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天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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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楼···好像也没什么必要。”齐宁看着导航牌，一楼大都是各种大牌专卖店，他们应该是没有这方面的需要。
“逛逛呗，看又不要钱。”周言拉着她上了扶梯，两人上了一层。
周言牵着齐宁直接走进了右手边的一家品牌服饰店，“买件衣服？”
齐宁摇头，她并没有在这种商场买衣服的习惯。
周言不管她，自己挨着看了起来。
因为是初夏，秋天的衣服已经上市，但夏天的衣服也还没下架，选择很多。周言扯着一件针织外套，“买个外套吧，你是不是没带？”
“不要不要，我有长袖衣服。”齐宁直接找沙发坐下了，她管不着周言买，可她自己是不会买的。
“这件呢，淡紫色，好看诶。”周言又拿起一件短袖。
齐宁直接摇头，连话也不说了。
周言问了一圈，齐宁到最后连回也不回，只是默默的看着他，表达着拒绝。
“我们还没有穿过情侣装···”周言拉着头也不回走出店铺的齐宁，在她耳边轻轻说。
“你早说啊，我有一件跟你身上差不多的白t，现成的情侣装，还不用买。”
“那算什么情侣装啊。”周言觉得明明齐宁才是女孩子，为什么一点恋爱的小心思都没有呢，怎么全都得靠自己。
“我们买一件嘛，作为我们确定关系的纪念啊。”周言软声求着齐宁。
齐宁受不了周言一直在她耳边念叨，“找个便宜点的店。”
“这家这家，这家肯定有。”周言拉着齐宁快步走进一家快消品牌店。
周言一眼相中一件牛仔外套，挺括的版型很板正，两人都是高瘦的身材，穿这种衣服肯定很好看。
“谁大夏天穿这个啊？”齐宁觉得周言在这乱选，虽然现在还没有很热，但也不是穿牛仔外套的季节吧。
“可以留着秋天穿啊。”周言找到了齐宁的号码，让她穿上试试。
齐宁看着周言开心的样子，决定还是不扫兴了。
“特别好看！是不一样的风格。”周言自己也找了一件，穿上和齐宁一起站在镜子前。
镜子里的两人身穿同样的外套，而且很巧的是两人今天都穿的浅色牛仔裤，所以几乎是一模一样的两套装扮。
“是不是特别搭。”周言抬手冲镜子照了一张。
“但这个外套太厚了吧···”齐宁也觉得挺好看，但这件衣服确实实穿性不大。
“要不直接寄回家？他们应该提供邮寄服务。”周言不想让任何借口成为他们买下这件衣服的阻挡。
“不用寄了，还得花邮费，就直接拿着行了。”齐宁侧身看了看，真的还挺喜欢的。主要是周言穿着特别好看，阳光的感觉一下就出来了。
“我去付钱。”齐宁脱下衣服递给周言，跟在他后面往收银台走。
“您好，我们现在秋款两件五折，共收您三百八十九元，小票拿好。”收银员动作利索的给他们装袋。
周言瞪大了眼，觉得今天可真是赚大发了。
两人知道走出店，周言上扬的嘴角都没扯下来。
“行了你，占点便宜就这么开心啊。”齐宁也挺开心，半价买下，这衣服就更合她心意了。但周言也太夸张了，人家正常搞活动，弄得跟他占了多大便宜似的。
“好幸运啊宁宁，你是我的福星吗？”周言并不是为了省这几百块钱而开心，而是和齐宁在一起的时候，总是会有意想不到的惊喜。
“福星就值三百八十九啊，太便宜了吧。”齐宁觉得周言可能是没讲过价，砍价砍一半那都是常有的。
“怎么能用价钱去衡量呢，带给我的快乐可是无价的。”周言觉得齐宁根本没有明白他的意思。
