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开局不佳也是另一半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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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学年开始还有一段时间，利特大把时间都用在了研读院长的书籍和规划未来上。
根据学校记录，大多数学生只能专攻一项魔法领域；优秀的法师或许能精通两项，而能够掌握三项或更多领域的，则是真正的全能天才。但要成为专家并不仅仅是参加课程那么简单，还需要在该领域拥有相当的天赋。
跟生活中的许多事情一样，天才不能仅凭数字衡量。被誉为治疗之神的里希纳·马诺哈尔就只有两个专长，仅仅是因为他对其他话题不感兴趣。他的第二个专长是战斗法师，甚至在他的传记中也只为了完整性提过一次。
然而南娜只有一个专长这一点，在很多层面上都让利特觉得不太对劲，于是他决定暂且放下学习，去询问她个中原因。
那些日子里，白狮鹫学院的制服成了他唯一穿着的服装，并非出于耍酷，而是因为其实用性——它能够自我清洁，清除任何污渍与汗水，并提供一定程度的物理和魔法攻击防护。这让他在日常生活和狩猎时更加轻松自在，仿佛穿着一身轻如丝绵的全套铠甲。它可以承受熊爪的一击而不破裂，尽管利特仍会感受到钝力冲击。
经过多次实验，利特测试了制服的可靠性和极限。奇怪的是，尽管头部和手部未被遮盖，却同样受到保护。不过那件长袍还是存放在索卢斯的口袋维度中，虽然穿上它能增强防护效果，但因其过长且实用性不高，容易被树木、灌木丛等挂住。更何况，想要穿着这么一件超大号浴袍潜行几乎不可能。
“我在地球上说过，现在再说一遍，法师们的时尚感真糟糕。披风和长袍穿起来太蠢了，让人轻易就能抓住然后像地毯一样摔来摔去。”
利特本可以飞行，但他更喜欢步行。这是他最后享受真正自由时光的日子，他想充分享受其中。
在南娜的家办室，每个人都对他赞不绝口，祝贺连连，这让治疗师得以有时间和她的昔日弟子交谈。
“抱歉让你失望了，小精灵……”自从利特多年前救下莱克伯爵一家后，她在心中已将他从小恶魔晋升为小精灵。
“……但我只有一个专长。”她当着二人独处时公然眨眼示意。
“这里有个不请自来的建议。生活充满变数，很多你需要生存下去的东西都不会写在任何书本上。”她再次眨眼。
“你需要通过经验去学习它们。”
“我明白了，不好意思打扰你的时间。”利特也朝她眨眼回应。
“别道歉，亲爱的。每次见到你都是一种愉快。还有，别想着一声不吭地离开，否则当我去世的时候，我会变成幽灵来找你！”
“拜托，如果野草真的永不消亡，那你大概率比我们都活得久！”
利特买了些新鲜糕点和白面包，然后返回家中。
“真是搞不懂隐藏专长这个想法是更有意思还是更令人不安。我想知道南娜的第二项天赋是不是她衰败的真正原因。也许她曾是个魔法刺客，要么是在重要任务中失败，要么是被人陷害。”
“无论怎样，为了避免重蹈覆辙，我必须按照计划行事，获得我的专长，尽可能多地结交靠山。而要做到这些，成为一名治疗师是最好的诱饵。侯爵夫人已经向我证明了，无论多么富有和强大，人们对于死亡仍然恐惧得要命。而且成为顶级治疗师能为你带来更多的客户而非嫉妒。如果他们视你为一种资产，那么权势阶层就不会因你的存在而感到威胁。”
利特接下来几个月过得平静无波。莱克伯爵举办了一场小型私人告别派对，出席者包括利特及拉兹家的家人、南娜和塞莉亚。首席厨师希利亚依然坚信利特，所以她在这次场合下全力以赴。
她甚至几次称呼利特为“少爷”，让利特和伯爵既尴尬又感动，毕竟传言就是如此顽强不息。
唯一的不和谐音符是伊莉莎即将结婚的未婚夫森顿的存在。利特对自己姐姐放手依旧困难重重，所以在两人拥抱时，他提醒了森顿两个事实。
“记住，当你娶一个女人时，你也娶了她的整个家庭。”利特大声说道，引来参与者的欢笑与喜悦。
“而且我知道你住在哪里。”他低声威胁道，凑到森顿耳边耳语。
