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生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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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宁看着他兴冲冲的样子，有点无奈。
“不用提那么多东西，就是吃个便饭。”
“没事，也不多，就两样。而且我第一次见爷爷奶奶，总不能空手去吧。”
周言还觉得自己拿的少了呢，要按照他的想法，把家里搬空了也不算多，但他觉得齐宁应该不想弄的太夸张，就克制了一下。
齐宁没再说什么，领着他往自己家走。
到门口一看，奶奶正站在院子里等着呢。
“奶奶好，我是周言，早就应该来看看您和爷爷了，但我刚住下，有些东西摸不着，手忙脚乱的，也没顾上，您别见怪。”
齐宁撇了下嘴，这客气话，可真是一套一套的。
奶奶却十分受用，在老人看来，这是有礼貌的孩子。
“没事没事，我还说让齐宁去帮帮你呢，有什么需要的一定开口啊，我们和你爷爷这么多年邻居了，你爷爷也帮了我们很多，就把我们当一家人看行了。”
奶奶接过周言手里的东西，放到门边上，“快坐下吃饭吧，汤我都给你们盛出来了。”
周言看见爷爷，也十分热络的打了招呼。
爷爷对周言印象也还不错。“你以前也没在这住过，咱们村里和城市里不一样，有什么不明白的就过来问啊，大冬天的可别冻着饿着的。”
“没事，前两年装修的时候我爸找人设计了一下，都很方便生活的。”周言回道。
“好了快吃吧，再不吃都要凉了。”奶奶催促道。大家依次落座，开始喝热乎乎的骨头汤。
老人晚上吃多了不消化，所以爷爷奶奶都吃的不多，很快两人就放下了筷子。
周言其实还没吃饱，但看爷爷奶奶都不吃了，就觉得自己是不是也应该停下，别耽误了人家干别的。
“你吃饱了？”
齐宁还在慢悠悠的喝自己碗里快凉了的汤，她知道周言肯定得吃挺长时间，想着自己慢慢吃，别饭桌上就剩他一个人，他不自在。没想到看着爷爷奶奶离桌了，他也放下了筷子。
“呃···”
当然没饱，可他拿不准齐宁的意思，应该不是嫌自己吃的多吧。
“还能再吃点···”
周言看着齐宁还捧着碗呢，觉得自己应该还能再吃会，就又把筷子拿起来了。
“吃你的吧。老人吃得少，而且他们晚上还和别人约着一起出去溜达，平常也这样，他们吃完了就直接走了，留我自己慢慢吃，所以你就按你自己饭量吃就行。”
周言这才放心，继续和大骨头搏斗。
看着满桌子的骨头残骸，周言觉得自己现在不愧是十八岁啊，要按三十来岁的饭量，肯定是吃不了这么多的。
齐宁也觉得有点夸张了，“你中午没吃饭吗，饿着了？”
话一出口，齐宁觉得有点歧义。
“我不是嫌你吃得多啊，我就是觉得···”齐宁看着周言瞬间耷拉下去的眉眼，“晚上吃多了不消化，你别再积食。”
行吧随便吧，爱吃多少吃多少吧，这么大的人了总不会把自己撑死吧。
“我就是···”
周言有点不好意思开口。
自己就是一天没吃肉了，而且奶奶炖的真的很香，不知不觉就吃的有点多。
齐宁看他半天蹦不出一个字，“没事，能吃是福。”
这是什么过年的吉祥话啊。
齐宁觉得自己被传染的有点弱智了。
“还吃吗，锅里还有，我再给你盛。”
其实锅里也没剩啥了，齐宁也就是客气客气，她觉得周言也塞不下了。
“饱了饱了。”
果然，周言连忙摆手。
“那你回家吧，回家收拾收拾，你也忙活了一天了。”
齐宁站起来收碗筷。