齐宁确实不太懂，还是等以后带他去跟奶奶买次衣服吧，砍过一回价，他就会明白，价格有多么虚了。
“去吃饭吧，时间也差不多了。”时间接近五点，晚餐应该快开餐了。
“正好我也饿了。”周言提着袋子美滋滋的跟在后面。
到了餐厅，还差几分钟。服务员邀请他们先入座，看看菜单。
这是一家粤式早茶自助，齐宁翻了翻菜单，勾了几个经典菜品。
“我有个问题。”周言坐在一边小声问。
“说。”齐宁看着饮品，不太想喝杨枝甘露，但来都来了，总得尝尝，还是选上吧，到时候给周言喝。
“早茶，为什么是晚上吃？”周言好像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秘密似的，附在齐宁耳边秘密的说。
“就是叫这个名吧，这里也不是广东，没那么多讲究。”齐宁也不懂，但她没那么多求知欲。
“你可以大点声，我们周围没有人。”齐宁看着周言那副鬼鬼祟祟的样子就别扭，他们是来吃饭的，又不是来偷饭。
“这里太安静了，我不忍心打破这片宁静。”周言正襟危坐，好像刚才那个鬼鬼祟祟的人不是自己。
“我还要吃这个，凤爪和排骨多来两份。你怎么什么都写一啊，你是不是没把我算在内啊？”周言大致一看，齐宁选的样数不少，但都是一份，怎么还分这么清啊。
“先尝尝哪个好吃啊，到时候再加不就行了。”齐宁觉得周言有点傻，谁家一上来就点一桌子的啊。
“哦哦哦，是这么个策略啊，还是你聪明。”周言把菜单递给了上前来的服务员，示意已经选好了。
服务员前后翻了一下，确认无误后，给他们上了一壶茶，就离开了。
“花茶空腹少喝，你别牛饮了。”齐宁看着一口喝了一杯的周言，把茶壶直接拿到了自己旁边。
周言走了那么久的路，现在又渴又饿，一小碗茶水下去，感觉都没尝出味，就已经顺着他干涸的喉咙下去了。
“好渴啊···”一直不喝倒还好，喝了一杯反倒变渴了。而且齐宁越管他，他就越愿意得寸进尺。
“喝矿泉水。”齐宁指了指周言身边的背包，示意里面还有剩的矿泉水。
这么顺利就解决了，周言没法找新的茬了，水也不喝了。
菜很快一道道的上来，周言在齐宁尝了一口推给他之后迅速进食，两人进度飞快，最后的杨枝甘露被周言直接用碗喝了。
“凤爪好吃，金钱肚一般，排骨也一般，包子我还能吃一个。”齐宁比着菜单指了几样，表示自己就加这些。周言再根据自己的感觉加了一些，两人第二轮加菜结束。
上菜间隙，齐宁给周言倒了一杯茶水。“喝点吧，一会别吃那么快了，跟饿八百年了似的。”
周言刚把饿劲填过去，这会感觉也就五成饱。“我真饿了，逛街太消耗能量了。”
齐宁觉得周言饭量也挺恐怖，感觉快自己的两倍了。
“是年龄的原因吗，你吃那么多也不见胖啊。”齐宁觉得应该就是年轻代谢快。
“年龄和基因吧，我爷爷我爸都瘦杆子，我就没有胖的基因啊。”
“哪有杆子，周爷爷还好吧。”周叔叔确实是瘦，感觉看着还没周言结实。
“那是他老了有点佝偻腰，你没看我爷爷年轻时候的照片，身上没二两肉。”周言打开手机，找备份里的老照片。
“你手机里还有周爷爷年轻时候的照片？”齐宁觉得惊讶。
“都是回忆嘛，我还有我小时候的照片呢，你看吗？”周言快速翻动手机，可照片有点多，一时半会忘了在哪个文件夹了。
“晚上再看，先吃饭。”齐宁看周言手指翻飞，半天找不着，连忙叫停。
周言放下手机，把上来的菜品往齐宁面前摆，示意她先吃。
两人后面又加了一次菜，最后齐宁实在吃不动了，周言进行着收尾。
齐宁坐在对面看他毫不减慢打的进食速度，觉得这人的胃是无底洞吧，简直填不满。
“你现在吃饱了吗？”齐宁看着吃完最后一口正在用茶水顺一下的周言。
