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东临之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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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出来了。”
自那日一战，竟也有大半年之久，回想起来，历历在目，仿佛就在昨天一样。
但这大半年，赵海川着实变化不少。
越发挺拔的身姿，以及更加刚毅的脸庞。
几个跳跃间，他便来到了学堂窗外，看着依旧如往常一样，在读书习字的院友，不禁一阵恍惚，这种宁静的日子，可能以后都不再拥有。
只是没见萧鹏和胖子，他心中还是有点不安，最终还是决定先回家一趟看看马老头。
越是靠近家门，赵海川心中的不安越是强烈，大老远的，他便望见属于自己的归宿竟然已经被夷为平地。还不待他再靠近点看清楚。
一道熟悉的声音喊住了他，那人见赵海川回首，立刻向远方离去。
来人虽然身穿长袍，头戴斗笠看不清样貌，赵海川还是决定先跟着他到了一个隐蔽的角落。
“胖子，你怎么在这里，还穿成这样？”
比起赵海川的疑惑，卢毛毛则是更加的震惊：“我每日都会来这里看看，没想到你居然真的活着。”
“发生什么事了？”
“说来话长，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文绉绉的，先说你什么情况。”
卢毛毛欲言又止，还是说道：“先说你的事吧。”
从他口中，赵海川也知晓后面的事。从他进入东林泽后，唯一还醒着的萧鹏拼着最后一口气，找到了院长，不过最后院长却只带了一把古琴回来，摇着头不再多言。
得知结果的萧鹏悲愤交加，当场晕死过去，后来便被他闻讯而来的父亲带回了家。 只是再次见到萧鹏时，胖子感觉他像是变了个人。变得冷酷，变得陌生。直到两个月前，他一人一剑，当众将李燕的爷爷斩杀，而后父子俩连夜离开了东临岛。
“他到底怎么了。”
胖子摇了摇脑袋：“倒是听厨子提过一嘴，像是那种觉醒了被封印的记忆，但事实如何却无从考证。”
“后来呢？”
“李家自然气不过，但找不到萧鹏，又得知你已经身亡，只能把两家的房子直接铲平了出气了。”
“马老头呢？”
“不知所踪。”
“你呢，又是什么情况？”
胖子苦涩一笑：“仅仅两家屋子，又怎么能消李家的怒火。于是又打到我的主意，不过我毕竟是卢家少爷，他们不能明来，但后来也不知道怎么和我家大伯狼狈为奸的。”
“反正最后，我被赶出了卢家。事后我才知道，是我母亲用最后的家当才换回来我的苟且偷生。不过放心，我和我母亲好好的，现在在学院后厨帮忙呢？”
虽然卢毛毛没有责怪之意，但赵海川内心还是满满愧疚：“对不起，是我一时冲动，害了你们俩。”
“说什么胡话，小时候，别人说我没爹养，弃子什么的，不也是你帮我出头的。”
“不过话说回来，你现在很危险，李家要是知道你活着，一定不会放过你的。哪怕我们联手，恐怕也不是对手。”
“要么离开东临岛，或者常驻学院吧，况且你的琴还在学院。”
听着卢毛毛头头是道的分析，赵海川忽然觉得并不是自己一个人在成长。
“学院的生活已经不适合我了。我想出去闯一闯，一起吗？”
“我吗？不了，我母亲还在这，况且现在的她精神状态不是很好，我想陪陪她。”
“不过你在这，我不是很放心。”
“没事的，短时间内他们不会动手，而且我大多数时间还是呆在学院内的。不过，你也要早点回来，我一个人还是会很无聊的。”
随后两人又一起回忆起曾经快乐的时光，不知不觉的来到了张家的码头，既然要走，自然是越快越好，不然李家得到风声，又是一堆麻烦。
