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结果（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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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利特恢复意识时，他发现自己回到了学院一楼的大殿中。他缓慢起身，试图摆脱脑后重击带来的余波，这时注意到大殿内正迅速挤满了人。
众多的瞬移阵法开启着。有些保持着激活状态，让白狮鹫学院四楼的学生能直达大殿。
不过，大多数瞬移阵法则是教授们往返森林与城堡之间，将学生们逐一带回所用。
—— 我想第三天标志着那些魔法兽不再有所保留了。
“没错。”索卢斯回应道，她对四周城堡墙壁带来的安全感感到欣慰，“说实话，我有点惊讶居然有这么多人能活到现在。不是自夸，但我原本确信我们小组会坚持得更久。”
“我可没那么想。”利特答道，“要考虑的因素太多了，比如哪些人提前得到了亲戚的警告，因此准备充分；又或者他们在外面待了多少时间。”
“更别提可能有的小组只是运气好，组员间能够真正地协同合作，而不是需要有人一步一步地指导他们前进。”——
正当他四下张望时，利特注意到他的队友们都聚集到了自己身边。
“看来你说对了。”维森说，“被揍得屁滚尿流也没让我学到多少东西。”
“你应该明白团队协作至关重要，但能够独当一面也同样重要。”特拉斯克责备道，
“我的天！为什么你们当中那么少人在这整个练习中使用基础魔法？校长不会放过我的，他甚至在考虑让你们所有人从头开始重新上这门课，换一个老师教你们！”
“额……”维森尽量体贴地向教授解释，“基础魔法虽好，但在那种情况下我能用它做什么呢？我是在尽力帮助我的同伴，他们需要我的法阵啊。”
特拉斯克瞪着他，紧握拳头，
“那比如说，你可以用基础魔法暂时致盲那只青翼兽，这样一来，当你尝试躲避的时候，它就无法拦截你了。失败的法阵可以重来，倒下的队友却无法复活。下次，不要总想着当英雄，多考虑一下整体局势。”
听到这些话的人中，大部分都将特拉斯克的话记在了心里。除了召唤水来喝之外，他们中的大多数人从未考虑过使用基础魔法，认为那是无用的。
弗洛里亚想起自己曾利用基础魔法更轻松地斩杀石颚怪，此刻挺直身板如同一支箭矢。而利特，则为终于能摆脱这些榆木脑袋的想法欣喜不已。
当所有学生集结完毕，院长们走上前来。
“首先，我要热烈欢迎各位平安归来。不过话说在前头，我这里有坏消息和好消息。坏消息是，与许多人可能认为的不同，这次依然是模拟考试。”
“所以无论你们坚持了一小时、一天还是三天，大家的分数都是零分。”
林乔斯停顿了一下，让同学们的抱怨和咒骂声平息后才继续发言。
“这是你们最后的警钟，从现在开始你们要靠自己了。”
这次，林乔斯讲话时没有保持静止，他像一位将军巡视部队般在各个小组间走动。
“你们应该明白了，无论你认为自己的名字、地位或血统有多重要，在面对敌人时它们都无法保护你。这种观念不仅在荒野中毫无价值，在整个世界亦是如此。”
“你们真以为每个人都会尊重或畏惧一个虚弱的名字吗？当你走出家的安全范围，没有人会在攻击你之前先让你自我介绍。”
“你们也应该意识到，狭隘的行为会滋生怨恨。许多小组一开始就因为过去的恩怨或仅仅是因为某些人被认为不可信赖而分崩离析。”
“最后但同样重要的一点，似乎你们中的许多人并未理解这次测试的本质。它旨在向你们展示真实战斗的一瞥，让你们相互团结并克服分歧。”
“你们本应互相帮助、互相教导，而不是仅仅因为被要求就勉强凑合在一起。林乔斯盯着一些似乎在他目光下显得缩成一团的学生。”
“一周的时间限制只是一个借口，我从未想过有人会有胆量躲藏起来，全程避而不战。这不是法学院，钻规则空子能学到什么呢？”
“此次练习虽然分数为零，但这种态度绝不容许。任何公开违反规则的行为都将扣除积分。”
“好消息是，那些根据自身能力帮助队友的人将获得积分奖励。尽管扣分是个体行为，但所有团队成员所获得的积分将会汇总，并平均分配给那些真正合作的人。”
“否则对于那些第一天就牺牲自己或是因他人错误倒下的同学来说，这就不公平了。还有，我说过将持续七天并非谎言。”
