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博士毕业论文答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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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A省面试返回学校后，赵山文把心思从考公务员切换到准备博士毕业论文答辩上，只有论文答辩通过才能顺利毕业，如果论文没通过不能按时毕业的话，找到再好的工作也是白费劲。

用于博士毕业论文答辩的ppt，赵山文在4月份已经准备好。在答辩前的最后两天，赵山文在宿舍里进行实战演练，自己看着ppt对论文进行陈述。

演练的目的主要有两个：一个是理顺逻辑、通顺语言，另一个是把握好陈述时间。按经济学院规定，博士毕业论文答辩的个人陈述时间是20-30分钟。赵山文在演练中调整着陈述重点，有的详细陈述，有的简略陈述，把时间控制在25分钟左右。

2018年5月7日，赵山文迎来生命中重要的一天，这天上午进行博士毕业论文答辩。

这天早晨，赵山文起床洗漱后，先下去食堂吃早饭，然后回宿舍换衣服，他穿上白衬衣、正装、黑皮鞋，把自己打扮得很正式。对于一个博士生来说，毕业论文答辩不仅是一次考试，也是一个重要的仪式，是对二十多年求学成果的最终展示。

来到经济学院，学院大厅的显示屏上红底白字显示着今天上午的博士论文答辩信息，上面有经济学系2018届政治经济学专业曾魁、赵山文、刘贵朋三人的论文题目和答辩时间、地点等信息，有的老师、同学路过时驻足观望一下。

这显示屏平时是用来发布专家讲座信息和重要通知的，现在发布着博士论文答辩信息，可见博士论文答辩是一件值得全院师生周知的重要大事。

答辩地点在经济学院一个常举办小型讲座的会议室，赵山文到达时，曾魁和刘贵朋已到达，研秘许老师和答辩秘书正忙着摆放答辩材料。

答辩秘书是一个2016级的博士同学，后面负责做答辩记录和填写答辩材料。

会议室里的长条桌中央摆放着一大丛鲜花和两盘新鲜水果，长条桌的一头摆着答辩主席的座签，两边分别是5位答辩老师和答辩秘书。

3位同学都把自己的论文演示ppt拷到电脑上，打开试试，提前做好准备。

从许老师摆放好的答辩材料看出，答辩委员会共6人，答辩主席是西部某985高校经济学院的副院长，其他5位答辩委员，有1位是外校的，东部某985高校商学院经济学系主任，剩余4位是本学院的老师，赵山文都见过，有两个还认识。

有一个本学院的答辩委员是赵山文参加硕博连读英语面试时的老师，一个人长得很漂亮的美女老师，像这样美貌与才学兼备的老师很少见，谁见了都会印象深刻。

许老师摆放好的另一个重要材料是答辩结果处理办法，全文如下：

答辩结果处理办法

1.通过。全体成员三分之二以上（5人）同意且平均分≥75分。

答辩通过，但是需要对格式、错别字等小问题进行修改，学生修改完后由导师审核，通过后由导师在重新打印的论文上签字。

2.重大修改。全体成员三分之二以上（5人）同意且平均分≥70并＜75分。

（1)学生根据答辩委员会意见进行修改，修改时间（自答辩之日起）不得少于3周。

（2)修改完成后，由学生本人将学位论文修改稿和经导师签字同意的详细修改说明（必须逐条回应修改意见）等材料，通过邮件发给答辩委员会成员和研究生部负责秘书。

（3)答辩委员会在收到论文修改材料后三天以上、一周以内，根据论文的修改情况对是否通过论文答辩和建议授予学位进行表决。全体成员达到三分之二以上（5人）同意，则论文通过；全体成员不足三分之二以上（5人）同意，则论文不通过。

3.不通过。全体成员不足三分之二以上（5人）同意或平均分＜70分。

（1)重新答辩。包括预答辩及之后的所有环节。

（2)获半数以上委员同意，可作出在一年内修改论文、重新答辩一次的决议。

（3)重新答辩时间。在初次答辩日期之后，博士生至少半年以上方能申请重新答辩。

说明：统计表决结果时必须包含答辩委员中的弃权者。

从答辩结果处理办法可以看出，6位答辩委员只要有2位不同意或者平均分低于70分，赵山文将不能按时毕业。

8时30分，答辩委员会6位老师到齐，答辩正式开始。曾魁老师第一个进去答辩，赵山文和刘贵朋在隔壁教室等候。

在一个多小时的等候中，赵山文自信中略带紧张。

自信，是因为自己已经发表了7篇论文，在此基础上合成的博士毕业论文应该不会差，通过应该问题不大。

紧张，是因为论文答辩这种事谁都不好说，学术观点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的事，不同学者的研究方法又不一样，要是多个答辩委员跟自己在学术观点和研究方法上分歧大而投了反对票，论文不通过也是有可能的。

