不知作何情绪,南沅早已不复当年荣光,北凉抢夺它丢弃它,北凉人行事亦不如南沅人温和,他们肆意入住这片土地,将原住民粗鲁的赶出去。
仅仅三余年,南沅的土地上如今竟已有四成的北凉人。
“南沅的星星果然比西临和北凉的都好看。”四人就近寻了处荒废的高楼依次躺下,祝氏兄弟躺在了最外侧,小锦鲤在祝安定旁,夏祈安在小锦鲤和祝平安中间,南沅的春比西临北凉来的要早些。
“确实亮些。”祝安定附和着小锦鲤的话。
祝平安亦感叹道:“这么多星星,明天一定是个好天气。”
夏祈安:“……”
片刻的宁静后,祝安定悄声道:“想吃小串巷的烧饼……”
“现在哪里有,明天天亮我们去吃。”说着小锦鲤抬臂伸出两根手指兴奋道:“我要吃两张。”
“那我要吃三张!”祝平安伸出三根手指。
“我能吃六张吗?”祝安定低低试探。
“哈哈哈哈……六张够吗?再多给你买两张。”小锦鲤收手,而后见夏祈安始终没有说话问道:“长闲你要吃几张?”
“……”没有回应。
小锦鲤和祝平安侧头看她,却见她闭着眼睛呼吸平稳。
“嘘……别吵到她。”
约莫半个时辰后,其余三人平稳的呼吸声接连传来,夏祈安缓缓睁开眼睛,天空漆黑一片没有一颗星星。
南沅皇宫,看守的北凉侍卫东倒西歪的进入梦乡,夏祈安毫无阻碍的走了进去,寝宫荒废,花园荒凉,长街阴冷,但她却并不觉得害怕。
光明殿的秋千还在,只是落满了树叶。
夏祈安拂去上面的落叶,无视尘土的坐上去,脚下轻晃,秋千便吱呀的动了起来。
光明殿是她和皇兄的寝殿,每年生辰她都会从药谷回来和皇兄一起过生辰,她和皇兄一母同胞生于粮食最丰盛的那一年,昔日快乐一幕幕重现在眼前。
“夏……晏……”幼年的夏祈安在院中以水代笔描着皇兄的名字:“哥哥的名字是什么意思?”
“愿南沅子民日日安康的意思。”夏晏站在夏祈安的旁边温和的解释道。
“那我呢?”夏祈安仰头看向比自己高出一个头的兄长。
夏晏温柔的揉了揉夏祈安的头发:“你是祈祷我南沅国泰民安的祈安。”
屋檐下风铃声清脆悦耳,每年兄妹俩的生辰南沅君主都会挂两个祈福风铃在屋檐的两侧记录他们的年龄,幼年父皇还在时是父皇挂,父皇仙逝便是皇兄挂。
“为什么我和哥哥的风铃数一样多?我会比你多吗?”
“怎么会呢?我们可是同一天出生的。”
叮铃——
残破的风铃声将夏祈安从回忆中拉回,如今她的风铃真的比他多了,但却没人再挂了。
“为什么会不战而降呢哥哥?”这个问题始终没有答案。
夜风吹动着风铃,无人注意属于她的那一侧屋檐的另一边好像被人挂了一个新的风铃。
“沈长闲——”祝平安等人焦急寻来:“我一猜你就在这,怎么一个人跑到长公主的旧寝殿了?”
夏祈安一愣,她没想到他们没睡着,一时间她不知道以沈长闲的身份该怎么解释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
“我……”
“也不叫我们一起。”祝平安抬步走来。
什么意思?
眼前火光微弱,他们知道她不想被困北凉,所以在光明殿的后面立了一个小小的衣冠冢方便她找到方向,他们明目张胆的怀念她,告诉她他们从未怪过她在国破之时的逃避。
“长公主,我们又来了。”
“你魂归南沅了吗?”
“沈长闲一踏足南沅就忧思,背着我们先来跟你诉苦。”
而夏祈安看着他们悲伤的眼神,她破碎的记忆才终于拼凑。
皇宫中站在高台上耍花枪意气风发的少女是沈长闲。
雪地守卫战她随师父出医救的雪盲症伤兵是祝平安。
偷吃路边摊坐她隔壁桌吃了二十碗馄饨的是祝安定。
偷溜出药谷逛街被抢钱袋帮她抢回钱袋的是李锦绣。
原来前世他们早就在冥冥之中见过,只是每一幕当中都有一个她看不清的身影。
夏祈安的脸颊湿润一片,这一刻她无比的想要告诉他们,她就是夏祈安,但不行,心底的声音告诉她,他们也不会希望死的是沈长闲。
手中纸钱被火光吞噬,唯有她念的是沈长闲。
次日天明,四人来到小串巷中的烧饼店,没有开门。
“看来只能等下次了,好可惜哦。”小锦鲤撇了撇嘴,惋惜道。
而在这时,西临方向飞来了一只他们特训的信鸽。
祝平安伸手接住,在看到传信内容后面色一沉。
“西临出事了?”夏祈安本安抚小锦鲤的动作一滞,眸色微凝。
祝平安摇了摇头将传信递给祝安定回答道:“北凉送来文书,邀请各国国君参加三个月后的国君寿宴。”
“寿宴?”夏祈安眉间轻蹙,她记得北凉不喜欢搞这些表面做派,前世她身为梁王妃参加的宴会都屈指可数。
“很难说不是鸿门宴,北凉从来不屑和小国来往,事出反常必有妖,况且这几个月来在西临发生的事恐怕已经传出去了,女君主,整改西临,朝堂换血,大肆开设店铺,无论哪一个单拎出来都是让人心生警惕的事情。”祝平安分析道。
夏祈安稍作思索便猜到这是谁的主意,冷笑一声:“秦一枕……真是好计谋,居然把各国君主都凑在一起,不费一兵一卒的让我们成为众矢之的。”
“又是他。”小锦鲤气愤的抢过祝安定手中的传信撕碎,扔在地上狠狠的踩了几脚:“我们不去又如何!”
“不可。”夏祈安和祝平安几乎同时否决。
“去,大家都在明面上,不去,便只有我们在明面上。”夏祈安侧头看向北凉的方向:“秦一枕没有给我们选择的余地,北凉送来的文书可以是邀请也可以是示威,他在逼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