“九分饱吧，晚上不能吃太多。”周言感受了一下，给了齐宁一个非常精准的数据。
齐宁简直不敢相信，这才九分饱，周言几乎吃了她三倍的东西。
“牛。”齐宁对周言的饭量终于有了一个明确的认知。
“那你这两天是不是一直没吃饱过？”齐宁觉得这两天周言吃的没有也没有很多啊。
“还好，就是维持在一个不饿的状态。但今早的馄饨汤有点太多了 ，给我喝撑了。”周言今早确实是吃撑了，但馄饨消化的快，饿的也快。
“行，我知道了，以后早饭点干的。”齐宁已经基本了解了周言的饭量，以后一定让他吃饱。
“我吃什么都行，你就按你喜欢的点。我发现你有点挑食，你觉得呢。”
周言觉得齐宁在他面前的时候，明显比在家里挑剔。在家里，基本上奶奶做什么她吃什么，从没有不爱吃的菜，吃什么都捧场。但这两天一起吃饭，周言发现齐宁饮食偏好还挺明显的。爱吃绿叶子菜，不爱吃根茎类菜。爱吃咸口，不爱吃甜口。还爱尝鲜，但基本上吃一口就给自己了，这在家里是不可能的。在家里咬了就肯定会吃完。
“人人都有爱吃的和不爱吃的吧，这很正常。”齐宁确实有很多不爱吃的，但不爱吃也不是不能吃，奶奶做饭已经很辛苦了，自己不会再额外挑些毛病。而且她之前根本不挑，就是重生之后，把几年之后养成的口味习惯带回来了。
“好吧，你说的都对。”周言看齐宁不承认，也不强行戳穿，别再给她惹生气了。
“溜达溜达吧，今晚吃这么多。”齐宁往上走，再上一层是娱乐区，但两人对那些游戏都没什么兴趣。
“看个电影？”周言看见前面有一家电影院。
“看电影怎么溜达啊？”齐宁觉得周言也是瞎提议，明明说是饭后溜达，看电影一坐俩小时，溜达啥啊。
“要不出去吧，这商场里怪闷的。”大商场各种香味混杂，待久了有点不舒服。
两人直接坐电梯到了一楼，也没管方向，看着个大门就出去了。
正是晚高峰，路上车一辆接一辆，两人尽量靠里，不让汽车的热气蒸腾到他们。
“抬头。”周言轻轻抬起齐宁的下巴，摘了她的眼镜，让她往远处看。
齐宁近视度数不高，所以近处还好。但远处的景色奇妙异常，各色车灯连成一片，晕成了五颜六色的光点。
“好看诶。”齐宁觉得周言真的很会发现生活中的奇妙之处，给他比了个大拇指。
齐宁就这么模糊的走着，不戴眼镜对她的行走影响不大，模糊的景色让她感觉自己脱离了周围环境，进到了另一个空间。
周言看着明显愉悦起来的齐宁，心里也很快乐。他愿意把自己的一切快乐都跟齐宁分享，只要齐宁能够开心。
两人漫无目的的走着，苏州的绿化很好，晚上时不时一阵凉风拂面，消除了燥热。
“我们能一直这么走下去吗？”在这个平常的夜晚，齐宁有了全新的感受。在周言身边，她第一次感受到了安定，或者说第一次意识到自己的安定。
她回忆和周言在一起的这些年，他们的生活其实是很和美的。虽然有不足，但周言都在尽量弥补。之前她一直沉浸在自己所受的伤害中，逃避现实的一切，乃至于她一点都没有发现周言做出的努力。重来一次，她也重新认识了周言，现在她觉得和周言在一起是很舒心的，她想一直和他在一起。
周言感觉这不是一个普通的问题，这是齐宁终于肯对他敞开心扉的钥匙。之前齐宁答应跟他在一起，是因为孩子，是因为方便。但这一次，是因为他本人。她终于愿意正视自己，也终于接纳了自己。
“当然，只要你愿意。”周言忍住哽咽，给出自己的答案。
在醒来的那一刻，他就决定了，这一次要为齐宁而活，不管她是否会和自己在一起，他都会为了齐宁的愿望而努力。
所幸，齐宁的愿望里也有他，他终于成了天平的一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