9时30分多，曾魁老师走出答辩室，答辩秘书通知赵山文进去答辩。赵山文低声清清嗓子，进入后先给答辩委员深深鞠一躬，然后走到电脑前，打开ppt，做好准备。

答辩工作由答辩主席主持，按照答辩程序，答辩主席先让答辩秘书向各位答辩委员简单介绍赵山文的学习情况和科研成果情况，个人介绍是赵山文提前准备好提供给研秘许老师的。

答辩秘书宣读：赵山文，A省山陵县人，2012年从北渡大学本科毕业后进入南岛大学经济学院学习，硕博连读，读博期间到澳大利亚Kc大学经济学院联合培养一年半。在校期间，学习认真，成绩优异，已完成各培养环节。刻苦努力从事学术研究，取得了突出科研成果，目前已在国内权威期刊上发表学术论文7篇，1篇被人大复印资料全文转载。

答辩秘书宣读完毕后，进入第二环节，答辩人介绍论文的主要内容和创新观点。在近30分钟的陈述中，赵山文逻辑清晰地介绍了自己毕业论文的主要内容。由于前两天演练得很充分，赵山文的陈述一气呵成，几乎没有停顿。

陈述完毕后，进入答辩环节，采取现问现答的形式。包括答辩主席在内的6位答辩委员先后对赵山文提问，对论文作出评价，指出论文中的问题并提出要求，有的在回答过程中进一步追问，最少的问了两个问题，最多的问了五个问题。赵山文凭借着对论文的熟悉，雄辩滔滔地回答各位老师的提问。部分问答如下：

问题1：一般的博士论文都应该有专门的文献综述一章，这篇论文里为什么没有？

答：由于这篇论文的大论点是由四个分论点合成的，整篇论文的文献综述也被分散在绪论和各章中。首先，绪论在交代研究的理论背景中综述了以前学者对效率与公平关系的认识，进而提出问题，引出本文的论点；其次，第一章系统地梳理了前人对经济增长和收入分配的思想观点；再次，第二三四五章对四个分论点的研究也分别做了文献综述；最后，第六章的深化讨论和第七章的案例分析也都建立在前人文献的基础上。

问题2：绪论中提到，公平分为三个层次：观念公平、制度公平和社会公平，后文直接用社会公平指数来代替制度公平是否合理？

答：这篇论文认为公平分为三个层次：观念公平即公平作为一种价值观念被人们接受和认可；制度公平即强制约束人们行为的制度体现着公平的原则；社会公平是观念公平和制度公平塑造的社会经济环境的结果。制度公平本身难以量化，但由于制度公平决定了社会公平，通过对社会公平程度的衡量能够间接反应一个社会的制度公平程度，而社会公平是可以通过一些经济社会统计数据量化的，所以可以用社会公平指数来作制度公平的代理变量。

问题3：这篇论文里那么多变量都有相互影响的关系，存在严重的内生性问题，你的实证怎么识别因果关系？

答：由于宏观经济变量基本都存在相互影响的关系，这篇论文里的实证也存在内生性问题。为了更好地识别因果关系，这篇论文的做法是：在一些实证中采用了Gmm估计方法；在第四五章的实证中用纬度这个较好的制度工具变量来缓解内生性；实证中采用多种数据、多种变量、多种方法进行多角度尝试，都得到了稳健的结果。

问题4：这篇论文研究了制度公平对经济增长和收入分配各自的影响，这能否说明经济增长与收入分配统一于制度公平？第四章逻辑过渡突然导致第二三章与第四五章的衔接不自然，论文的整体性可能存在问题。

答：这篇论文谋篇布局的逻辑基础是认为经济增长与收入分配存在相互影响的关系，并且二者都共同受到制度的基础性影响，所以在第二三章直接研究了经济增长与收入分配的关系，第四五章分别研究制度对二者的影响。论文的逻辑是清晰连贯的，非常严密地论证了经济增长与收入分配的统一，二者统一于制度公平。

