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旅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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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言清清爽爽的站在门口，头顶的灯泡不太亮了，但昏暗的灯光更添了一层暧昧的氛围。
夏天的晚上没有了白天的燥热，但齐宁却感觉自己又回到了白天闷热的考场上，那种昏头昏脑的感觉又回来了，让她觉得不太真实。
齐宁把着门边，跟他说了一句，“好久不见。”
周言却往前一步，直接俯身抱住了她。
“真的是好久不见啊齐宁。”
齐宁身体略微后仰，但还是接受了这个拥抱。
怀里男生的身体修长，夏季略高的体温蒸腾出洗衣剂的味道，是甜甜的水果味。
两个人谁也没有说话，就这么一直抱着，直到胡同口由远及近的脚步声惊醒了他们。
齐宁率先松开了手，后退一步，整个人退进了黑暗中。
周言被她突然的动作带的一踉跄，刚站稳就听见了齐宁奶奶的声音。
“这是谁站在门口啊？”
周言无奈的看了齐宁一眼，“是我奶奶，我回来了。”
周言迎向三位老人的方向。“你们是出去散步了吗？”
“是周言啊！半年没看见你了，看着更高了。我们刚溜达回来，你怎么站在门口不进去啊？”
奶奶看见是周言回来了，很是开心。
“我刚过来，正准备进去呢，让齐宁给我堵门口了。”
周言把锅推给了齐宁。
“宁宁肯定是太高兴了，她经常念叨你呢。”
奶奶走到门口，看见了站在里面的齐宁。
“我什么时候念叨他了？”
看着周言突然亮起来的眼睛，齐宁觉得奶奶在这瞎添乱，她根本没有跟奶奶他们提过周言好吗。
“嘴上没说，心里念叨嘛。”
爷爷奶奶们往屋里走，齐宁和周言跟在后面。
“心里念叨啊－”周言小声打趣着齐宁。
“念叨你个头，我可没想你，别自恋了。”齐宁白了他一眼。
“可是我一直在想你诶。”
怎么现在都这么直接了吗，是觉得高考完了不算早恋了吗。
齐宁抬起头，“那你就想吧！”
齐宁甩下他进了自己房间，打算继续收拾没收拾完的书本，没想到周言直接跟了进来，坐在了她身边。
“你不出去跟爷爷奶奶聊聊天？”齐宁手里动作没停，瞟了他一眼。
“一会再跟爷爷奶奶聊，我现在想跟你聊嘛。”周言靠在床边，整个人懒懒散散的，歪着头盯着她。
“爷爷奶奶白疼你了，他们才是真成天念叨你的那个呢。”齐宁把手里的一摞资料放到架子上，剩下的准备直接扔了。
“他们疼我，我疼他们孙女啊。”周言仰头看着齐宁忙来忙去，自己一动不动。
“躺的跟个大爷似的，没看出哪里疼了。”齐宁把剩下的都装进袋子里，准备和纸壳子堆一起，等着好卖废品。
“心里疼。”
齐宁无语的白了他一眼。“心疼就去医院，别在这里发癫。”
周言被这莫名其妙的押韵逗笑了。
他从地上站起来，伸了个懒腰。
“文化水平见长啊齐宁。”
齐宁拍了拍手，“收拾完了，走吧，出去聊天吧。”
周言站着扭了扭腰，又抻了抻脖子。
“是出去聊天，不是出去打架。”
看着周言这套准备动作，齐宁觉得他不太正常。
“我考了一天的试，又坐了三个小时的车，现在整个人都快僵了，可能马上就要变成僵尸了。”
周言知道齐宁吃软不吃硬，就故意卖惨。
“那要不你先回家睡觉？反正你已经回来了，今晚聊明天聊那不一样吗。”
齐宁才注意到周言眼圈带了点微微的青色，看着确实是有点缺觉。
“没事，我缓过来了，看见齐宁姐姐我就充满力量。”
周言也没累到那个地步，再说谁家年轻人八点多就睡觉啊，现在就算是躺着他也睡不着。
再说了，确实也好久没见爷爷奶奶了，他跟齐宁有时候微信还聊几句，但跟爷爷奶奶是真没什么交流。
周言转身出门，“出来的时候关灯哦。”