侯爵夫人也被邀请了，但只是出于礼貌，她并未介入其中，原因正当——她的家族最近再次遭到袭击，她正忙于找出背后的主谋。
开学第一天，利特天还没亮就离开了家。他所有的物品遗憾地只能装进一个比单人沙发还要小的箱子，这个箱子是由他的父亲拉兹亲手为这次离家上学制作的。
尽管是喜庆的时刻，他的父母却哭得像是他要去战场一般。
利特，答应我每天都要写信给我。艾琳娜妈妈紧紧抱着他，哭得仿佛要把他的肺都挤扁了。
“妈，咱们不是有通讯护身符吗？你还真想等邮差送信啊？”利特笑着安慰她。
“当然不是啦，你这傻孩子。你一有空就给我们打电话。”她说着，又把他推向爸爸的怀抱。
“记住，小子，不管你走多远，这里永远是你的家，永远有一家人在等你。”拉兹泪痕满面，声音哽咽。
“远？爸，有了飞行和瞬步魔法，我离家也就一个多小时的距离而已。我会在第一学期结束时回来，正好赶上春季庆典。”
面对父母的情感流露，利特既感动又困惑。回想起他在地球的时候，他和卡尔离家时，母亲送给他们的告别礼物居然是换锁。
他的姐妹们则以更为欢快的方式道别。她们都在各自的生活中前行，并为小弟弟能够追寻梦想而感到高兴。
特里昂却不见踪影。
随着利特的力量与地位提升，他们之间的关系始终未能修复，特里昂愈发觉得自己在这个家庭中像是个陌生人。
十六岁那年，他宣布自愿参军并在家族之外结婚，把农场和房子留给蒂斯塔继承后便离开了家。
利特带着箱子离开，待飞至足够远的地方才将它收进口袋维度内，随后全力加速前进。
抵达最近的魔法师协会分会前，他先把箱子取出来让它悬浮跟随，再通过瞬步入学。
一名接待员陪同他来到城堡中四年级学生的专属宿舍区，帮他安顿进了个人房间。
为了避免欺凌现象，每年级的学生都有自己独立的学习区域、宿舍区，甚至餐厅。不同年级的学生之间没有共享空间。
利特用自己的魔力印记激活了房间权限，成为房间主人后，留下箱子并打发走了接待员。
他已经把城堡地图复制并存储在索卢斯百科中，因此无需他人帮助就能找到教室。
无论选择什么专攻方向，四年级的学生都有一些必修课要上，《战斗魔法理论》就是其中之一。
利特是最早到达教室的一批人之一，教室里几乎空荡荡的，只有几个学生已经占据了最后一排的座位。
教室布置类似大学里的阶梯讲堂，地面倾斜，桌椅呈半圆形排列，乍一看似乎能容纳至少两百名学生。
然而此刻，利特的目光只注意到所有在场的人看到他之后都松了一口气。从他们的坐姿和紧张神情来看，显然他们正试图低调行事，尽量不引起注意。
利特自己也曾经历过这样的场景，深知这种努力往往是徒劳无功的。
“可怜的孩子们，你们还没学会，当麻烦找上门来时，根本躲不掉的道理。就像中学那样，猎物早早到来只为避免接触，而捕食者则悠哉游哉地慢慢出现。”
他选了个中间排的位置坐下，不远也不近，既能清晰看见教授，也能看清前方看起来像黑板的教学设施。
“唉，其实我也很想坐在第一排，但估计那里是酷小孩们的聚集地。为了避免不必要的争执，还是安全区比较好。如果有人故意来找茬，那也说明他们是故意挑事儿。”
利特取出笔记本和墨水瓶，准备上课，希望一切都能顺利进行。
按照南娜的说法，真正的班级等级制度第一天就会形成。
他和索卢斯全程保持警惕，看着教室渐渐坐满了人。
有些人对他嗤之以鼻，有些摇头叹气，认为他太蠢或太天真，不懂自己的位置。
“很有意思。”索卢斯说。“我发现最差的那个魔力核心是亮绿色，其余大部分都是不同程度的青色或深蓝色。难怪那么多莱克的学生都没能通过入学考试。”
“真是美好极了。不仅在魔力核心方面我不是最强的那个，我还无法使用任何非伪装的魔法。索卢斯，现在可不是放松的时候，这是斯巴达式的生存战。看这些眼神，情况比我预想的可能还要糟糕。”
距离课程预定开始只剩十五分钟时，三个女孩趾高气扬地走进教室。
利特快速扫视后排，从那些缩在桌子后面的身影判断，女王大人已经驾到。
抖了抖长袍的右袖，他做好了应对冲击的准备。
她们彼此间闲聊着，环顾四周的眼神如同肉铺里的饥饿狼群。他能听到其中领头的红发女孩说：
“让我们给新生一个‘热烈’的欢迎。”
她们走上台阶，直奔利特的课桌而来。
“嘿，矮子，你干嘛坐得离我的位子这么近？你那股臭农民味儿让我恶心，滚去最后一排和其他垃圾待在一起！”