问题5：这篇论文里所说的影响经济增长的制度公平和影响收入分配的制度公平是一样的吗？请举例子具体说明。

答：是一样的。这篇论文里所说的制度公平是一般意义上的制度的性质，体现着机会平等原则的制度就是公平的制度。如公共教育制度的完善保障了底层穷人的受教育权利，这一方面会提高人力资本积累，促进经济增长，另一方面又会增加穷人收入，改善收入分配。又如中国逐渐取消现行城乡分割的户籍制度和不同福利待遇，推进城乡一体化，这一方面会使要素流动，提高资源配置效率，促进经济增长，另一方面又会缩小城乡收入差距。

在激烈的问答过程中，赵山文感到，外校来的两个老师很温和，对回答好像很满意，反倒是本校有两个老师很严厉，对赵山文的回答好像不买账。特别是那个美女老师，在赵山文回答她的提问后来了一句“哼”，表现出一副不屑一顾的表情。赵山文知道这美女老师是个海归博士，跟大部分海归一样对本土博士会轻看一眼，而且她的研究领域跟自己的论文相差甚远，不一定能很好理解自己的论文。

回答完全部问题，答辩主席宣布赵山文的答辩结束，请下一个同学进来答辩。离开答辩室时，赵山文看了一眼美女老师，发现美女老师两个眼睛正圆鼓鼓地盯着自己，手里的笔摇晃着，手下是评分表和表决票，好像在表明她会打低分，投票不通过。

赵山文心凉了半截，这会儿自己就是砧板上的鱼肉，只有任人宰割的份。要按常规，性格温和的赵山文应该朝美女老师微笑一下，最后博取一下她的同情和怜悯，但此刻的赵山文对这老师也没有好感，面无表情地离开了答辩室，你要投不通过就投去吧。

赵山文离开答辩室后，刘贵朋进去答辩。在一个多小时的等待中，赵山文度时如年，时而回想着刚才的答辩场景，时而想着未来。

要是答辩通过，自己将结束读书生涯，开始工作，找对象成家，顺利进入人生的下一个阶段。

要是答辩不通过，自己将不得不再在学校呆至少半年，这将是巨大的心理煎熬，A省的选调生考上也去不了，因为招考公告上明确要求报考考生须于2018年7月31日前取得相应学历和学位证书，这无疑将延缓自己的人生进程。

再想到答辩结果处理办法，如果美女老师投了不通过，其他只要再有一位老师投不通过，结果就是不通过了。又想到另一个指出自己论文问题比较尖锐的老师，赵山文心里越发忐忑，不知道命运要如何安排自己的下一步。

刘贵朋答辩出来后，答辩委员会开会评议。按要求，答辩委员当场独立匿名评分，对是否通过论文答辩和建议授予学位进行表决，答辩秘书当场统计评分和表决情况。听着里面时不时发出的声音，三位同学都很紧张，能不能按时毕业在此一时。

大约30多分钟后，答辩秘书出来，通知三位同学进去。走进答辩室，赵山文仍然面无表情，看着里面的答辩委员有说有笑，刚才答辩时剑拔弩张的氛围不见了，好像多年的仇人握手言和了一样，就连美女老师也面带微笑。

答辩秘书招呼三位同学面向答辩委员站成一排，答辩主席宣布：经答辩委员会独立匿名评分和投票表决，曾魁、赵山文、刘贵朋三位同学的博士毕业论文均通过，建议授予经济学博士学位。

听到这，赵山文刚才心里的阴霾顿时一扫而去，随之而来的是满心喜悦，这种感觉跟拿到大学录取通知书时一样。

答辩主席最后强调，虽然论文答辩通过了，希望三位同学还要按照今天各位老师的提问和修改建议认真修改，然后宣布今天的答辩结束。

三位同学纷纷过去对各位老师表示感谢，尤其是感谢外校来的两位老师。

美女老师一改刚才的严厉表情，主动过来问候赵山文，指出问题很尖锐的另一个老师也过来祝贺赵山文。

赵山文现在感觉心里暖暖的，对美女老师恢复了好感，看来本校的老师虽然提问时尖锐一点，但最后评分和投票还是会手下留情的，老师还是有人情味的。

博士毕业论文答辩通过了，赵山文这个博士研究生将很快成为一名博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