周言看着齐宁把碗筷收走，自己拿过垃圾桶，开始收桌面上的垃圾。
“我跟你一块打扫吧。”
周言动作很利索，垃圾一收，桌子一擦，凳子一摆，活就干完了。
齐宁撸起袖子，准备刷碗。
看见周言也准备撸袖子过来刷碗，齐宁连忙制止，“没事这我来就行，你出去的时候把垃圾带走。”
给周言找个事干，他应该就能顺利离开了吧。
周言停住脚步，实在是找不到活了，只好提起垃圾，“那我走了。”
齐宁头也没回的答应了一声，“行，不送你了。”
晚上九点，齐宁打算洗洗睡了，奶奶突然走进来了。
“周言带的东西怎么还放在地上啊，你没跟他说让他带回去吗？”
齐宁愣了一下，她忘了。
“我忘跟他说了奶奶，要不明早给他送回去吧。”齐宁有点不好意思。
奶奶把东西放在门口，那就是不收的意思，等人走的时候，直接再让人提回去。但奶奶他们出门了，没再跟齐宁提一下，齐宁就给忘了。
“明早上我过去的时候给他捎回去吧，再跟他解释两句就行了。”
“我给他送过去吧，这事还是别过夜的好。”
“要不你去吧，我一个老人，亲自去退东西，好像要断绝关系似的。你俩同岁，你再跟他说说，咱没有留人东西的习惯。”奶奶突然变了主意。
齐宁虽然不太想去，但这好像确实是自己的错。
“行，那我去跟他说说。”
齐宁穿上外套，去了隔壁。敲了下门，又是没人应。周言这个耳朵，不好使就割下来卤了吧。
齐宁刚准备开喊，就听见里面听令哐啷的，然后就是开门声。
“你怎么来了？”
周言身上穿的乱七八糟的，头发亮晶晶的，看着还有泡沫没洗干净。
齐宁一把推着他往里走，“头发不干就往外跑，你是感觉不到冷吗！”
进了屋，齐宁让他坐暖气片边上，又给他扔了包抽纸。
“擦擦你头上的水，看你冻的那样，头发都结冰了。”
齐宁气不打一处来。“你不知道农村冬天户外多少度吗，湿着头发往外跑你是觉得自己身体素质好不会头疼吗，周言你能不能照顾好你自己！”
周言一点一点擦着自己头上的水珠。“我这不是着急吗。我听见敲门声就觉得是你，我怕你等久了啊。”
周言的声音有点委屈。自己正洗澡呢，就听见有人敲门，这么晚了，应该不是找爷爷的村里人，那就是找自己的。找自己，那很大可能就是齐宁啊。
周言也顾不上自己没冲的洗发水了，拿毛巾擦了擦，套上衣服就往外跑，椅子撞到了都没扶。
齐宁还是有点生气，“我等会就等会，你起码戴个帽子，外套穿好再出来，你这样都不用明天，今晚你就得发烧你知道吗？”
“可我不想让你等···”周言低着头，齐宁已经等他太多次了，他不会再让她等了。
齐宁被他说的耳根子有点热。自己不是在批评周言吗，怎么反被他撩到了。
“行了，我来是给你送你今晚提的东西的。不逢年不过节，奶奶都不留人东西的，何况你是个小辈，吃顿饭收什么东西啊。好了我说完了，走了。”
齐宁感觉自己再待下去，就要喘不过气来了，屋里的氛围太奇怪了。
周言都来不及拉住她，只能看着她三步并作两步的逃了出去。
周言说那些话当然是真心的，可也是故意的。
看齐宁这反应，周言觉得效果不错。
而且，齐宁凶自己，其实也是关心自己啊，要是不在乎，自己就算冻死，又有什么的呢。
周言美滋滋的坐了一会，越想越开心，突然打了个喷嚏，才想起来，自己还没洗完澡呢。
到了第二天，齐宁看着桌上的包子，决定给周言带几个过去，看着他吃那清汤寡水的面条，感觉可怜兮兮的。
齐宁找了个塑料袋，给他装了满满一袋子，提着就去了隔壁。
进了屋，发现异常安静。
难道出去了吗，怎么家里一点动静都没有呢，门还大敞着。
齐宁走到卧室前，看着虚掩的门，叫了一声，“周言你在吗？”又没人回应，周言的耳朵和嘴巴今天必须割一个。
齐宁一把推开了，只看见床上一坨被子里好像有个隆起。