等到赵海川登上船头，卢毛毛悬着的心总算放了下来，只是望着渐行渐远的船只，他的内心五味杂陈，不过他相信，终有一日，三兄弟会再聚首，而这一天不会太遥远。
船已经行驶一个时辰，此时放眼望去，茫茫大海一望无际。
赵海川找了个无人的角落，用神魂抹开纳戒的印记，终于有空看看罗老留给自己的东西，东西虽然杂乱无章，不过有三件对现在的赵海川来说却无比珍贵。
最为醒目的自然是自己一直在用青铜蟒纹鼎，虽然此鼎在罗老眼里不值一提，但毕竟是灵阶下品，对于赵海川可是一件难得的宝贝，目前唯有靠它，赵海川才能方便的炼出丹药。
第二件是一颗丹药，名为豹胆金元丹，灵阶上品丹药。功效如同狂血丹，但效果，却不是它能相提并论的。
最后一件则是一张东海群岛的地图。
“罗老，还真是懂我，知道我没出过远门，特意准备这样一件礼物，不过这上面的标记是什么意思。”
正当赵海川百思不得其解时，忽然瞥见地图上方，一列小小的字。
“偶然所得，无名法诀”
赵海川顿感大无语：“这么大人，还玩这个，是不是觉得自己很幽默。”
正当他仔细研究这标记点的位置时，原本稳定前行的船只急速的停了下来。赵海川立刻谨慎地收拾好东西，环顾四周。
只见两艘大船一左一右，硬生生将船只逼停。
“难道是李家的人追了过来？”赵海川顿感不妙。
这时，一位老者迅速地跑到船头，身后的护卫也依次排成两排，警惕地盯着对方。
“此乃张家商船，各位是不是打错主意了。”
“找得就是你们。”对面说话很是放肆：“今日，我们只有一个目的，船上的那些三瓜两枣不感兴趣，不过要是你们不配合，哼哼。”
老者似乎明白对方的意思，但还是故意说道：“开个价吧。”
“你说你们少爷值多少钱。”对方直白道：“张少白，我知道你在船上，还不滚出来，是要这里的所有人都为你陪葬吗？”
“一群丧家之犬，也好意思在我这犬吠。”只见一白衣青年一步踏出，立在二楼围栏之内。
“若非你张家献计，我等何苦漂泊在这茫茫大海。”
“一群大好壮年，却下海为寇，岂是人能所为。”
“不必废话了，今日，先拿你祭旗，他日也必将血洗你张家，最后再与那厮决一死战。”话音刚落，那人一跃而起，直奔张少白：“记住了，杀你者，刘阿男。”
见此情形，老者也怒吼一声：“保护少爷。”
双方瞬间剑拔弩张，老者虽然是炼体境后期，但毕竟年事已高，被对方三个炼体境中期的壮年围攻，竟一时无法脱困。
而张少白见对方攻势，不进反退，亦是爆发出炼体境后期的实力与对方近战肉搏。
“不过刚刚突破罢了，老子在此境界可是沉淀了数年了。”刘阿男不屑的说道，拳脚越发利索。
“吃我一招，怒海狂啸。”
原本张少白就被压制地节节败退，如今听其一声大喊，以为要放什么大招，瞬间慌了神，刘阿男直接抓住其破绽，一脚猛踹，将其踢落在地，若不是船上有护栏，恐怕直接踢进了海里。
不过此时护栏也已经被撞的断裂开来，张少白勉强才抓住了还牢固的地方。
张家众人见状，也纷纷不顾对手，齐刷刷地跑来，守护在了张少白的身前。
“张家家主为人律己服人，身正待人，为东临岛之安宁无私奉献，多次以身犯险，助青霄阁铲除海盗，我等虽不才，愿以血肉之躯，换张少一线生机。”
随着众人气势如虹的呐喊，船上的其余岛民皆被感染，默默上前，不仅为了张家家主的大义，亦是对海盗的深恶痛绝。
毕竟，如若张家退败，船上岂能真的留有活口。
“不知死活的玩意，那就都去死吧。”刘阿男恶狠狠的说道。
而原本隐藏在人群身后的赵海川此时，也忍不住握紧了拳头。他不想暴露自己，却不得不回想起所听过的，海盗的那些惨无人绝的事迹。
于是，他深呼一口气，缓缓走出人群，冷漠地看着对方，平静的说道：
“今日之后，再无刘阿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