齐宁最后环视一圈，确定自己已经收拾完了，就把东西都靠在墙角放置，关上屋里的灯去了客厅。
客厅里四个人围着桌子坐了一圈，爷爷给周言倒茶，周言手虚扶了一下杯边。
“谢谢齐爷爷。”
爷爷又多倒了一杯，放在周言左手边。
“准备在家住几天啊，假期有什么打算吗？”爷爷问周言。
“打算一直住着，有事再回去。假期打算，给辅导班上课呗。”
“哎，不用你们了啊，我找着别人了，你俩打算点别的事干吧。”
周爷爷冲周言一挥手，感觉要把周言驱逐出去。
“找的谁啊？”周言疑惑，村里小学难道来新老师了？
“村里齐静，就住在后道超市边上那个，她去年考上了师范大学，本来说寒假的时候就让她来上课，宁宁高三了，得专心学习。但她家里出了点事，寒假就没回来。前两天她给我打电话，说自己过两天就回来。”
“我说怎么过年的时候她家没人呢。”齐宁坐在了周言边上，拿起茶水喝了一口。
“她是不是学的数学来着？”
“对，正好咱们主要教的也是数学。终于能让你歇歇了，你可真是几乎所有假期都耗在这个辅导班上了，辛苦宁宁了。”
周爷爷当初也是实在找不到人了，本来想让齐宁先顶一阵，没想到齐宁教的还挺好，就一直这么教下去了。
村里的辅导班还有看孩子的性质，所以基本上学校放了假就开始，差不多该开学了才能结束。齐宁后来上了高中假期变短，那就更是从假期第一天上到收假。这么多年，就没休息过。
周爷爷一开始也觉得这样太累了，而且孩子一点自己的时间都没有了，可齐宁说，自己也是这么长大的，现在正好到自己帮助他们的时候了。
现在正好，新的老师也有了，齐宁也高考完了，可以尽情享受假期了。
“就上上课，没什么辛苦的。”
齐宁知道周爷爷一直觉得心疼她，但她真的觉得没什么，她家住的偏，和同学约一下特别费事，而且同学在学校天天见，假期也没什么好玩的。
“那要出去旅游吗齐宁？”
齐宁立刻拒绝。“不要，大夏天的热死了。”
“现在还好吧，出成绩我们就回来啊，等到七月份更热。”周言立刻驳回她的理由。
“我不爱动弹。”齐宁又找了个新理由。
“那就在酒店躺着。”周言立刻接上。
“那不是浪费钱嘛，我在家躺着不一样吗，还不用花钱。”齐宁觉得周言在说胡话。
“旅游就是换一个地方生活嘛，在酒店躺着和在家躺着肯定不一样啊。”周言振振有词。
齐宁一时接不上话了，周言这都是歪理。
“去吧，出去走走看看，年轻人成天窝在家里像什么样子。”奶奶一锤定音。
“一会做做攻略，明天敲定，后天就出发！”周言简直迫不及待，本来他觉得和齐宁像寒假那样度过一个假期就很好了，没想到还能两个人出去旅游。
齐宁没说话，她还没同意和周言一起旅游呢。
“你俩的旅游费用我包了，就当是付给宁宁这么多年的工资了。”周爷爷起身准备回去拿钱。
“不用不用周爷爷。”齐宁连忙拉住他。
她踢了一脚周言，想让他说两句打消周爷爷的念头。
“怎么还用您的钱啊，我还拿不出旅游的钱了吗？”周言趁机揽到自己身上。
齐宁更崩溃了，怎么又变成周言拿了。
“谁要你拿了啊，我有钱！”
“行，那咱们AA，明天攻略发给你，你收拾好衣服。”
周言得寸进尺，直接让齐宁做出行准备了。
怎么就收拾衣服了，齐宁有点懵，自己不是没答应吗？
“我去找找你的衣服，有些夏天的衣服还没拿出来呢。”奶奶起身去厢房，只有爷爷默默的看着这场闹剧。
“出去玩玩挺好的，宁宁，你还是个学生，别给自己那么大的压力。”
爷爷早出晚归，其实和齐宁相处的时间不多，但爷爷也是很心疼齐宁的。
自从齐宁父母去世后，他看着齐宁一瞬间长大，别的孩子都还在要零食要出去玩的时候，齐宁已经在家里帮着干家务，在诊所打下手了。其实没有人要求她做这些，但她就是自然的去做了，她在父母离世后，承担起了父母的责任，尽力的照顾着两个老人。
齐宁看着爷爷，终于还是点了头。大家都希望她去旅游，那就去吧。
周言看齐宁答应了，立刻就要拉着自己爷爷回家，“我现在就回去做攻略，明天来找你确定。”
齐宁点点头，说了一声好。
