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迟来的告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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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顾辉的问题，尹薇下意识地攥紧了菜单，程翊以后会留在江城吗？
程翊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尹薇，看到她攥紧的细白指尖，心下了然，呵，她的心里还是在意他的。
程翊转过头看了一眼顾辉，回道：“不回伦敦了，以后都留在江城了。”
尹薇的一颗心跟着沉了下去，江城圈子就这么大，以后她和程翊总是低头不见抬头见。
赵琳在旁边打趣道：“程翊你这是回来继承家业了？”
程翊不以为意地浅笑着，“以后大家要经常聚一聚啊，多出来玩一玩。”
顾辉跟着附和道：“那你什么时候组局，我们就什么时候出来玩。”
菜很快上齐，尹薇静默地低头吃饭，听着其他人既回忆青春时光，又闲聊近况与发展。
尹家破产的事情，包厢里的众人也都知道，但没有人去主动揭尹薇的伤疤，默契地避开了这个话题。
一块肉质细嫩的黄鱼，落在面前的碗碟里，尹薇抬起头看了一眼，程翊那俊朗温润的脸孔，就在她身侧。
这是两人今晚第一次对视，程翊凝望着她白皙清丽的脸孔，“炖黄鱼是这家店的招牌菜，薇薇你尝一尝，你不是蛮喜欢吃鱼的吗？”
尹薇看着那块鱼肉，清晰可见几根鱼刺，瞬间没了胃口。
她忽然想起前天和程冕吃饭的场景，程冕夹给她的每一块鱼肉，都挑干净了鱼刺。
原来也是存在着没刺的鱼肉啊。
尹薇夹起那块鱼肉，颇为厌恶地扔进了手边的骨碟里，语气漠然地解释道：“我现在不喜欢吃鱼了。”
程翊眉眼间的神色冷沉几分，似有几分不悦，他有意主动示好，尹薇就这么对待他？
两年不见，她倒是脾气见长啊。
气氛骤然间变得僵滞，赵琳很有眼色地转移话题，拉着尹薇轻声聊天。
“薇薇你现在在拍戏吗？我前段时间还看了你演的剧，演的蛮好呀。”
尹薇淡然地回道：“年后估计会进剧组。”
赵琳又接话道：“薇薇你真的挺适合拍戏拍电影的，这张明艳美貌的脸蛋，不多拍点戏简直就是浪费啊！”
尹薇被赵琳说得有些不好意思了，知道是赵琳嘴甜，可她这嘴就跟抹了蜜似的，甜的发腻。
吃过饭，赵琳又组了局去唱歌。
尹薇不想和程翊待在一起，推脱着不肯去，赵琳死缠烂打地把她拽了过去。
其他人争着当麦霸，要一展歌喉，尹薇坐在沙发上，无聊地吃着水果。
程冕叮嘱她不要吃生冷的东西，她怕肚子疼，也就吃了几颗车厘子。
包厢里属实吵闹，尹薇待不下去了，她找了个借口溜了出去。
尹薇在会所外面的路边坐了一会儿，低头刷了刷手机，和林柠聊了几句。
程冕给她发了条微信，问她什么时候回来。
尹薇动了动指尖，回复还要等一会儿。
一杯热牛奶出现在眼前，尹薇盯着那只修长漂亮的手掌看了看，是程翊送来的，她并没伸手去接。
程翊低垂着眉眼，看向尹薇，语气关切地问道：“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啊？晚饭也没吃多少，在外面吹风不冷吗？”
如果是在两年前，听到程翊这般关心她呵护她，尹薇心里会感动会欣慰，会更喜欢他几分。
可此刻尹薇却不为所动地坐着，像是没听到他的话，自顾自地沉默着。
程翊轻叹了一口气，在尹薇身边坐下，把热牛奶塞到她的手里。
手掌触碰到她冰凉的指尖，程翊又细心地握在掌心暖着，轻声道：“薇薇你不要不开心了，是不是我哪里做的不好？”
尹薇挣脱开程翊的手掌，轻柔的嗓音带着明显的疏离，“程翊你不要做这种让人误会的事情，我们之间什么关系都没有，你不觉得你僭越了吗？”
程翊看着自己空落落的掌心，不认同地皱紧了眉头，反驳道：“薇薇你说的这是什么话？我们之间怎么没有关系？我们从小一起长大，青梅竹马，感情深厚，我哪里僭越了？”
尹薇抿着唇角，扬起一抹苦涩的笑弧，她暗恋程翊的时候，程翊的态度暧昧不清，不肯给她明确的回应。
现在两人断了联系，他又说是青梅竹马感情深厚。
尹薇想不明白他要做什么，只觉得他……有些可笑。
再望着程翊那张清朗俊逸的脸孔，是她心动过千百次的容颜，是她少女时期追逐过的一道光，是她青春里遥不可及的一场梦。
可是两年前，是程翊亲手毁灭了那道光，打碎了那场梦。
尹薇发现这两年来，她确实成长不少，她不会再为程翊的三言两语而轻易心动，也不会再沉溺于往日的回忆里。
她和程翊之间的一切感情，早就死在了两年前的那个圣诞夜。
尹薇低头看着脚下的地面，语气冷淡地道：“程翊，你回来江城也好，你想做什么都行，请你别再联系我了，我们都有各自的新生活了。”
程翊一眨不眨眼地看着她，那个曾经看他一眼就脸红心动的尹薇，如今也能冷着脸说出拒绝他的话了。
她怎么会变成这样？
她不再喜欢他了吗？
还是说她已经喜欢上了程冕？
这个猜测让程翊的心头一凛，似细密的针尖轻轻地扎了一下，泛起细微的痛。
怎么可能啊！程冕哪里比得上他！
程翊忽然把尹薇紧紧地抱在了怀里，他贴在尹薇的耳畔，低声祈求道：“薇薇，对不起，两年前我不该让你一个人回国的，你不要生我的气了，我知道这两年你很辛苦，现在我回来了，你回到我身边好不好？”
“我发誓，我以后会好好珍惜你的，不会再让你受委屈的。”
“薇薇，你还是喜欢我的，你心里还有我，对吗？”
低沉又温柔的嗓音，随着清冷的夜风落在耳边，尹薇却依旧无动于衷，这是程翊迟来的挽留和告白吗？
时隔两年的挽留，又有什么用呢？
尹薇在离开伦敦的那一天，就不会再为他怦然心动了。
是他亲手扼杀了少女那颗鲜活又炽热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