“剩下的四天里，你们没有课程，可以自由休息、回家或自学。希望你们能利用好这段时间反思这次经历，从错误中吸取教训。解散。”
告别昔日队友后，利特跳进最近的瞬移阵，快步走向他的房间。他与浴室有一场重要的“重逢”亟待进行。
无论维森如何将临时厕所布置得舒适，它也无法与真正的马桶相比。利特终于可以用活力魔法恢复体力，舒缓酸痛的肌肉。
接下来的半小时里，他在热气腾腾的大浴缸里泡了个长长的澡，并用冰系魔法召唤出几面镜子，处理掉脸上的少许胡须，还用空气魔法修剪了头发。
“看来我对这个练习的看法是对的。”索卢斯一边帮他剪发，一边说。如果没有她的帮忙，利特大概会看起来像是周一早晨刚起床的税务员。
“我哪有什么疑问？”利特回答，心里至今还在纳闷他在地球上那会儿发型到底哪里不对劲。
“这是一种专为教养傲慢自负的小鬼学会尊重和纪律而设计的体系。一旦明白它的目标，其他的一切都迎刃而解。凭你的脑瓜，解开谜团就跟按数字1到7连线一样简单。”
索卢斯本来还想多听几句赞美，可利特的肚子却越叫越响。
怀着沉重的心情，利特穿好了衣服。他其实更愿意接下来24小时都用来睡觉，但饥饿仍然是他最害怕的事情之一。他需要吃饭，补充储备。
他正朝着食堂走去，这时索卢斯叫住了他。
“你是不是忘了什么？”
“裤子已经穿上，也没抄袭去卖内衣。所以我的答案是没忘。”
“是你治疗班的朋友啦，傻瓜。现在正是大家聚在一起增进感情的好时机。模拟考试结束后，你们肯定有很多东西要彼此分享吧。”
“求放过，我已经累惨了，下次再说吧。”想到这里，利特不禁皱眉。
“我只是来囤积知识和人脉的。”索卢斯模仿着利特沉思的语调，“我没时间浪费，等我再长大成人时，我需要有价值的棋子。”
跟自己争论纯属无稽之谈，于是他决定去他们的房间邀请他们一起吃个早晚餐。
轮到弗里雅时，她也刚洗完澡。脸颊上还留有热水浸润过的红晕，加上身上散发出的甜美气息，让利特一时头晕目眩。
“该死的身体，每次它决定长大的时候总是太迟了。”
“人家那么漂亮，有点小插曲怎么了？”索卢斯依然渴望校园恋情，哪怕只是旁观也行。
“谈谈恋爱有什么不好？”
“她还是个孩子，我都够当她爸了。这一切都不对劲！”——
最终，他们一起来到了食堂。一开始大家都专注于享用几天来的第一顿正餐，直到第二轮上菜之后，他们才开始分享各自的故事。
“你们坚持了多久？”利特隐藏起疲惫的情绪，露出灿烂的笑容问道。
“我们组是最后一批回到城堡的。”尤里亚尔得意地炫耀道，“所有人都一致同意让我当队长……”
“这小子运气真好。”
“装模作样。”
“自作聪明。”他们对他投以嘲讽的目光，但尤里亚尔清楚父亲的地位赋予自己的优势，因此他优雅地接受了大家的嫉妒。
“……所以我们迅速组织起了防御阵型。当魔兽袭来时，我们已经准备就绪。最糟糕的部分就是轮流站岗、露天睡觉以及整日以草和水果充饥。”
“没错。”弗里雅附和道，“食物短缺和脏乱不堪真是糟糕透顶。我们那组挺搞笑的，有两个狩猎技能不错的家伙，但竟然都不会宰杀猎物。”
“血的味道引来了太多动物，我们只好把猎物丢弃，另找地方睡觉。最后我们没能找到新的营地，第二天晚上连续未眠后遭到袭击，一下子就失去了两个队员。”
“侥幸逃脱后，我们在次日清晨投降了。我们再次搭建营地失败，一夜未睡，太阳升起时，我们都几乎站立不稳。奎拉，你呢？”
她笑得合不拢嘴。
“超赞的！我生命中最棒的两天！”她的回答让大家颇为意外。
“能详细说说吗？”利特问。
“当然！首先，你们要知道，因为我一直是治疗班的第一名，所以他们都对我很不满……”
“其中的一个顶尖学生。”其余三人异口同声纠正道。
“好吧，随你们怎么说。不过他们注意到奎拉此刻比以前更加自信，更有火花了。
“既然知道自己最多也就是二流水平，他们就开始叫我‘只会治愈的家伙’，命令我‘别碍事’。所以，当袭击发生时，我就按照他们说的做了，独自跑得飞快。”
“等其他人被迫逃窜后追上我时，我发现那个自称领导者的家伙被一只名叫赛姆的猴子型魔兽揍得鼻青脸肿。”
“他们开始说我是个胆小鬼，试图把失败的责任推到我头上。那时我知道我们正在被人监视，于是我毫不客气地回敬了一番。”
“我告诉他们，对我来说，从第一天就失败也无所谓，而且我不会再忍受他们把我当作垃圾对待哪怕一秒钟。事情很快升级，当其中一个试图打我时，瓦斯特教授出现了，狠狠地把他们修理了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