没过多久，奶奶拿着一叠衣服进来了。
齐宁正坐在床上查旅游景点，刚才周言发信息给她问她有没有想去的地方，齐宁回他随便，周言就给她发了好几个地名，让她看看喜欢哪个。
“这些衣服你看看带哪些，一会洗洗，明天一天就干了。”齐宁挑了几件，放在一边。
“出去玩就开心点，别在乎花钱，奶奶有钱。”
看着奶奶从兜里拿出一沓红色钞票，齐宁连忙给她往回塞。
“我有钱奶奶，真的不用给我。”
“你有多少钱，我能不知道？给你你就拿着，奶奶支持你出去玩玩。”奶奶硬是塞给了她。
齐宁握着一卷钱，想跟奶奶解释，自己并不是因为怕花钱才不出去玩的，自己就是懒得动。
“你爷爷说得对，你还是个孩子啊宁宁。难道你上大学也不出去吗，咱们村里可没有大学。”奶奶希望齐宁和别的孩子一样，活泼点，外向点，老是和一堆老人待在一起，像什么样子。
“我知道了奶奶。”齐宁没再说什么。
第二天，周言一大早就冲进了齐宁家，齐宁刚起床，正坐在饭桌前喝粥呢。
“根据你昨晚选的旅游地点，我做了十天的攻略，你一边吃一边听嗷。”
齐宁瞅了他一眼，没理会这个大清早就发神经的人。
“第一天去博物馆跟拙政园，这俩紧靠着，我们一天逛完。第二天去山塘街－”
齐宁抽出周言的手机，直接从头到尾扫了一眼。
“一天就逛一个景点？”齐宁看着很长但不很丰富的安排。
“我们是去享受生活的，一天逛一个，剩下时间吃吃喝喝，累不着你吧？”
齐宁没意见，安排什么她就听什么，十分省心的旅游搭档。
“明天坐动车去，早上八点就得出发，你提前收拾好哦。”
周言看着慢条斯理喝着粥的齐宁，啰嗦的交待着。
齐宁点了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
“要是真的不想去，我们就不去了。”
周言觉得齐宁兴致不高，如果她不是在找借口，而是真的不想去旅游，那自己这样主动，是不是在逼迫她呢。
齐宁放下了碗，“没有不想去。”
她确实对旅游兴趣不大，但也并不排斥。
“我就是懒得挪窝，没事，出去就好了。”
周言觉得这个理由也像是个借口，但齐宁说没有，那他就不想那么多了。
反正自己会照顾好齐宁的，大不了就窝在酒店吃外卖，或者提前回来。
然后他又从兜里掏出一张卡。“这是爷爷给你的。”
齐宁连看都没看，“你有病啊？”
自己拿周爷爷的钱干什么，昨晚她已经拒绝了，今天周言竟然还给送过来，真是找骂。
“我就说你不会要，但爷爷非要给。要不你先拿着，到时候你偷偷给爷爷塞回去。”
周言今早也是跟爷爷千说万说，爷爷就是要周言拿给齐宁。
“想都别想。现在卡在你手上，你自己想办法还回去。”齐宁把自己的碗刷了出来，放在了一边。
“那我就先拿着吧，到时候旅游回来再给爷爷，就说我们用的他的钱。”周言又想了一招。
齐宁也不知道还个卡竟然能那么麻烦，周言直接塞他爷爷包里不就完了吗，还在这瞒来瞒去的。
“都行，反正别给我。”
周言觉得这个方法可行，就又揣回了兜里。
“我空了一天安排攻略，一个小时就定下了。剩下这一天干点啥啊。”
周言觉得他低估了齐宁的随意。他以为齐宁起码得提点意见，到时候一修改，一天也就过去了。
没想到齐宁一点意见也没有啊，那他留的这时间就很多余了。
“睡大觉。”
齐宁其实也没什么打算，这个假期不就是拿来虚度的吗。
周言进了齐宁房间，拿起齐宁床头的书。
“你今天就准备看一天的小说吗？”
“看累了就睡，睡够了就看，饿了就吃，吃了就玩，这就是我的打算。”
周言看着已经在床上盘起腿来的齐宁，觉得她真是过于松弛了。
“行吧，那我跟你同步。”
周言拉开椅子，挑了一本小说。
“学人精。”
齐宁翻动书页，轻声说了一句。
“我可听见了。”
周言翻开书也没看，就这么拄着头看着齐宁。
两个人都没说话，静静的享受这闲暇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