怎么还睡回笼觉呢。
她上前拍了一下，“我给你带了包子，你起来吃了再睡呢。”
掌下有了动静。
周言感觉自己整个人像被火烧一样。
今早闹钟响的时候他就觉得不太对，整个人都没什么力气。强撑着下去开了门，回到床上他倒头就睡。可是越睡越冷越睡越冷，他就一直往被子里缩，迷迷糊糊的感觉有人拍自己，他使劲从被子里钻出来，看见了齐宁的脸。
完了，真被齐宁说中了，她肯定又要生气了。
“早上好啊。”
周言还想装作没事人一样打招呼，没想到一开口，嗓子跟唐老鸭似的。
“好你个头好！”
齐宁一看见周言苍白的脸色就知道，肯定是生病了，没想到病的这么重，话都说不明白了。
“周言我真是－”
齐宁被他气的不知道从哪开始数落他，但看他可怜兮兮的样子，又觉得有点心疼。
她深呼吸，跟自己说，秋后算账，先找点药吃。
她上前把周言从被子里扒拉出来，试了下他的额头和脖颈处，估计了一下温度，“我回家给你找点药，你躺着别动。”
周言感受着齐宁略带凉意的手在自己身上摸索，真舒服啊，舒服的他一点也不想动弹。
齐宁很快拿回药来，还带了个保温杯。
“起来吃药。”
齐宁扶住他的后脖颈，把他托了起来。
周言真是烧的厉害了，一点劲都没有，齐宁把他拖起来废了好大的力气。
周言任她摆弄，等喂了药，齐宁又让他躺下，再给他盖好被子，“你今天什么也别干了，就躺着吧，吃饭吃药我会给你送的。”
周言看着齐宁，觉得生病也值了，“嗯，都听你的。”
齐宁忍了一下，没忍住。
“什么都听我的，要是早听我的还能有这一出？周言你就是说的好听，这么大个人了湿着头发往外跑，一点常识也没有吗－”
“我好难受啊···”周言看着她，眼睛水雾雾的。
齐宁真是唾弃自己，怎么装个可怜就立马消气，自己真是欠了周言的。
“没事就多喝水，喝水好得快。”
看着周言乖巧的点头，齐宁真是一句都怼不出来了，听见外头有学生的声音，齐宁连忙往教室走。
“今天大家先自习，有不懂的可以问，我得照顾个病号。”
“是那个哥哥吗？”一个乖巧小女孩问。
“就是他，那么大人了还能把自己折腾感冒了，你们引以为戒啊，大冬天的别生病，生病可难受了。”齐宁顺便教育了一下小朋友。
“那个哥哥是谁啊，以前怎么都没见过他呢？”又有学生问。
“他是周爷爷的孙子啊，以前在别的地方上学，你们当然没见过啊。”
“那宁宁姐姐见过吗？”
“我···我也没见过。”齐宁犹豫了半天，还是没说实话。
“但他说他跟宁宁姐姐认识很久了啊。”齐德突然说。
“什么时候说的。”齐宁没想到还有这一出。
“那天我来早了，他刚开门，我问他是我们的新老师吗，他说不是，他是来帮宁宁姐姐的。我又问他是你的同学吗，他说不是同学，但是认识很久了。”
齐宁无言。他也不知道如何界定他们现在的关系是吗，只能说一句认识很久了。
“算认识吧，但不太熟悉。行了快学习吧，今天就不学新的了，你们复习复习之前的。”
看了一会自习，齐宁决定去瞅两眼周言的情况。
一去正好看见他正从床上起来，掀开被子准备下床。
“你又要不老实，不是说让你躺着别动吗。”
齐宁一把把他按了回去，周言猝不及防，被齐宁压在了被子下面。
“我想···去厕所···”
周言不太好意思。
“哦－”齐宁有点尴尬，自己有点应激了。
“那你穿好衣服再出去。”
齐宁转身出去了。
“我杯子里没水了。”周言喊住她。
齐宁拿过杯子扭头就走，不想看见周言脸上的笑容。
等给他灌好了热水，看见周言已经乖巧的窝在被子里了。
“谢谢宁宁。”
“你喊谁呢！”齐宁被这一声叫的脸红到脖子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