这位比他仅高出五厘米的红发女孩嚣张地说着，她的两个同伴则怪异地窃笑讥讽。
“我去！这是啥情况？”利特心想。“这剧情简直跟伊索寓言里的《狼和羊》一样。我敢打赌，就算我本来就在最后一排，她也会找茬说我没尊重前辈或者其他什么乱七八糟的理由。”
“她是想找茬打架，不论我怎么做。索卢斯，我们按最坏的情况预案行动吧。”
“抱歉？”利特用最无辜的语气回应。
“按照白狮鹫学院的规定，我有权选择任何座位。你没有权力命令我。请你不要打扰我，我们可以当作这件事没发生过。”
利特心里其实相当失望，至少在地球上，坏女孩多少还有点姿色，眼前这仨货色不仅长相平平，身材一般，气场还跟个烂臭鼬似的。
“你这个无礼的蠢货！”她冲他咆哮，“你知道我是谁吗？我……”
这时，利特启动了耳中的静音法术，屏蔽了那姑娘正在喷涌而出的一堆废话。他知道自己的脾气，如果不这么做，一旦她提及他的家庭背景，自己很可能忍不住发飙。对她们的挑衅作出回应只会给她们和其他人一个欺负他的借口。
“喂，索卢斯，我虽然不会读唇语，但我猜她在那儿摆架子，炫耀她的家族地位呢，同时还在贬低我，嘲笑我的外表。我说得准不准啊？”
“很准！天哪，这丫头片子真是口吐莲花！我要是有身体的话，早就上去踹她一脚了。她现在说你的那些话简直不堪入耳！最过分的是，那两个跟屁虫还挑好时机和她一起欺负你。”
“拜托别告诉我详情了，我已经够火大了，别再添油加醋。是时候考验一下校长的话了，我才不会再忍这些破事……”
没等他说完，索卢斯就打断了他的思考和法术。
“就是现在，上吧！”利特勉强来得及听到：
“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
“哎呀，甜心，你声音这么尖，如果真要听完你所有的抱怨和唠叨，我估计都得把耳朵扯下来了。”
三个女生瞬间被噎住。
“甜心？”教室里有人低声重复。
“这只是修辞手法啦。”利特回答，仿佛是对领头羊说的话，“你又不瞎，尽管你自我感觉良好，但内心深处肯定清楚，你外在内在一样丑陋无比。”
“我们那个穷乡僻壤都有贵族，不过论起谁最自以为是、谁鼻子最长，你还真是拔得头筹，这一点我不得不服。”
面对这种局面，利特只能选择一种方式释放胸中积压的怒火。
“你……你怎么敢这样对我说话？！”女生的脸已经涨成紫色，眼睛因愤怒而瞪得老大，其中闪烁着魔力的光芒。
“听着，小妹妹，课马上就要开始了，我已经觉得无聊透顶。也许你习惯了用那张丑脸和烦人的嗓门吓唬别人，但我这辈子见过更糟糕的东西。趁我现在还没举报你骚扰，赶紧滚开。”
“这是什么地方？这里是六大魔法学院之一，这里有规矩的！”
既然她们本来就打算找茬，他便让她们尽情表演，希望她们最后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女生放声大笑起来。
“规矩？我才不在乎什么规矩，我现在就能在这儿杀了你，一个小时之内就能全身而退。你以为这些人里有哪个胆子大的敢吭一声？”
“会有哪个贵族或是魔法师家庭的人为了一个卑贱的农民浪费哪怕一口气？你们这种人就不应该出现在这里，只会玷污这个地方，败坏魔法的名声。”
利特愤然站了起来，准备上演这场闹剧的高潮部分。
“你怎么敢这样说？！我入学时跟校长谈过，他说……”
左边的女孩插嘴道：“谁？那个废物？我爸说他年纪轻轻，晚上可能还尿床呢。”
右边的女孩接着说：“他就一傀儡，跟所有校长一样。不过是大家族手中的提线木偶。你在这儿孤零零一个人，乡巴佬。”
为首的女生重拾自信，双手交叉抱在胸前，得意的笑容从左耳咧到右耳。
“现在给我从椅子上滚下来，跪在我面前舔干净我的鞋子。如果你照做，我保证不会太用力揍你。”
她们的拳头燃起了火焰，嘴里念念有词，手上也开始施展不同的法术。
利特只是从容地从长袍袖子里伸出右手，掌心中出现了一个小小的黑色球体。一股温和而有力的魔力在其间流淌跳动。
他将这个黑球放在她惊恐万分的面前，原本的笑容和施法瞬间消失，整个班级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再来一遍，用心感受。”
——未完待续